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站穩,她後退幾步,最後堪堪抓住欄杆才穩住身形。


    電話那頭媽媽的哭聲讓她心裏騰騰直跳,頭腦發懵,餘妧深呼吸幾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媽,你別急,我爸現在…”


    “在手術室裏,手術室裏!”


    聽著媽媽的聲音發顫,感覺馬上要到崩潰的邊緣,餘妧迅速做下決定:


    “媽,我這就趕回去,等我!我馬上到!有事兒就給我打電話。”


    餘妧一邊說著一邊往直播的房間裏跑去,她聽見電話那頭似乎有人在交談什麽,讓她不由得腳步加快。


    等回到直播間裏,她對著屏幕裏一臉好奇的五人告歉:


    “不好意思,我有點急事,今天先不播了,那個pk的事兒…”


    沒等她說完,就聽見蘭蘭和阿木一先一後的開口,衝她抬抬下巴:


    “沒事兒,你去吧,我們兩個也行,快去吧。”


    看到餘妧著急又有些無措的樣子,兩人都意識到餘妧應該是遇到了一些很緊急的事情,很少見她這樣。


    小紅帽驚訝的捂了捂嘴:


    “啊…那妧妧姐你快去吧,這裏還有阿木哥和蘭蘭姐姐呢,沒事兒。”


    蘭蘭點點頭:“嗯嗯,有急事兒的話那你走,我和阿木守著呢,左右一場pk而已。”


    阿木也在旁邊頷首衝她示意。


    餘妧咬咬牙,對著屏幕鞠了一躬:


    “對不起正在看直播的大家,事急從權沒辦法,先走了。”


    幾人對著她擺擺手。


    餘妧點點頭,努力扯嘴角也沒扯出來。


    然後關閉設備,抓著手機出門。


    ……


    等坐上高鐵,餘妧看著窗外飛速劃過的事物還有些發愣。


    怎麽會呢…一定不會的…


    是不是她就不應該離開他們身邊…


    餘妧心裏空空的,隻想趕緊到那邊,知道事情的具體情況,希望能來得及。


    手機後台不停地往外彈出消息,乙遊姐還有晨晨她們都著急的問她出什麽事兒了?需不需要她們幫忙?


    餘妧下意識的想笑著回沒事兒,但是她的臉像是僵住了。


    等她一一回完後,餘妧脫力的靠在座椅上。


    ……


    下了高鐵後,餘妧直奔汽車站,一抬頭,由於時間已晚,售票處已關門,偏遠的地方汽車停運。


    見狀,餘妧抓著肩上的包,轉身往不遠處的公交站牌跑去。


    那裏應該有往縣裏的出租。


    等她問過幾位攬客的司機,在接連看著一溜的搖頭拒絕後,她心涼了。


    最後,在問到最後一輛車時,她終於聽見司機點頭,同意去她說的地方,餘妧抿了抿嘴,終於放下心一些。


    她嘴唇動了動,扯出抹難看的笑容:


    “謝,謝謝您。”


    那師傅看她頭發有些淩亂,額頭上一層汗,身上隻背了一個包,氣喘籲籲的,像是很著急的樣子。


    本來準備再招兩個客才出發的他想起來自己今天剛回家的女兒,說不定正盼著他回家呢!


    “那走吧,看你也挺急的。”


    司機一邊說著一邊係上安全帶,示意餘妧也係上準備出發。


    餘妧扭頭看向師傅,看著他衝她和善的笑笑,接著熟練的發動汽車。


    她鼻頭一酸,也拉過自己位置上的安全帶,然後扣上。


    “嗯,謝謝師傅。”


    餘妧低低的說著。


    師傅朗聲一笑:“不客氣,應該的。”


    汽車逐漸消失在夜色中,疾速往餘妧家的方向駛去。


    ……


    經過幾個小時的奔波後,餘妧終於到了目的地。她抬頭,看著上方鮮紅的幾個大字,腳步有些沉重。


    在車上剛才和媽媽的通話中,她知道爸已經出手術室了。所幸,人沒大事兒,隻是右腿和手臂有些骨折,要在醫院躺一段時間了。


    她走進醫院大門,來到病房前,她輕輕推開門,媽媽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抬頭看著床上睡著的爸爸,一臉心疼。


    察覺到有動靜,見她來了,剛停一會兒的眼淚奪眶而出,起身拽著她的右手往門外快步走去。


    等出了門,餘妧剛開口,就聽見媽媽略帶哭意的指責:


    “你怎麽現在才回來?怎麽不等人沒了才回來?報大學的時候我和你爸就給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報外省,不要出遠門…”


    餘妧愣住,嘴巴張了張,沒出聲。


    她想說什麽,但是看著媽媽那雙帶著紅血絲的眼睛下泛著青黑,她閉上了嘴。


    身前,媽媽還在繼續說著,接著,又抬起了右手,推搡著她的肩膀:


    “你不是想跑嗎?還回來幹嘛?反正你爸也沒事兒了,你走啊!”


    餘妧被她推的連連後退,直到身體撞上醫院走廊的牆壁,退不動了,她才停下來。


    原本推搡她的手此時又伸出食指用力點著她的額頭,白皙的額麵紅印點點。


    “長大了,心野了,翅膀硬了,說不得你了,聽你爸說上次他和你說鄰家男生的事兒你還不樂意聽,真是…”


    餘妧忍不住打斷她,轉換話題。


    “住院費治療費什麽的繳清了嗎?我去繳。”


    經她一問,她媽這才想起來,抓過她的肩膀往右手邊一指——


    “沒呢,差點忘了,從那邊下去,一樓收銀處繳費,還差一些沒補上。”


    “去吧,你趕緊去,不然一會兒護士又要過來催了。”


    餘妧點點頭,往媽媽說的方向跑去。


    等她繳完,想到估計爸出事兒媽媽還沒有吃飯,她問了下工作人員食堂在哪裏,想去買些飯給媽媽墊墊。


    可惜,已經是晚上,食堂工作人員也下班了,她隻好跑出醫院到周圍的餐館買了一些。


    ……


    等餘妧提著東西回到病房前時,她看見媽媽麵帶笑容感激的和醫生說些什麽,距離太遠她聽不見。


    她走過去後,兩人正好說完,主治醫生看了她一眼,衝她點點頭然後抬腿離去。


    她把手上的東西遞給媽媽,讓她先墊墊。


    “媽,你還沒吃飯吧,忙了半天,墊點吧。”


    她媽媽搖了搖頭:“你爸不醒我吃不下。”


    餘妧皺眉,想再勸:“可是……”


    媽媽打斷了她:“我不餓,先不說這個,你過來,我問你點事兒。”


    餘妧愣了愣,要問她什麽?


    ……


    另一邊,回到辦公室的醫生看向沙發上的人,語氣裏滿滿的都是尊敬。


    “沈教授,您和我說的,我已經轉達了,那位家屬很高興。”


    沈扶青朝他頷首,用手扶了扶眼鏡: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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