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最近幾日已經能隱隱感知到天地靈氣,正源源不斷地吸納入我的體內。”


    林珊珊滿臉興奮地望向坐在不遠處的吳忠賢。


    頂著一雙黑眼圈的綠娥,看著吳忠賢的目光也逐漸產生了變化。


    剛開始林珊珊聽到後者說自己是能修煉的時候, 腦海裏滿是不可置信,自己苦尋這麽多年而不得的東西,竟能在這趟路程中得以圓滿。


    驚喜太過突然,將林珊珊覺得似夢似幻,直到在後來幾天裏,吳忠賢將那套功法傳授給她之後,那還是她長這麽大第一次能感知到天地靈氣的存在!


    而與自己相依為伴的綠娥,反應甚至比她還要激烈,激動地幾天幾夜都是沒合眼,硬是守在林珊珊身旁,以防止自家小姐突發什麽變故。


    “你不必如此。”


    吳忠賢笑著揮了揮手,林珊珊知道他和五毒門鬧掰了,之前大師兄的稱呼也不再提起,反倒是以老師相稱。


    他總覺得被一個比自己小不了幾聲的少女叫老師,感覺怪怪的,可他又實在是拗不過少女,也隻好順著她的性子來。


    林珊珊一句達者為師,吳忠賢也隻能認下來。


    “老師您說。”


    林珊珊頂著純潔無瑕地明眸看向吳忠賢,在她心中是真心實意地將吳忠賢當做師者。


    “小姐...”


    此時綠娥站在一旁,輕輕拽了拽林珊珊地衣袖。


    示意後者不要這麽快就答應許諾下來,起碼要聽聽後者所說得是什麽再做打算。


    “綠娥,老師對我之恩不亞再造,我相信老師是不會坑害我的。”


    林珊珊俏顏舒展露出明媚地笑容,看向吳忠賢的目光裏滿滿地都是心安。


    綠娥輕聲一歎,她真不知道遠在千裏以外的長君,僅此情形會是何種表情,更無法揣測天工城的統領者的那顆深不見底的心。


    吳忠賢對自家小姐有恩不假,但林珊珊身份卻是非比尋常。


    “我過幾日就要離開五毒門了。”


    吳忠賢拿起桌上茶杯輕抿了一口,他一上來沒有直截了當地開口。


    他的確是想要借助林珊珊這層身份,但這隻是占一小部分。


    拋去林珊珊是天工城長君嫡女的身份,光是滿腹經綸地才華,就足以讓吳忠賢著重培養與林珊珊之間的關係了。


    就在這幾日,吳忠賢前來為林珊珊治療頑疾時,在於眼前地少女攀談中,後者無不透漏出那遮掩不住的才華橫溢。


    “難道是牧門主要趕老師走?”


    林珊珊眉目緊皺,那牧門主也不像是如此小肚雞腸之人呢?


    同樣她也為吳忠賢感到惋惜,若是牧清歌真隻是有如此狹隘的起量,五毒門不久必將絕亦!


    吳忠賢搖了搖說道:“這隻是其中一小部分,我此次前來岷山是為岷山鑄劍爐,算算日子,我已在五毒門之中耽擱數月,也是時候踏上征程了。”


    “我天工城素來與鑄劍爐交好...”


    林珊珊目光輕輕顫抖,臉上泛起微微紅暈說道:“若是老師您不嫌棄的話,可隨我一同前往天工城!”


    “您醫治好了我身上的頑疾,想來我父親也是很想見老師您一麵的。”


    “這不太好吧...”吳忠賢先是假裝退出一番,接著說道:“若是前往天工城,隻怕是又要耽擱數日了。”


    “這一點還請老師您放心,等咱們抵達天工城之後,不日便會派出隨從護送老師您抵達鑄劍爐。”


    林珊珊見吳忠賢臉上生出拒絕之情,急忙伸出小手抓住吳忠賢衣袖,生怕後者反悔道。


    “那既然如此,就先這樣安排吧。”吳忠賢無奈地點頭答應道。


    林珊珊聞言頓時喜上眉梢,紅潤臉龐兩側浮現出淺淺地酒窩。


    她非常想跟麵前這位老師一同遊曆山河,尤其是最近日子裏,這種想法更是愈發激烈。


    在她眼中,吳忠賢不光是為自己解決身上頑疾的恩人,是寬厚待人的翩翩君子,更是時刻念計同門情義有擔當地大師兄!


    林珊珊柔和地目光,忍不住在吳忠賢身上來回偷看,仿佛對方地一舉一動都能牽動自己心弦般,漸漸地深陷其中。


    綠娥幾次想要開口,但回頭看著自家小姐臉上的神情,最終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吳忠賢從林中小苑走出來後直奔五毒門主殿而去。


    既然前往天工城的行程已經確定,並且林珊珊的修為也算是正式步入正軌。


    他和牧清歌的事情,在今天也該畫上一個了結。


    至於這個句號算不算是完美的,這還要看牧清歌的抉擇了。


    若是牧清歌認同他將自身勢力安插入五毒門,吳忠賢看在列夫子和夏清荷的麵子上,不會對她這個門主如何。


    但想讓這些宗門教派同意外部勢力插手,其實難度還是很大的。


    尤其是這裏麵還包括了大秦朝廷中的勢力,其中就有吳忠賢麾下的江湖司,甚至在之後繡女也會插手其中。


    畢竟僅憑現在的江湖,想要擒住陳留王那些殘部的確是癡人說夢。


    沒過多時,吳忠賢便走到了正殿門口,輕吸口氣便推門直入。


    不遠處地牧清歌端坐在高台之上,見到有人前來便放下手中書卷,緩緩抬頭看向門口,再見到來者是吳忠賢時,芳心一顫。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自打夏清歌從那天回來之後,一直都悶悶不樂,接連幾日同樣是鬱鬱寡歡。


    牧清歌想到這裏她自己心裏也不是不好受,總有種把自己師妹往火坑推的感覺。


    一時間,牧清歌也不明白自己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


    “牧門主好生威風,就連道歉都要托別人來尋吳某。”


    吳忠賢神情平淡,隨著稱謂的變化,也意味著正式和五毒門劃清界線。


    “那丫頭日後會明白我的良心吧,隻要她能活下去也不算我辜負師父臨終之托了,清荷恨我就恨我吧!”


    牧清歌微微低下頭,神情無比悲愴,就像是已經能見到五毒門就在不久之後毀滅的樣子,眼角閃過一道細弱的淚光。


    事實上,牧清歌之所以將自己師妹推向吳忠賢,其實是想給自己師妹留條後路,不至於在五毒門傾覆之時被波及連累!


    “牧門主為何如何悲觀呢?我何時說過要徹底放棄五毒門呢。”


    牧清歌聞言猛然抬頭,就見吳忠賢嘴角微微上挑,緩緩說道:


    “我可以給牧門主指條明路,不過嘛...這就要看牧門主和五毒門之間的感情是否深厚了。”


    吳忠賢目光直直看向高台之上的牧清歌,輕笑一聲說道:


    “門主,你也不想看著自己的門派傾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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