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韶兒了,死了就罷了,不死,就繼續。”


    “是。”


    秘書觀察著男人的臉色,“隻是,我聽海城回來的人說,婁二爺對這位簡小姐很上心,如果真要了她的命,會不會跟婁二爺交惡?”


    “上心?”


    男人語調淡漠,“婁二爺有心麽?”


    秘書斟酌著語調,“能得他親自上門救人,還是有些個情分吧。”


    “他意在設局,假意跟我合作,實則引婁家上鉤。又借著這位簡小姐,補了我這裏的人情債。”


    “哪來的情分?”


    秘書聽的咂舌,“這麽說,這位簡小姐也不過是擔了個虛名,倒也有些可憐。”


    “她既然冒著風險跟婁梟,必定是有所求。能在他身邊活這麽久,絕非善類。”


    “是,還是家主通透。”


    “您這樣一說,這位簡小姐真是惹人好奇,需要給您調份資料嗎?”


    好奇…


    他這一生,隻對一個人好奇過。


    男人麵露疲態,揉了揉眉心,“不必,要死的人,不需要耗費心神。”


    “是,家主。”


    -


    無邊的黑暗裏,簡歡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裏的她無憂無慮,有父母哥哥的疼愛,有任性可愛的小妹。


    明明爸爸是知名的音樂家,可她偏愛跳舞。


    不敢告訴爸爸,哥哥就偷偷送她去學。


    偶爾練舞服漏出來,哥哥總會幫她遮掩。


    第一次演出的時候,他們走的太急,演出都要開始了,偏偏沒帶舞鞋。


    正當兄妹倆愁的沒法時,爸爸拎著舞鞋出現,氣呼呼的丟下就走。


    還是哥哥忍著笑勸他留下看完演出。


    那次是她最快樂的一次演出,臉上的天鵝麵具也壓不住她的笑。


    那時的她就像是初生的種子,積極向陽。


    她本以為,她會這樣過一輩子……


    直到日複一日的折辱將她曾經的明媚榨幹到一滴不剩。


    男人的聲音在大雨中冰涼沉寂,“你的餘生都要在這為司家贖罪。”


    “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天每一年,直到你死,不能離開半步。”


    “……”


    “滴-滴-滴-”


    檢測儀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慢慢灌入耳道。


    緩緩睜開眼睛,入目白色一片。


    簡歡剛想動就被製止,“簡小姐,您的傷口還在愈合階段,暫時不要有太大的動作。”


    看著穿著醫護服的人,簡歡眼中有片刻的迷茫。


    記憶一點點複蘇。


    對了,她跟婁梟被追殺,然後…她替婁梟擋了槍。


    太好了!她沒死!


    聽護工說了她才知道,她已經昏睡好幾天了。


    幸好那枚子彈沒傷到她的髒器,已經手術取了出來,慢慢恢複就可以了。


    環顧空蕩蕩的病房,簡歡故作不經意道,“這些天,一直是你在照顧我?”


    “是的簡小姐。”


    “有人來找過我嗎?”


    “簡二小姐跟婁三小姐都來看過您。”


    簡歡蹙眉,“是誰送我來醫院的?”


    “是一位姓韓的先生。”


    韓縱。


    簡歡莫名有些累,“好,我知道了。”


    護工看出她的疲憊,幫她調整一下病床高度才退出去。


    窗外的陽光落在簡歡略顯蒼白的臉上。


    雖然她沒想過婁梟對她多在意,但是連來看一眼都沒有,還是叫她心口憋悶。


    不過退一步講,她並不確定這次擋槍能不能叫婁梟不計前嫌暫時放過她。


    避避也好。


    下午,婁時儀來了。


    簡歡打發了護工,低聲問,“外麵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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