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瓊不提此事還好,提了反而讓喬岩有了顧慮。等她收拾好東西道:“你先走吧,讓天澤送你,我待會兒回去。”


    馮瓊看穿了喬岩的心思,溫婉一笑道:“不用,騎得電動車,那我先回去了。”


    喬岩將其送出門外,雙手撐著欄杆目送她離開。剛要轉身回去時,忽然看到不遠處有個身影。由於光線黑暗,仔細一看,居然是許久未見的薑甜。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麵對,遲疑片刻,衝著她揮了揮手,轉身進去。


    喬岩坐在沙發上,又站了起來,掐滅煙頭穿上外套準備離開。他害怕薑甜一會兒會上來,見了麵該說些什麽。都已經過去的事,不提也罷。


    怕什麽來什麽。喬岩關掉燈剛走出去,迎麵與上來的薑甜撞上。曾經的戀人四目相對,顯得有些拘束。他主動打招呼道:“回來了?”


    薑甜身上穿著喬岩給買的羽絨服,看著他恍惚地點點頭,躲避眼神埋下頭道:“嗯,七點多回來的,今晚喝了不少酒吧,我爸回去倒頭就睡了。”


    “哦,還行。”


    “你要回去了?”


    “嗯,明天還要出差。”


    “有時間聊會兒嗎?”


    喬岩愣怔,少傾退回辦公室打開燈,為其倒了杯水,刻意坐在對麵,不知從何聊起。一時間,氣氛凝固到冰點,尷尬而局促。


    終於,還是薑甜開了口,笑了笑道:“恭喜啊,那天聽我媽電話裏說了一句,搖身一變成了我爸的領導。呃……紅星廠將來會拆嗎?”


    喬岩撐著雙手點了點頭。


    薑甜環顧四周,感慨萬千道:“我從小在這裏長大,突然聽聞此消息還有些接受不了,不過終究要成為曆史。那這裏將來要建設什麽,我們又會搬到哪裏?”


    “這個……縣裏會統一規劃,目前還不清楚。”


    “哦。”


    突然又沒了話題,薑甜端起水杯緩解尷尬,努力尋找著共同話題。或者,她期待喬岩主動詢問,結果對方壓根沒有此意。


    尬坐了一會兒,薑甜放下水杯鼓起勇氣問道:“喬岩,你恨我嗎?”


    喬岩瞥了一眼,坐起來點燃煙道:“此話怎講,恨從何來,沒有的事。既然已經分開了,聊這些話題沒有意義。”


    薑甜咬了咬嘴唇,露出一絲笑容又很快消失,抬起頭道:“喬岩,我承認當初提出分手有些衝動,腦子裏亂哄哄的,再加上我姑姑的灌輸……現在想想,真的非常後悔。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回想著咱們的過去,特別溫馨美好。”


    說話間,薑甜眼淚流淌下來。她用輕輕擦掉繼續道:“你千萬別誤會,有這個不是一天兩天,絕不是因為你提拔了才有這樣的想法。喬岩,原諒我,咱們和好吧。”


    喬岩心靜如水,沉默了許久道:“已經分開了,就不要說這些了。我對你問心無愧,至於你怎麽想的,現在都不重要了。彼此留下美好的回憶,就可以了。”


    薑甜有些不甘心,從對麵走過來坐在身邊,試圖挽手臂,喬岩端起水杯走到茶吧機前巧妙避開。看了看表道:“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有時間再聊吧。”


    “喬岩,我真的錯了,給我一次機會吧。和你說實話,那段時間我考上市文旅局,確實心高氣傲了,尤其是在同事麵前,感覺都抬不起頭。現在想想,當初是多麽的愚蠢。我已經習慣了有你的日子,想起你對我那麽好,真的無比懊悔。喬岩,我的心依然屬於你,包括我的身子,也隻給你一個人看過。”


    要說倆人沒有感情是假的,畢竟相處了一番。喬岩的心微微顫動,最終還是做出理智的回答,道:“謝謝你還惦記著我的好,也很感激你在我最落魄的時候陪在左右。有些事,一旦邁出去了,就不可能回頭了。接下來我的工作很繁重,不想再因為感情的事困擾分心,咱們好聚好散,今後還是朋友。”


    薑甜倍感失落,眼淚止不住往下流,進而抱著頭哇哇痛哭起來,試圖用這種方式挽留喬岩。喬岩確實動了惻隱之心,但他始終沒表露出來,無法猜透對方的真實想法。如果真如趙大爺所講在利用他,無法原諒,不可饒恕。


    至於什麽緣由,她不說,喬岩絕不會問。說出真實目的怕他難以接受,還不如假裝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薑甜停止了哭聲。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起身道:“或許你還有些接受不了,我等你。”


    喬岩果斷決絕地道:“不用等了,我從來不走回頭路,哪怕再美好的風景。如今你已經去了市裏,咱們彼此的距離越來越遠,還是那句話,我暫時不想考慮這些,回吧。”


    喬岩的無情讓薑甜希望破滅,她緩緩起身,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開出口。佇立了片刻,期待奇跡的發生,結果對方無動於衷,隻好悻悻離去。


    看著薑甜離去的背影,喬岩完全沒有感覺。她此時做出選擇,不得不質疑目的不純。如果現在還在村裏,她會這樣嗎?如果真的複合了,外人指不定怎麽看他。


    第二天一早,喬岩前往景陽市康莊機場,飛往廣東。


    飛機落地後,撲麵而來的溫暖讓人感受到春天的氣息。十幾度的氣溫如同金安縣四五月的天氣。喬岩幸好提前做了準備,到機場衛生間脫掉羽絨服換上單衣,將行李箱交給王天澤道:“你在廣州待了幾年?應該很熟悉吧。”


    王天澤笑著道:“待了五六年吧,主要在東莞打工,廣州來過幾次,不太熟悉,大體方向能搞清。我知道有好玩的地方,晚上帶你去感受一下?”


    看著他急不可耐的表情,喬岩沒搭理,道:“沒那興趣,先辦正事。”


    倆人走出航站樓,突然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喬岩猛地回頭,快速在人群中搜尋著。看到一個女子衝著他飛奔而來,到了跟前才看清,居然是許久沒聯係的章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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