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就依你。”


    “太好了,我美美地拍婚紗照,還要去新疆青海旅行,然後一起在大漠裏看夕陽……”


    正說著,她母親叫吃飯。薑甜整理好衣服,拉著喬岩蹦蹦跳跳來到餐廳,看到桌子上沒有酒,從櫃子裏翻出喬岩過年送的茅台,豪放地打開道:“爸,今晚我和喬岩好好陪您喝一杯,不會心疼吧?”


    薑澤成看了看倆人,作為過來人一眼望穿,笑眯眯地道:“平時我都舍不得喝,喬岩一來就拿出來,還沒結婚胳膊肘子就往外拐,哈哈。”


    薑甜瞥了眼,嘟著嘴巴道:“反正是喬岩買的,你放開了喝,喝完讓他再買就是。媽,要不你也喝一杯?”


    尹晚霞看著心放怒放的女兒,點點頭道:“行,今個兒高興,那就喝一杯。”


    倒好酒,薑甜拉了拉喬岩站了起來,迫不及待地道:“爸,媽,自從喬岩出現後,咱們家命運的齒輪就開始轉動了,我考上了公務員,爸你雖然婉拒了城投公司總經理一職,但正式成為紅星廠的黨委書記兼廠長,還有媽,你的茶葉店生意越來越好,我哥工作也很順利,我說過,老天不會虧待咱家的。我倆共同敬二老一杯。”


    薑澤成表現得很冷靜,尹晚霞眼眶瞬間濕潤,連連點頭道:“我們家甜甜長大了,媽替你們高興。”


    說完,雙手捧著酒杯一飲而盡。酒很烈,卻樂在心頭,放下酒杯趕忙夾菜,看著喬岩露出幸福的笑容,道:“別光喝酒,嚐嚐我做得辣子雞味道怎麽樣,這可是正宗的川菜。”


    喬岩嚐了口,瞬間感到嘴裏發麻,不過味道挺好的,誇讚她的廚藝好。


    “喜歡就多吃點。”


    說著,把雞腿夾到碗裏,惹得薑甜醋意橫生,道:“媽,以前雞腿可是我的,你偏心。”


    “你急什麽,這不還有一個呢。”


    薑甜心裏樂開了花,看著喬岩不停地傻笑。


    薑澤成少言寡語,今天破天荒地道:“喬岩,你的事我們都知道了,大道理就不多講了,想必你都明白。我想說的是,人這一生嘛,那有什麽一帆風順,總是在磕磕絆絆中走過來的。比起你,我和你阿姨這輩子就做了一件事,守著紅星廠,守著一堆破銅爛鐵,守著父輩的旗幟。”


    “在別人眼裏,我們就是異類,都啥時代了,何必固執地堅守著時代淘汰的產物。紅星廠是我父親那一輩人一手創建的,千裏迢迢來到金安,曆經千辛萬苦,克服重重困難,讓一個幾十人的團隊,鼎盛時期達到上千人。臨終前拉著手叮囑我,讓我守住廠子。不管怎麽說,我做到了,廠子在風雨飄搖中堅持下來了,雖然不再生產了,但機構還在,廠房還在,當年的老人還在。也許將來有一天會結束他的曆史使命,我也沒什麽遺憾。”


    說到此,薑澤成言語哽咽,頓了頓道:“和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做什麽事,不必在乎世俗的眼光,你看到的世界和別人的世界是不一樣的。歲月可以摧毀時代的印記,但摧不毀頑強的意誌,在順境中戒驕戒躁,在逆境中尋求希望,總會看到光明的。”


    來了很多次,還是頭一次見薑澤成動感情。同樣是開導,他的話擲地有聲,極具感染力和穿透力,喬岩聽在了心裏。端起酒杯起身道:“叔,聽您一席話讓我觸動很大,我能有您一半的豁達和胸懷就好了。您放心,我將發揚紅星廠的精神,接過您的旗幟,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往前走,不辜負您的期望。”


    薑澤成聽了很受用,或許很久沒有這樣酣暢淋漓發表言論了,跟著起身爽快地道:“堅持做自己,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


    聊完此事,尹晚霞接過話茬道:“喬岩,你和薑甜認識時間雖然不長,但通過觀察和了解,你的人品和能力我們很放心,包括你家人,通情達理,明辨是非。我們也看得出來,甜甜是很愛你的。按照習俗,她哥哥比她大,應該先結婚,再考慮你們。我們不是老古董,不講究這些,可以的話,就把你們的婚事定下來,選個好日子,今天給辦了。”


    喬岩還想著如何開口,沒想到他們先提出來了。一旁的薑甜早已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一把摟住尹晚霞道:“媽,謝謝你們。剛才我還和喬岩說這事了,沒想到你們……太意外了。日子我選好了,我生日那天怎麽樣?”


    尹晚霞摸著薑甜的頭,扭頭望向薑澤成。薑澤成一拍桌子道:“行,就依你。”


    薑甜立馬跑到薑澤成背後,摟著脖子在臉頰上左親右親,開心地道:“謝謝爸,就知道你最疼女兒了。”


    說話間,有人敲門,喜悅的氣氛戛然而止。尹晚霞起身嘀咕道:“這麽晚了,誰啊。”


    走到門口打開門,薑麗芳跨門而入,提著一袋東西交給尹晚霞道:“別人給的小蔥,你們都吃上了,什麽好飯……”


    說話間,看到坐在飯桌上的喬岩,臉色瞬間驟變,愣怔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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