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看他的笑話,偏偏不讓他們得逞。喬岩在廣安鄉不僅要安心紮下來,還要過得比以前更好。石安生有句話說的很對,既來之,則安之,在沒法改變當下局麵的情況下,隻能忍氣吞聲,臥薪嚐膽,另辟蹊徑幹出一番事業來,讓他們看看,喬岩我沒有想的弱不禁風。


    喬岩沒有接茬,饒有興趣道:“王主席,你在廣安鄉幾年了?”


    王春福歎了口氣道:“不怕你笑話,我從參加工作就在廣安鄉,二十多年了,從意氣風發的小夥子,已變成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去年趕上縣鄉換屆,熬了個正科,這輩子就算到頭了。過兩年調回縣裏任個閑職,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


    像王春福這樣的人,在鄉鎮比比皆是。把大好青春都獻給了基層,不管能力如何,至少堅守下來了。他們就好比“守村人”,曾經躊躇滿誌,誌向遠大,也想幹一番大事業,再有能力抵不過殘酷的現實,在歲月的磨礪中慢慢消磨意誌,進而失去鬥誌,選擇躺平妥協,每天過著撞鍾的日子,等待退休。


    王春福感慨道:“我們那會兒比現在艱苦多了,路是土路,沒有班車,唯一有輛吉普車還是書記坐著。每次來鄉裏,要麽走路,要麽騎自行車,早上從縣城出發,到了就晚上了。”


    “吃得也不好,除了土豆還是土豆,娛樂就更別想了,雖然通了電,但每天停電,鄉裏有台電視機,用天線隻能收到一個台,滿屏幕雪花點子,壓根看不清,就這樣也看得津津有味。除此之外,隻能打麻將了,你會不會玩?”


    喬岩擺手道:“沒玩過。”


    “那沒事,改天我帶你下鄉,憑你這聰明腦袋,幾天就學會了。必須得培養愛好,要不真的很無聊。別覺得打牌就是玩物喪誌,這也是和群眾接觸的最好方式。”


    喬岩沒有拒絕,爽快地道:“行,沒問題。”


    王春福又道:“不急,慢慢來吧。在廣安鄉,你得養成慢性子,一件事本來兩天可以完成,拖他個十來天慢慢完成,要不幹完你幹嘛?還有,做好自己分內工作就是,千萬別聽他們瞎安排,安排也是拒絕,要不你會很累的。現在是鄰居了,有什麽事盡管說。”


    這話一聽就是過來人,需要喬岩慢慢去琢磨。問道:“王家溝村裏鄉政府遠嗎,我想去看看。”


    王春福走出門外,指著東邊道:“沿著這條大路,一直往前走,到了一棵大槐樹那裏有個岔路,然後爬山,翻過兩座山就是,需要半個多小時。我下午要回縣城,要不就陪你去了,急什麽,以後天天去,還差這一半天了。”


    喬岩對這裏的一切充滿新鮮感,道:“反正閑著沒事,到處逛逛吧。”


    這時,正好有個人走過來。王春福揮手叫過來道:“這是水利員劉鵬程,正好是王家溝村的包村幹部,讓他陪著你去吧。”


    劉鵬程年齡不大,看著和他相仿,趕忙道:“沒問題,喬書記,現在就去嗎?”


    “一會兒吧,等等我叫你。”


    “行,我就在前麵第三個房間,走的時候叫我。”


    房間收拾的差不多了,喬岩進去後環看四周,比剛才那間庫房倒沒強多少,雖然有點破,好歹幹淨整潔,也沒有刺鼻的味道。


    陳設和王春福房間差不多,一床一櫃一桌一沙發。桌子上擺放著一台老古董電腦,不知道能不能開機。沙發看著像領導退下來的,皮麵全是褶皺,還掉了一大塊。門口位置放著洗臉架,還有一個水桶,意味著每天用水還得去外麵提。


    床上鋪著嶄新的鋪蓋,散發著陣陣機油的味道。摁了摁床鋪,薄得跟睡在床板上沒什麽區別。喬岩沒那麽金貴,脫了鞋躺在床上,看著泛黃的頂棚思緒萬千。


    誰能想到,他會有這麽一天。就跟坐過山車似的,剛爬到頂峰,還沒來得及看大美風景,瞬間俯衝下低穀,一下子發配到這麽遠的“邊疆”,確實有些刺激。


    喬岩當然知道怎麽回事,不嗔不怒,不爭不怨,欣然接受,坦然麵對。人的一生本來就是坎坷曲折的,哪有什麽順風順水。失去了靠山,還有什麽資格挑三揀四。


    他的心態很穩,遠沒有別人想象的那麽脆弱。將來要想走得更遠,必須得闖鄉鎮這一關。隻有真正經曆了人間苦難,才能切身體會到各個階層的不易。有了這一基層經驗,未來的路會更加寬廣。


    再說了,抗爭有什麽用?王江勇已經被他們利用了,除了他,誰還能改變他的命運?與其痛苦活著,不如笑對人生。


    讓他感受奇怪的是,丁光耀都被調離了,王江勇反而沒啥事,還能主持全麵工作,難道林福東的事沒牽連到他?要說王江勇可比丁光耀壞多了,遠的不說,南海之行的那件事就這麽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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