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噎了下,不說話。


    我是想回答我相信,但理智告訴我,輕易相信往往換來的是傷痛,換來的是更深的傷口,更痛的覺悟。


    慕禦白見我的樣子就知道我心裏還是不相信,還是在難過。


    他輕輕歎了口氣,環抱住我:“你啊,我該怎麽讓你不難過呢?”


    我鼓起勇氣:“那你為什麽不說事實?也許我能理解呢?”


    慕禦白斟酌了半天,沉聲說:“事實是,趙佩珊的確找過我,而且她還和我聯係。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心底一沉,果然我的直覺是對的。


    我聲音沙啞:“那你今晚要和誰見麵?”


    我緊張得不得了。我很想知道答案,但是又生怕慕禦白太過坦誠,回答我根本不想知道的答案。


    慕禦白笑了:“當然不是趙佩珊。是趙家另外的人。”


    我愣住。


    慕禦白緩緩和我說起了前因後果。


    原來趙家的確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煩。這個麻煩足以毀滅整個趙家幾代人的產業。雖然趙家和大部分起家不太合規的家族一樣,早早就給自己安排了後路。


    但是趙家得罪的大佬的雷霆之怒還是讓趙家麵臨清算的危機,畢竟趙家很多實業都在大陸內。


    大難來臨,趙家內部也開始恐慌了。


    為首的一批就是趙佩珊的父母,他們想賣女求榮,企圖通過攀附另一個大靠山保護趙家產業。另一批是想拿錢一走了之。


    還有一批就是想通過主動出擊在金融市場上攪風攪雨,增加自己的籌碼。


    可以說,趙家的內部已經混亂不堪。


    趙佩珊先前是想通過嫁給慕禦白,讓自己不至於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而現在她是一邊假裝和那部分激進的趙家人合作,一邊想辦法擺脫。


    我聽得雲裏霧裏的。


    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單純了。趙佩珊的想法和做法比我想的更複雜。


    我垂著頭,默不作聲。


    慕禦白歎氣:“我就知道我說了你聽不懂。”


    我幽怨看著他:“你不說,我更亂猜。那你現在告訴我,趙佩珊對你有想法嗎?”


    這個問題把慕禦白問住了。


    我第一次在慕禦白的臉上看到了猶豫不決。


    我氣悶地翻過身:“你看你,你明明知道她對你還是有意思……而且新公司發布會和趙家也有關係。她很有可能背後主謀,你居然和她聯係!你……你想讓她再對付我嗎”


    我像小孩子似的發著脾氣。


    慕禦白摟住我,哄:“好,我不和她接觸。不會讓她有什麽想法。至於新公司的發布會我還在讓人查,絕對不會錯放過一個。”


    我心裏高興起來,但又想到了趙佩珊的手段心情一下子又不好了。


    我不知道自己又開始患得患失了。這種感覺令我又無奈又煩躁。


    慕禦白見我還是滿臉鬱悶,也隻能由著我去了。


    我鬱悶著鬱悶著,竟然也睡著了。


    第二天一醒來,慕禦白竟然不在家了。我問了王阿姨才知道他早早上班去了。


    我想起昨晚聊的事,鬱悶得早餐都沒什麽胃口吃。


    我懨懨上了班,童童看見我的樣子隨口問了兩句。我忍不住說了。


    童童震驚:“趙佩珊這個不要臉的,一邊對付慕氏集團,一邊還賣可憐求慕總幫忙?她的臉怎麽那麽大?”


    我鬱悶:“奉少說她和慕禦白聯係,我還不相信,現在想起來臉都疼死了。”


    童童憤怒:“新公司發布會的事還沒和她算賬呢!她逃不了幹係。”


    我聽了更鬱悶了。


    慕禦白明知道我新公司的發布會發生的事和趙家脫不了關係,為什麽還要和趙佩珊聯係?他不應該是護著我,然後查清楚真相嗎?


    童童見我臉色難看,趕緊轉移話題:“別氣了,對了你舞會準備得怎麽樣了?要不要替你請個舞蹈專業的教一下?”


    我勉強收回心思:“還行吧,但是的確是要請個專業的。”


    這時,前台過來:“葉總,有位姓江的先生找您。”


    我愣住。


    江?


    江逸風?


    我“呀”地一聲趕緊走出去。果然儀表堂堂的江逸風正坐在會客室裏。他一身淡灰色西裝,戴著金邊眼鏡。


    修長清瘦的身形,儒雅的氣質,讓公司不少未婚女同事對他紛紛偷看,議論紛紛。


    我走過去,輕咳一聲:“江教授你怎麽來了?”


    江逸風見到我,俊臉微紅:“葉小姐,我冒昧打擾了。”


    我口氣溫和:“沒關係。江教授最近如何了?”


    江逸風推了推眼鏡,溫吞吞開口:“就是最近我聽說奉少舉行了個慈善舞會……”


    他說明了來意,原來他是想為慈善捐點東西,但又找不到奉少。


    我聽了立刻爽快答應幫他聯係。


    江逸風見我氣色不錯,問:“葉小姐也去慈善舞會嗎?”


    我點頭:“是的,會去。我還得表演節目呢。”


    江逸風聽了微微皺眉:“可是葉小姐的傷剛好,就不要太過劇烈運動了。”


    他的眼底都是關心。我看著他神似慕禦白的眼神,心裏恍惚閃了神。


    江逸風見我出神,輕咳一聲:“葉小姐,我是不是多事了?我隻是不想讓你受傷。”


    我笑了笑:“我沒事了,我會注意的。哦,江教授會去舞會的吧?”


    江逸風說:“之前不太想去,隻想捐了東西就算盡了一份心意,但是現在想想還是去一趟。”


    他臉色有不自然的紅暈。


    我笑了:“江教授平時做學問宅家裏太久了,還是得出去社交下。”


    江逸風“嗯”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突然尷尬了。我不知道該怎麽繼續。


    我隻能幹巴巴問:“江教授最近和趙小姐見麵了嗎?趙小姐最近如何了?”


    我隻是隨口問一問。


    江逸風卻皺起眉心,半天才回答:“趙小姐……精神不太好。身為朋友和校友我也無能為力。”


    他說著歎了一口氣,似乎很煩惱。


    我心裏一動,突然問:“江教授,你最近見過趙小姐?她住哪兒?”


    江逸風臉色為難,似乎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我這才想起自己的問題有點為難人了。我連忙擺手:“江教授不方便說也沒事的。我隻是隨口問問。”


    江逸風歎氣:“她,她住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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