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們安插了什麽人?”李恒笑的問道。


    錢大河有些尷尬的說道:“剛開始隻是安插了一些隨從和仆人之類的,後來楊大人到了胡廣,我們又安插了兩個謀事。”


    “你們可以!”李恒豎了豎拇指說道。


    “少將軍放心,他們絕對不會走漏消息的,”錢大河連忙說道,“這些人也很能幹,現在軍中已經有很多地方都有咱們的暗探了,甚至在左良玉等人身邊也都有咱們的人。”


    “搞這麽大?”李恒皺著眉頭說道。


    錢大河有些尷尬的說道:“我叔叔說了,這些人未來很可能都是咱們的敵人,現在開始就監控他們,多收集一些情報,安排一些人手,對咱們未來沒有什麽壞處。”


    “你叔叔可真行!”李恒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行了,我沒怪他,你也不用替他擔心,既然你們安排了人,就說說吧。看看你們安排的人都打探到了什麽消息。”


    “是,少將軍。”錢大河鬆了一口氣邁步,朝著地圖上走了過來說道,“張獻忠被圍住之後,他想辦法利用了楊嗣昌和左良玉的矛盾。”


    “怎麽利用的?”李恒抬起頭說道


    “張獻忠派人攜重寶賄左良玉,並且遊說左良玉,正是因為張獻忠的存在,朝廷才重用左良玉,左良玉的部下亂殺無辜,朝中早有人看在眼裏,如果張獻忠不在了,那麽左良玉離死也不遠了。”


    “左良玉沒有給出承諾,但是卻收下了張獻忠送來的禮物,”錢大河歎了一口氣說道,“隨後張獻忠乘機收聚散亡,在山民的幫助下,走出興安,與羅汝才等部會合。”


    “左良玉,”李恒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又想起了什麽,抬起頭說道,“你們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仿佛親眼所見一般?”


    錢大河尷尬的說道:“少將軍,替左良玉收錢的就是我們的人。”


    李恒伸手指著錢大河一臉無奈的說道:“行,你們可真行。”


    左良玉這個人,李恒多多少少是聽過一些的,是一名武將,雖然沒有讀過什麽書,但是足智多謀能打仗。


    當然了,明末能打仗的人多了,左良玉最出名的卻不是這個,而是擁兵自重,在南明與清軍對戰的關鍵時刻,他帶兵私自返回南京。


    對於左良玉私自返回南京的事情,曆史上有很多爭論,有人覺得他是會去殺馬士英的,畢竟他自己發布了檄文。


    當然了,大部分人都覺得他是回去造反。


    要麽學朱棣清君側,要麽學趙匡胤陳橋兵變,或者二者兼而有之。隻不過他年紀大了,而且還有病,在起兵東下的過程當中死了。


    左良玉死了以後,他手下的將領密不發喪,推舉了他的兒子左夢庚為君主,大軍繼續東下,最終在黃徳功的防守下,沒辦法渡江,左夢庚率軍投降了清朝。


    左良玉幹出養寇自重的事情,李恒是一點都不奇怪。


    因為曆史上他就是這麽幹的,最終將自己養成了一個大軍閥,甚至生出了要問鼎天下的野心,隻不過能力不夠而已。


    隻是李恒沒想到自己的人會在這裏麵插上一手,雖然隻是個收禮的。


    “你繼續說吧!”李恒敲了敲地圖說道。


    錢大河點了點頭說道:“張獻忠又利用四川巡撫邵捷春和楊嗣昌之間的矛盾,集中兵力,猛攻邵捷春防守的新寧(今四川開江)。”


    “邵捷春根本沒有想到農民軍如此神速,官軍一觸即潰。農民軍突破新寧防線後,順利地進入了四川。”


    “張獻忠帶人進入了四川,事情就不好辦了。”李恒眯著眼睛說道。


    “沒錯,”錢大河點了點頭說道,“楊大人楊嗣昌眼看無法消滅農民軍,就采用“招撫”辦法,妄圖分化瓦解。”


    “楊大人宣布赦免羅汝才罪,歸降者授以官職,唯不赦張獻忠,有能擒獲張獻忠者賞萬金,封侯爵。但第二天楊嗣昌駐地的牆壁上就出現“有能斬督師來獻者,賞銀三錢”的布告。”


    “農民軍針鋒相對的回擊,使得楊嗣昌非常沮喪,並懷疑左右都私通農民軍。”


    “同時農民軍在開縣黃陵城埋伏了左良玉部,左部參將劉士傑、遊擊郭開力立即出戰,農民軍以逸待勞,張獻忠抽出一支精兵繞到官軍後方出擊。左良玉逃走,劉士傑、郭開力被擊斃,官軍將士死傷過半,農民軍獲得全勝。”


    “又是左良玉!”李恒哼了一聲說道。


    錢大河有些無奈的說道:“楊大人也沒有辦法,麾下實在是無人可用,隻能使用左良玉,而左良玉又實在是不爭氣。”


    “這一仗打完,張獻忠恐怕真的沒法限製了。”李恒歎了一口氣說道。


    “少將軍說的對,”錢大河在地圖上劃了一道線說道,“打贏了這一仗之後,張獻忠揮師出川,一晝夜急行軍,兵鋒直指鄂中。”


    “當農民軍到達當陽時,駐守的官軍還在睡夢之中。張獻忠作了一首歌謠嘲笑官軍:“前有邵巡撫(邵捷春),常來團轉舞;後有廖參軍(廖大亨), 不戰隨我行。好個楊閣部(楊嗣昌),離我三天路!” ”


    “張獻忠一路勢如破竹,率部攻克襄陽。襄陽是楊大人的軍需餉銀聚集之地。張獻忠以所獲餉銀,分十萬兩賑濟饑民,並將襄王朱翊銘和貴陽王朱常法等處死。”


    “農民軍受到百姓的擁護,歡聲雷動,張獻忠完全粉碎了楊嗣昌的“四正六隅”計劃,徹底摧毀了他的“十麵網”。”


    “楊大人聽說張獻忠揮軍出川,帶人退守宜昌,這就是現在張獻忠這邊的情況。”


    李恒點了點頭說道:“賊人事大,一時半會兒恐怕不好再剿滅了。”


    “少將軍說的沒錯,”錢大河點了點頭說道,“農民軍中除了張獻忠之外,還有一個李自成,張獻忠進入了四川,楊大人追擊而去,給了李自成喘息的機會。”


    “李自成收留饑民,開倉賑災,擴充了自己的隊伍,他們還提出了口號:均田免賦。老百姓見到他的隊伍就高喊,開城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李自成的隊伍並擴大到二十幾萬人,前些日子更是拿下了洛在洛陽城當中繳獲了大批的財富和糧食,放告示賑濟災民,再次擴大了隊伍。”


    “同時殺了福王,又在福王的後園弄出了幾頭鹿給煮了,說吃福祿宴,要與所有將士們共享,消息傳到京城,這才有了要與皇太極議和的說法。”


    李恒緩緩的點頭說道:“原來如此,真沒想到局麵已經到了如此程度。”


    歎了一口氣,錢大河有些無奈的說道:“誰知道為什麽到了這種程度,那麽多人,那麽多兵馬,那麽多糧草,那麽多將軍,結果農民軍怎麽都剿不滅,越剿越多。”


    “現在李自成已經帶著人去攻打開封了,朝廷調集了大軍由孫傳庭率領駐守的開封,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大戰了。”


    “讓人去散布消息,”李恒臣默了片刻之後說道,“就說皇太極野心勃勃,交換人質之後就會攻打京城,說我爹絕對不能夠去剿滅農民軍。”


    錢大河抬起頭恭敬的說道:“是,少將軍,我會安排人手。”


    李恒歎了一口氣,不是他不想去救百姓,可是他爹和他分身乏術。手下人就那麽多,資源就那麽多,真的從皇太極那裏撤出來,皇太極又會打進來。


    現在這種情況騎虎難下,隻能顧一頭,再顧另一頭。


    外麵忽然響起了腳步聲,一個人站在門口恭恭敬敬的說道:“少將軍,錢管家,胡廣有一份密報送來了。”


    錢大河連忙走到了門口,拉開了門,伸手將密報接了過來。轉身回到屋裏麵,恭敬的將密報遞給了李恒。


    “不必如此,”李恒擺了擺手說道,“以前都是你看的。”


    錢大河也沒客氣,點了點頭,伸手將密報撕開,看了一下裏麵的內容,臉色瞬間就變了,抬起頭說:“少將軍,楊大人沒了。”


    “楊嗣昌沒了?”李恒瞪著眼睛說道。


    錢大河點了點頭說道:“楊大人上了年紀一路奔波,身體早就已經不行了,這一次沒能趕回來,半路上便吐血了,身子垮了沒幾天人就不行了。”


    李恒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行了,多事之秋又來了。”


    楊嗣昌死了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北京城,原本朝堂上爭吵著怎麽治他罪的事情也一下子沒了聲音,偃旗息鼓了起來。


    崇禎皇帝隻能下旨嗬斥左良玉,讓他戴罪立功。


    朝堂之上最終商議出來的結果是調盧象升鎮守潼關,孫傳庭鎮守開封,左良玉與胡廣領兵,大軍進剿張獻忠和李自成。


    沒了李家的事兒,李恒一下子就安穩了下來,可以將注意力放回美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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