浴室的水聲斷斷續續,我趕緊換好了衣服。


    為了防止被看見兒童不宜的部位,我挑了件最保守的運動服。


    陸雲州走出浴室。


    我的臉不爭氣地又紅了。光著上身的他隻鬆鬆垮垮係著一條白色浴巾。


    他頭發濕漉漉的,水珠順著他輪廓分明的臉頰落下,胸膛上的水珠也隨著走動滑入他線條分明的人魚線。


    我看得出神,直到陸雲州鄙夷輕笑出聲。


    我尷尬別過頭。


    身後溫熱傳來,他在我耳邊呼出熱氣:“回來了就別鬧了,乖乖的。”


    他的口氣像極了在哄小孩。


    我心裏狠狠抽了下,這副身體很誠實地反應了什麽是心動。


    我避開他的呼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很冷:“陸雲州,我失憶了……”


    “嗬。”陸雲州雙手環抱我的腰,慢條斯理地摸著細瘦的腰線。


    他聲音慵懶帶著厭倦:“葉婉,你煩不煩?我說別鬧了。”


    一股無名火從胸口衝出來,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推開他。


    “我鬧?我從二樓摔下在醫院躺了三天。你一次都沒來看我!”


    陸雲州黑眸沉靜地看著我:“嗯,所以呢?”


    我氣得想笑。


    就算從前的我是多麽令人討厭,但我起碼救了陸雲州的公司。


    光憑這一點,陸雲州都得去醫院看望我是死是活。


    可是他卻一副情緒平穩的樣子,像是我就是個情緒崩潰的瘋子。


    我看著眼前這張帥得過分的俊臉,第一次覺得胃裏犯惡心。


    我擺了擺手:“沒有所以,陸雲州,我們離婚。”


    陸雲州反而笑了:“葉婉,你還不死心。我早就告訴你了。我們不會離婚。而你也不用嫉妒陳嬌,她是你一輩子都比不上的女神。”


    我想吐。


    我厭惡皺眉:“陸雲州,你耳朵沒聾吧?我說我失憶了,我不愛你了。我想和你離婚。”


    我補了一句:“另外,我不記得陳嬌,所以我們現在離婚不是因為她。”


    陸雲州的臉色變得鐵青。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抵在牆上。


    我吃痛,眼眶又紅了。


    陸雲州離我很近,灼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臉上。


    我的臉又不爭氣紅了。


    因為他的胸口抵著我的,高大健碩的身體將我緊緊壓製。


    我聞到了他頭發上清淡的柏木香,還有他呼吸中那好聞的男人氣息。


    身體再一次背叛我,開始輕輕顫抖,腿也軟了。


    我腦海裏甚至有一瞬間想親上陸雲州好看的唇形。


    陸雲州又笑了,這一次他輕輕含著我的耳垂,讓我渾身如通了電似的顫抖。


    “葉婉,你別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生氣。你不記得陳嬌?那這兩年你天天在我麵前瘋狂辱罵她,不正是告訴我你很在意她嗎?”


    我咬牙:“陸雲州,你放開我!你不要臉!”


    陸雲州懲罰似的在我耳垂上輕咬了一口。


    “怎麽穿這身老土的衣服?你收藏的製服呢?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在我洗完澡穿上一套我沒見過的……然後學著電視上那些動作勾引我。”


    他的呼吸漸漸粗重:“已經三天了,婉婉……”


    我頭皮發麻,口幹舌燥。


    披著二十六歲的皮囊,我現在的心智才十八。


    我根本不知道“我”和陸雲州關係那麽差了,竟然那方麵還能那麽開放。


    難道說那方麵又是我主動的?


    要瘋了!


    我狠狠推開陸雲州。陸雲州沒堤防被我推開差點摔倒。


    他眼眸驟然陰沉:“葉婉你推我?你吃錯了什麽藥?”


    我再也不想和這個人說話了。


    我匆匆打開房門:“我要下樓吃飯了。你自便。”


    ……


    下了樓,餐廳一桌子豐盛菜肴,壓根沒有因為陸雲州晚到而不煮他那份。


    我掃了一眼,全部都不是我喜歡吃的。


    轉念一想肯定是陸雲州愛吃的。


    嗬,還真的是……夠了。


    我坐下來開始吃了起來,經過折騰大半天也餓了。


    我自顧自吃,過了一會兒陸雲州才下樓。


    經過剛才的事,他明顯生氣了。


    陸雲州坐得離我遠遠的,盛飯盛湯,他一眼都沒看我。


    我自然更不想看他。


    兩人各懷鬼胎吃著飯,餐桌上是詭異的安靜。


    突然,陸雲州問:“王嬸,今天怎麽沒有小腸湯?”


    王嬸,也就是一開始的中年女傭。她看了我一眼,語氣帶著責備:“葉小姐今天沒有做,所以沒有。陸先生這不能怪我。”


    我皺了皺眉,看向叫做王嬸的女傭,反問:“王嬸你什麽意思?做湯還是我的任務了?所以怪我?”


    陸雲州“啪”地把筷子放在桌上,冷著臉:“往常不是你做的嗎?王嬸又不會做。”


    我氣笑了。


    我幹脆放下碗,優雅擦了擦嘴:“陸先生,你搞清楚。我隻是你的太太,我不是你的傭人。一桌子都是你喜歡的菜還不夠,還要我給你做湯?


    怎麽?我欠你的?”


    陸雲州也許沒有料到我會突然說了這麽一大段話。


    他眼底有吃驚也有厭煩:“葉婉,你別想以為用我喜歡的小腸湯來惡心我。以前是你非要找大廚學了做給我吃,現在你又不願意做。你什麽意思?”


    “如果你的氣還沒發作完就自己去消化。不要在飯桌上作妖。”


    我冷笑:“我什麽意思你還沒聽明白嗎?陸雲州,我!不!伺!候!你了!”


    我甩下餐巾轉身就要上樓。


    真是受夠了這個自大又自私的男人。


    真不知道當初自己眼睛是怎麽瞎的,竟然看上這狗男人。


    陸雲州大概沒有料到我能摔碗走人。


    他愣在餐桌旁。


    王嬸還在絮絮叨叨的說:“以前葉小姐都是親自做好一桌子先生愛吃的菜,小腸湯也是她自己弄的。現在說撂挑子就撂。真是的……”


    我忍著一肚子氣。


    這時門鈴響起。


    我下意識看去。


    王嬸已經去開門了。


    一道倩影優雅地走了進來。


    來人長得很漂亮,五官清麗精致,一身裁剪合體的淡藍色長裙,皙白的脖子上戴著一串珍珠項鏈。


    她氣質很好,安靜走來像是一副會流動的水彩畫。


    我承認我是女人都看得嫉妒。


    她朝著陸雲州走去,聲音輕柔:“雲州,我來不打擾吧?”


    陸雲州剛才還鐵青的臉色瞬間變得溫柔。


    他自然而然接過她手裏的東西,還貼心為她找來一雙幹淨的拖鞋。


    我冷眼看著這一切,隻覺得諷刺。


    我的丈夫因為我沒做他愛吃的小腸湯吹胡子瞪眼的,對外麵的漂亮女人卻能彎腰給她穿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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