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空青並不覺得她的表述有問題,她反而反過去質問黃烽。


    “別跟她扯上關係,她隻會為你帶來不幸。”黃烽的耳畔,妄行的聲音再次傳來,打斷了本想再次開口說話的黃烽的思緒。


    “沒什麽,隻是覺得太突然了。”黃烽連連搖頭,“我其實挺磕你跟那位妖族大公的,他畢竟是為了你出生入死的心腹,不是嗎?”


    他一隻手撐地,想著站起身來,但他那對被嚇的癱軟的雙腿卻怎麽也站不起來,黃烽隻是掙紮著,便再度坐在了地上。


    黃烽還是不能理解,他飛快的思索著,一點契機都沒有,他根本不明白空青為什麽會突然這麽說。


    “我還以為,你喜歡這樣的……”空青同樣也表現出了幾分失落,她自街邊長椅上起身,於他的身畔蹲了下來,並再次探出右手輕撫著黃烽的臉頰,“明明歐陽樂就是那般脾氣,為什麽你的反應會相差這麽多……”


    “我……我又不是抖m,我怎麽會喜歡別人成天打壓我,歐陽樂那樣隻是因為她毒舌而已……”黃烽也是滿腹的槽要吐,他也還納悶為什麽空青自他離開妖域之後,對他的態度突然大變樣了,就連王方都厭惡起了她的作風。


    黃烽一邊嘟囔著,一邊空出左手握住了空青輕撫他臉頰的右手手腕,剛想說些什麽,一段他從未經曆過的記憶就像是u盤讀取一般,湧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親愛的……”待到黃烽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進入了妖域,來到了正殿門前,但與先前的有些許不同,數以萬計的妖族屍體以某種扭曲的死相鋪滿了整個正殿的門前,他的麵前,渾身是血的空青衝著他打著招呼。


    但與現在不同的是,麵前的空青留有一頭銀色長發,而她的雙瞳則成為了詭異的幽藍色,就那樣直勾勾的望著他。


    “誰?”


    “你還真會說笑話,現在活著的,還有誰啊?”


    空青的言語異常的冰冷,她的一言一行讓黃烽都覺得不舒服,他望著麵前依舊衝著自己欣慰的露出笑容的空青,渾身不禁汗毛直豎。


    他能從中感受到幾分溫柔與愛意,但那種情感無疑是病態的,黃烽頓了頓,下意識的後撤了一步。


    “怎麽了?”空青依舊衝著黃烽溫柔的發問道,她則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下著台階,緩緩的來到黃烽的身畔。


    “他們……你都對他們做了什麽?”黃烽環顧四周,望著周遭倒滿的妖族的屍體,並且綿延不絕直到身後的城中。


    “不過是一次小小的雕琢而已,就像你說的那樣,把自己不想要的部分剔除出去。”


    “她會因你而毀了妖族,這是你希望看到的嗎?”黃烽的身畔,妄行再次以貓的形象顯現,它端坐於他腳邊的一具妖族屍體上,衝著黃烽喃喃著,“你本就是災厄的化身,你的存在便是為了推動湮滅,讓它們迎來終結。”


    “這是我的問題?”黃烽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但他在冥冥之中卻對妄行口中所訴的解釋有著莫名的認可。


    那頭襲擊了妖後的黑龍,原先於封印之中躁動不安,卻在黃烽湊上前去查看情況之際,莫名其妙的破開了封印,致使黑龍現世。


    “或許是我的問題?”妄行衝著黃烽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以黃烽的視角來看,那是一隻貓突然露出了詭異的微笑,像是烙印一般,刻印在黃烽的心中。


    “呼——”黃烽猛的回過神來,他突然猛吸一口氣,並接著長舒了一口氣,他望著眼前衝著他表露出一臉關心的空青,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你……還好吧?”


    “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要辦。”黃烽撇開了空青伸過來準備拉他起身的手,他支撐著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明天,明天我帶你去一個更好玩的地方。”


    就像是之前那樣,空青對他的態度突然間變得十分奇怪一樣,現在則又是變得十分的奇怪。


    她沒有了對黃烽的各種言語上的貶低,也沒有了身為妖族公主那咄咄逼人的態度,她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顯得格外的無助。


    “你當真要這樣突然的撇清關係?”黃烽剛走沒兩步,在一旁的垃圾桶上,妄行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身旁,衝著他喃喃著,“她是一枚不錯的棋子,不是嗎?”


    “老師,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麽?我的意思是要你離開她,卻告誡你她是一枚不錯的棋子,是嗎?”妄行冷哼了一聲,它來到這個世界已然有上萬億年,人族的那些伎倆它也同樣爛熟於心,“別跟她走太近,但並不意味著,你不需要她,懂嗎?”


    “怎麽了,公主怎麽不跟上來?”黃烽咬了咬牙,他硬著頭皮回頭瞥了一眼依舊呆站在原地的空青,以一種畢恭畢敬的語氣衝著空青發問道。


    “哼,哪兒有下人走的要比主人快的!”空青也是迅速回到了她故作姿態的狀態,她揣著手,再次擺出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架勢。


    不過黃烽能感受的到,她的態度不再像方才那樣強硬,她也在努力的改變著自己的態度。


    “如果她知道了你一直在欺騙她利用她,她會是怎樣一種反應?”


    “我怎麽知道……”


    黃烽與妄行的交談在空青從他的身後抱住他的腰之後戛然而止,妄行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歎了口氣,便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空青看不見那隻由妄行變化的貓,她在黃烽的身後摟住了他的腰,將臉湊到了黃烽的耳畔,輕輕的咬著他的耳朵,並呢喃著。


    “我這裏還有一塊你想要的東西,怎麽樣?”


    “你把它當作讓我順從你的籌碼,你為什麽要這樣做?”黃烽不明白,他不過一介肉眼凡胎,他的一生都沒有空青所過的一瞬長,空青又為什麽會對他這樣的短命種感興趣?


    “我不知道,我也在找原因……”空青探出右手,將手輕輕的搭在了他的右肩上,並再次輕聲的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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