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剛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等著看,希望咱們父子是錯的。”


    李恒搖了搖頭,他不像自己的老爹抱著這種僥幸心理,這種事情根本就沒有什麽僥幸,這一仗必敗。


    皇太極的手下攻打杏山和塔山一線,那是肯定能打下來的。


    塔山沒塔也沒山,十分利於騎兵展開進行攻擊,防守一方是極為不利的。明朝的軍隊素質,想要盯死在塔山,根本就不可能。


    洪承疇根本沒機會喊:我不要傷亡數字,我隻要塔山。


    遼東,錦州城。


    天光拂曉之時,皇太極帶著人悄悄的離開了錦州大營,朝著杏山和塔山一線而去,他們沒有找廣寧中屯所,而是從西側繞過去了。


    躲開了明軍的偵測,一路疾馳趕奔杏山。


    皇太極領軍在這裏打了很多次的仗,地形極為熟悉,加上有蒙古人的配合,戰馬數量足夠,一路狂奔,沒到中午就已經感到了杏山。


    到了杏山之後,稍稍休整一番,皇太極就帶著人發動了進攻。


    為了保衛這裏,洪承疇在杏山修了堡壘,同時還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大將劉肇基鎮守在杏山,調撥了一萬五千人馬歸他指揮。


    劉肇基出身於將門之家,遼東人,世襲指揮僉事,遷都司僉書,隸山海關總兵尤世威部下。崇禎七年,從尤世威援宣府,又從其鎮壓中原農民軍。


    後晉為遊擊,戍洛南蘭草川。崇禎八年,劉肇基與農民軍遇,戰敗受傷。未幾,與遊擊羅岱分領其兵。劉肇基與祖寬大敗農民軍於汝州,後遷遼東副總兵。


    因為是遼東老鄉,又是將門之後,本身戰功彪炳,洪承疇對此人非常的看重,將杏山這樣重要的位置交給了他來鎮守。


    聽到城頭上的號角聲,劉肇基不緊不慢的登上了城頭。


    在劉肇基看來,洪承疇已經帶著大軍上去了,這裏已經是後方了。清軍即便來騷擾,也不會派遣大軍過來這裏,這裏安穩如泰山。


    即便清軍想要攻城,自己有一萬五千人守城,糧草充足,怎麽可能會被攻下來。清軍哪怕是一隻老虎,自己也要掰下他幾顆牙了。


    登上城頭,手扶垛口,劉肇基臉色就變了。


    出現在他麵前的是無數的清軍,人山人海,馬蹄飛揚,旗幟招展,一看就不是少數的人馬,絕對是一支幾萬人的大軍。


    “怎麽可能呢?”劉肇基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喃喃的說道,“清軍的大部隊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皇太極坐在馬上,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多鐸阿巴亥等人,又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年輕將領,麵無表情的說道:“杏山就在眼前,攻下杏山,我們才能打贏此戰。”


    “滿洲的勇士們,蒙古人在後麵看著我們,是時候展現你們的勇武了。你們將成為真正的巴圖魯,衝上去拿下杏山,讓蒙古人看看我滿洲的勇士。”


    “大汗,下令吧!”一群年輕將領臉色通紅的說道。


    皇太極點了點頭,抽出了腰間的刀,高高的揮舞,大聲的說道:“攻城。”


    在多鐸阿巴亥等人的帶領下,清軍如潮水一般地湧向著杏山。


    杏山雖然修築了城堡,但並不是什麽堅城,麵對如潮水一般的敵人,劉肇基站在床頭上,臉上的表情都變了。


    “守城,守城。”他抽出了腰間的刀,大聲的呼喊道。


    城上的明軍動作很迅速,弓箭很快就射了出去,箭矢像不要錢一樣的飛向了清軍,不斷的有清軍在奔跑的過程當中倒在地上。


    城頭上的火炮也開始了發射,導彈也不斷的轟擊出去。


    清軍的陣營當中,火炮的聲音也響了起來,炮彈不斷地落在城頭上,在城頭上不斷的炸響,雙方開始了一場互相轟擊的炮戰。


    在槍林彈雨中,清朝的軍隊不管不顧地向前,衝身邊的人死了立馬就會有另外一個人填上,城下挖的壕溝和拒馬全都沒有辦法攔住他們。


    搭建梯子,狂奔而過,很快人就衝到了城下。


    火炮轟鳴,梯子被豎了起來,清軍如螞蟻一般地開始向城上攀爬。城頭上的人不斷的扔石頭倒熱水,怎樣把他們驅趕下去。


    劉肇基的眼睛都紅了,他沒想到清朝人居然如此瘋狂上來,就采用如此瘋狂的攻城方式,這是在拿人命填啊!


    艾度禮衝到了城下,在他身後跟著的全是他家的包衣。


    雙眼瞳孔,將手中的單刀咬在嘴裏,腦後的辮子盤在脖子上,艾度禮伸手踏在了梯子上,右手橫著盾牌就要往上爬。


    身後的包衣連忙拉住了他,一臉驚恐的說道:“主子,你不能衝,讓我們上吧!”


    艾度禮搖了搖頭,目光堅定的說道:“我們全家都是戴罪之身,我阿瑪現在還被圈禁著,我兄弟姐妹們也全都等著我勝利的消息。”


    “你們跟著我,我要第一個登上城頭,我要用勝利來洗刷我們家的恥辱,衝刷我們家的罪過。如果我戰死了,你們拿著我的刀也要殺上去,明白嗎?”


    眾人對視眼用力的點了點頭:“主子,我們一定殺上去。”


    艾度禮點了點頭,拿著盾牌朝著城頭爬了上去,在他身後跟著的是他的包衣,下麵扶著梯子的人也是一臉的堅定,寧死都不鬆手。


    攻防戰打到這個時候,一下子就進入了白熱化。


    皇太極坐在馬上,手裏麵拎著馬鞭,目光灼灼的盯著前方的戰場。心裏麵對自己手下的表現非常的滿意,尤其是這些年輕的晚輩,敢打敢拚,悍不畏死。


    在皇太極身邊的蒙古將領們臉色有些凝重,不時對視一眼,互相交流一番,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驚。


    清朝人不愧是清朝人,真的是很悍勇!


    很多人都被震驚到了,這也是皇太極要達到的目的,正在這時,前方忽然有人歡呼了起來,扔下了不計其數的屍體之後,終於有人登上了城頭。


    “艾度禮,是艾度禮,先登上去了。”有人高呼道。


    城頭之上,劉肇基臉色異常的難看,指揮著身邊的人大聲的說道:“把他們趕下去,全都趕下去,絕不能讓他們登上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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