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洋一隻腳踩著沙發,扒拉了兩下頭發淡淡地道:“我又沒女朋友,找個快活一下沒什麽吧。”


    喬岩拿起桌子的中華煙點燃,道:“我平時抽的二十多塊的芙蓉王,接待的時候才舍得抽中華。”


    杜洋噗嗤笑了聲道:“你是當官的,肯定不敢明目張膽的,一包煙而已,沒那麽多說法。”


    杜洋的語氣似乎在責怪喬岩暗諷他,喬岩不想見麵就開吵,收起話題道:“不是要找我聊聊嗎,在這裏還是選個地方?”


    杜洋噌地站起來,一邊解浴巾一邊輕飄飄地道:“就在這兒,我先去洗把臉。”


    看著他走路的架勢,腰板挺直,頭顱高昂,兩條腿往兩邊甩,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大老板。趁他洗漱的時候,喬岩環顧四周,看到床頭櫃上放著一把保時捷的車鑰匙,旁邊還有一塊手表,看樣子價格不菲,完全是有錢人的日常生活。


    不一會兒,杜洋走出來穿好衣服,紀梵希的t恤,愛馬仕的皮帶,拿著最新款的手機往茶幾上一放,靠著沙發翹起二郎腿道:“也沒啥事,那兩天資金周轉不開,想和你借點錢來著。這兩天緩過來了,晚上不走吧,正好帶你去個地方玩玩。”


    喬岩饒有興趣道:“看樣子,你是發財了吧?”


    杜洋並不避諱,擺弄著頭發道:“賺了點小錢,還湊合吧。對了,既然見麵了,那就一起說了吧。我不打算在餐廳幹了,朋友那邊叫我過去,一個官二代,他爹是副省長,開了一家超跑俱樂部,讓我過去看場子。”


    喬岩還想著如何開口,既然他提出來了,沒有任何挽留,道:“行,尊重你的意見。”


    杜洋沉默了片刻,又道:“我在餐廳付出了不少,除了應得的那部分,多多少少該給我分點吧。”


    喬岩一愣,這還是當年落魄的杜洋嗎,從進門那一刻,就表現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似乎對他怨氣很大。這些暫不說,現在又開口要錢,如此直接仿佛在做交易,沒有絲毫情義。


    喬岩不由得冷笑,道:“你說吧,要多少?”


    杜洋不看他,歪著頭道:“你看著給吧,多少都行,不給也行。”


    “別!既然你開口了,肯定心裏有底數,直接說出來,隻要在我承受範圍內,沒問題。”


    杜洋尋思了片刻,舌頭在口腔裏轉了一圈道:“一百萬。”


    喬岩似乎有預感,很果斷地道:“太多,給不了你,最多五十。”


    杜洋嘴角揚起詭異的笑弧,拿起煙點燃,重重把打火機丟在茶幾上道:“好,就按你的,五十,今天給我轉過來。”


    喬岩立即拿起手機打給吳凱,讓現在給杜洋轉五十萬。等一切辦完後,緩緩起身道:“洋子,本來還有好多話想和你說的,看樣子是沒必要了,祝你前程似錦吧,先走了。”


    杜洋叫住道:“別呀,有什麽話就說出來,憋在心裏多難受。好歹是一起長大的,你心裏想什麽我一清二楚,覺得我就是個爛人,對嗎?”


    聽到此,喬岩又坐了下來,語氣平靜地道:“洋子,別那麽作賤自己。既然提咱倆的情誼,就不應該和我這樣說話,我沒欠你的。”


    杜洋突然哈哈大笑,笑得麵無猙獰,身體蜷縮在一起,像是吸食了毒品後的反應。過了一會兒平靜下來道:“喬岩,你當然不欠我的,從小都是我欠你,一次次幫我,我很感動。可欠的越多的時候,我不知該怎麽還你了。”


    “上小學那會兒,我吃住在你家。到了初中,我把別人打進了醫院,沒錢,你給我拿錢。長大了,你當了官,我依然在混,沒錢吃飯,你把工資取出來都給我。從監獄出來後,又是你伸出了手,欠你這麽多,我該怎麽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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