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超一直聊到淩晨兩點多才依依不舍離開。臨走時,又說了一堆感恩戴德的話,喬岩聽了很受用。


    除了為丁光耀物色選拔人才外,也藏了私心。任超昨晚的一句話點醒了他,當你足夠強大時,別人就無法撼動。培植勢力,打造圈子,為自己所用,遠的不必說,至少丁光耀在的這些年,他會成為金安縣的絕對紅人。


    喬岩在慢慢改變,變得對權謀更感興趣。這,不僅是為今後的發展在鋪路,也是為抵禦風險而築起的堡壘。


    第二天早晨,喬岩是被凍醒的。


    外麵大雪紛飛,屋裏冰涼刺骨,還不到送暖氣的時候。昨晚睡覺的時候關了空調,睡得太沉被子掉在地上,光著身子挺了一晚上。要不是喝了酒,估計凍得夠嗆。


    他把被子拉上來趕緊蓋上,又打開空調,好一會兒才暖和了些。拿起枕頭邊的手機瞄了眼,已是七點十分。擱在之前,早就起床了。


    天色還未放亮,喬岩又眯上眼睛,還能睡十幾分鍾。等被窩暖和起來,才覺得早上的回籠覺有多麽舒服。


    手機滴滴響著,喬岩不想理會,可又怕丁光耀發來的。摸索著拿進被窩,睜開眼看到是薑甜的。自從海豐集團之行後,每天早上都給他發微信,比鬧鍾還準時。


    而且都是固定格式,先語音問候,再發一張四十五度仰角跑步自拍照。照片裏的她,笑容甜美,無憂無慮,精神充沛,活力無限,仿佛在她身上看不到煩惱的影子。


    今天依舊如此,下了雪照跑不誤。在雪景的映襯下,原本白皙的皮膚更加嫩白細滑,臉頰紅彤彤的,像水蜜桃般誘人。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微微彎起的眼睫毛,搭配純天然的雙眼皮,還有淺淺的臥蠶,靈動而傳情。


    鼻子並不是時下追求的歐式高鼻梁,山根到鼻梁一條彎起的弧線,鼻頭微微翹起,笑起來露出潔白整潔的牙齒,右臉上一個深坑酒窩。沒有化妝,卻呈現出盛世美顏。


    喬岩承認被她的笑容所感染,誰不希望早上醒來看到美好事物,心情十分舒暢。也承認被她的容貌和性格所吸引,甚至產生了一絲心動。


    在某些方麵,她身上有葉婷的影子。尤其是笑起來,和當年見到葉婷第一麵特別像。一樣的迷人,一樣的陶醉。看到她,仿佛回到了那個純真年代。


    正準備回複時,才發現她昨晚就發微信了,要約他吃火鍋。那會兒他正和任超喝得熱火朝天,壓根沒看手機。


    喬岩懶得打字,直接語音打了過去。


    薑甜秒接,聽筒了傳來甜甜的聲音,直叫人酥麻。


    “喂,大灰狼,醒來啦?”


    喬岩不由得笑了起來,聲音嗓啞地道:“誰是大灰狼?”


    “你呀,我給你新起的外號,以後就叫你大灰狼。”


    薑甜完全沒把他當領導,倒像是認識多年的好友。這種自來熟的性格,說明性格單純活潑,自信大方,還透著點幼稚。


    喬岩翻了個身笑道:“你給我說說,我怎麽就是大灰狼了,吃你這隻小甜兔?”


    薑甜咯咯地笑起來,嚶嚶地道:“隻要能追的上我,隨便你吃。”


    這回答就有些曖昧了,喬岩故意道:“能不能停下來說話,我又沒追你,氣喘籲籲的,還以為在幹什麽呢。”


    “哈哈……”


    薑甜停下來道:“昨晚在忙工作吧,還想著約你吃火鍋呢,今晚有沒有時間?”


    喬岩沒有拒絕,道:“就咱倆?”


    “那你說還叫誰,要不叫上我好閨蜜?你也可以叫你朋友。”


    喬岩第一個想到了趙旭東,但很快放棄了。這孫子和馬麗麗藕斷絲連,來回拉扯,不知道啥情況。再加上此人好色,見了女人就走不動了,還不把他美死?


    翻來覆去想了半天,也隻能叫他了,爽快答應了她。


    結束通話後,喬岩又躺了會兒起床洗漱,刷牙的時候手機劇烈震動,以為是領導打來的,趕忙衝出衛生間,拿起手機看到是王雅,接起來道:“嘴裏還一嘴牙膏沫呢,就不能待會兒再打?”


    王雅笑了起來,道:“要不視頻看看,看變帥了沒?”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喬岩和她沒有絲毫拘束感,折返回衛生間繼續刷牙,王雅接下來的話題很勁爆,今天省裏到金安縣考察張書堂。


    之前的傳聞終於變為現實,而且來得這麽快。喬岩刷完牙吐掉口水問道:“知道去哪嗎?”


    “還不知道呢,流傳了好幾個版本,不過肯定不會在金安縣。”


    “為什麽?”


    “換做你是丁書記,會選擇張書記當縣長嗎?”


    這個問題,尖銳而現實。


    拋開工作不談,倆人關係要好,如果聯手合作,可謂珠聯璧合,琴瑟和鳴。書記定思路,縣長來落實,簡直不要太融洽。


    回到工作上,一切變得微妙起來。


    最開始應該能團結一致,和睦相處,隨著時間推移,執政理念自然會出現偏差,矛盾也漸漸顯現。畢竟,誰都想說了算。再加上利益之爭,曾經純潔的友誼最後隻能分道揚鑣,不歡而散。


    從丁光耀角度,自然會選一個聽話的懂事的縣長搭班子,而不是事事碰壁,處處作對的刺兒頭。


    張書堂估計也不願意和丁光耀搭班子,前兩天從他愛人那裏已透露出離開的意思。現在作為下屬,按照上級指令執行即可,當倆人幾乎平起平坐時,對誰都是折磨。


    彼此都是玩權謀的高手,自然會想到這一層。


    喬岩笑著道:“不錯啊,幾天未見長進不少啊,都懂政治了。”


    王雅輕飄飄地道:“什麽政治,不過是人情世故罷了。就好比咱倆,將來你成了書記,我當了縣長,你想蓋個五星級酒店,我不同意,咋辦?此外,互相了解對方的底細和軟肋,以後也不好開展工作啊。”


    喬岩認同她的觀點,疑惑地問道:“隻考察張書記嗎,沒有江縣長嗎?”


    “不清楚,應該沒有吧。如果要提拔,會到紀委政審,你是知道的。張書記是省紀委書記欽點的,內部非常重視,我們才掌握有關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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