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站起身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


    我躺在巨大的儀器倉裏,任由輻射光將我照的清清楚楚。


    陳教授臉色嚴肅地看著我的腦部片子。


    他看了半天,搖頭:“還是看不出哪裏出問題。很有可能是這一方麵……”


    他在某一處隨意劃了個圈。


    我看了一眼,等於沒看。倒是身邊的慕禦白神情很認真:“陳教授,真的看不出來嗎?”


    陳教授看了我一眼,問:“葉小姐,您想起了什麽沒?”


    我猶豫了半秒,搖了搖頭。


    我看見慕禦白看過來,於是心虛低下頭。


    慕禦白眼鏡片閃了閃。他對我柔聲說:“你去休息吧。我和陳教授探討下。”


    我抓住他的手:“禦哥哥,我不想做手術。”


    慕禦白微笑:“乖,去病房休息。”


    我慢吞吞離開了醫生辦公室。


    我聽見陳教授的聲音:“葉小姐的腦部活動圖很奇怪,按道理她應該沒問題,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塊掌管記憶和認知的區域好像有變化。這塊陰影不知道是淤血還是因為失憶導致的神經線不活躍……”


    “醫生,那需要開顱手術嗎?”


    “開顱很危險,不建議,但是如果一直流血的話,可能是腦部藏著一個小腫瘤導致小血管爆裂……”


    “小腫瘤很難被發現,就算被發現手術難度也很大……我們目前沒有這個技術……”


    “……沒有好的辦法,隻能觀察再觀察。盡量少刺激……”


    “腫瘤有可能是良性的,也有可能是惡性的。”


    “一切都沒辦法保證。”


    我安靜偷聽了一會兒,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病房。


    如果腦子長了腫瘤……我揉了揉額角苦笑。


    現在可以確定了,我就是個廢物點心。


    這二十五年的人生前半生吃喝玩樂,後麵七年出盡洋相,被各種群嘲。


    現在好不容易想要走上正軌改正,卻好像沒了機會。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不,人生不可能重來。


    我黯然看了看空蕩蕩的病房,換下衣服,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這裏。


    我可能會死,而現在我不想再浪費任何時間。


    我不知道的是。


    我離開醫院後,搶救的手術室燈紅彤彤亮著。


    陸雲州臉色煞白地被推著匆匆過來。


    陸夫人秦青看見他來了,呼天搶地地撲過去。


    “兒子,兒子呦,孩子沒了啊!沒了。”


    陸雲州臉色一白幾乎要從輪椅上坐起來,可腹部的劇痛令他額頭瞬間流下冷汗。


    他痛苦捂著小腹,吃力問:“到底出了什麽事?”


    陸夫人抓出在走廊角落的陸雲京,破口大罵:“讓這個兔崽子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雲京邊掙紮邊說:“是她自己摔倒的!我和葉姐姐要走,她追過來就摔倒了……”


    葉婉?


    陸雲州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陸雲京大聲辯解:“哥,真的不是葉姐姐。是她自己摔的……”


    他還沒說完就被陸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


    陸雲京憤怒非常瞪著自己的親媽。


    陸夫人罵:“不是她還有誰?難道嬌嬌是自己故意摔倒的嗎?她肚子裏可是我們陸家的種。她巴不得靠這個孩子進我們陸家的門。”


    “一定是葉婉那個賤人!她很早就恨死嬌嬌了。”


    “哎呦,我可憐的嬌嬌啊!!……我的大孫子啊!”


    陸夫人哭天喊地。


    陸雲州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時手術室的燈滅了。過了一會兒,陳嬌被推了出來。


    她清醒著,看見陸雲州立刻哭出聲:“雲州,雲州,孩子沒了。沒了……”


    陸雲州陰沉沉問:“到底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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