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不識字的老太婆,中午怕我吃不慣學校的食堂。她可以搭兩班公交車到我的學校,給我喂她做的麵線糊。


    她一定要看到我小肚子飽飽的,才讓我回課堂。


    有奶奶的日子我長得白白胖胖,圓嘟嘟的。


    有奶奶的日子,我每一天都是被愛的,開開心心的小公主。


    我是奶奶口中的“囡囡”,最幸福的囡囡。


    可是奶奶在我十歲左右走了。


    她走得很匆忙。


    在醫院裏,臨終前她給我了我這一對玉鐲。


    她在病床上不舍看著我:“囡囡啊,奶奶沒什麽東西好給你的。這玉鐲是奶奶從年輕時候戴起的。這鐲子等囡囡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就當囡囡的嫁妝吧。”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陸雲州壓著我,說:“葉婉,不要走。我們都好好的。”


    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死死盯著他:“好不了了!你把奶奶的照片撕碎了!”


    我顫抖地拿起照片,眼淚不停流。


    門被打開,陳嬌吃驚看著我們在床上。


    她臉色變了:“陸雲州,你在幹什麽?”


    我趁機搶回陸雲州手裏的玉鐲。


    我要跑出去。陳嬌攔住我。


    “你不許走!”


    她狐疑盯著我手裏的鐲子。


    我看見她眼裏有貪婪。我下意識把鐲子藏在身後。


    我的眼睛血紅,低吼:“讓開!”


    陳嬌也許被刺激了。這個時候的她什麽都不裝了。


    她伸手要來搶我的東西。


    我瘋了一樣要打她。


    陳嬌推了我一把:“這東西不是你的。”


    我急了,狠狠咬在她的手腕上。


    陳嬌痛得叫了一聲撒手。


    而下一刻“啪”的一聲,我的臉被狠狠甩了一個巴掌。


    陳嬌醒過神,撲進陸雲州的懷裏。


    她哭訴:“她咬我。雲州,我隻是想搶回你的東西。”


    我的臉迅速紅腫,嘴裏也有了鐵鏽的味道。


    我死死盯著居高臨下的陸雲州。


    “你打我……”


    陸雲州定定看著自己的手掌。


    他忽然冷冷說:“葉婉,道歉。”


    “道歉?!”我擦了擦嘴角的血,嘲諷至極地盯著他:“這鐲子是我奶奶的遺物!她是個什麽東西?!敢搶我?”


    陸雲州冷冷說:“你傷了陳嬌。你就得道歉。”


    我吐出一口帶著血沫的口水。


    陳嬌尖叫一聲,因為這唾沫就是朝著她去的。


    陸雲州見我這樣,臉色一變手又舉起來。


    我冷冷盯著他,像是看刻骨的仇人。


    理智戰勝衝動,陸雲州放下手,說:“你要離開是嗎?”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惡劣:“葉婉,你今天要離開這裏就跪著出去。”


    他護著陳婉,堵在房間門口。


    陳婉趴在他的懷裏,朝著我譏諷地笑。


    想必陸雲州這樣羞辱我,她非常高興。


    我說:“不,我死也不跪。”


    陸雲州冷笑:“好、”


    他劈手搶過我手裏的一隻手鐲狠狠摔在地上。


    “啪”手鐲四分五裂。


    我想喊叫卻發現自己怎麽都喊不出來。


    碎了,碎了……奶奶的遺物。


    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抖地手去摸地上的碎玉。


    沒了,我奶奶留給我的念想。


    不,還有一隻。


    我回過神,陸雲州已經又強力搶了回去。


    他高高舉起手鐲,神情冷漠得可怕。


    “道歉,然後跪著出去。我就讓你走。”


    我瘋了“陸雲州,你是不是人!”


    陸雲州好像也魔怔了。他的神情陌生的不像話。


    “不想要了嗎?”


    他手裏的玉鐲搖搖欲墜。


    我的心被一把無形的刀慢慢割著。


    我慢慢跪了下來。


    陳嬌在旁邊陰陽怪氣:“哎,可真孝順啊。”


    她對陸雲州說:“雲州,你看她為了和你離婚,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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