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各懷心思陸續離開,喬岩把柳國慶叫回來道:“柳叔,您就別去了,留下來和我坐鎮,還有更艱巨的任務等著我們。”


    柳國慶折返回來,憂心忡忡地道:“小岩,你怎麽就不聽勸呢,要做什麽好歹提前商量溝通一下嘛。我幹了幾十年廠長,經驗肯定比你豐富,比你更了解這幫人。他們屬於社會邊緣人物,本來就覺得是後娘養的,爹不疼娘不愛,什麽好政策都輪不上,現在想起來了,不是給他們端碗盛飯,反而把鍋碗給砸了,不鬧事才怪。”


    “我不是不支持國企改革,但要循序漸進,先讓他們接受這個事實,然後再給談條件,等時機成熟了,事情自然水到渠成。這就好比談戀愛,剛認識就要強行上,哪個閨女能接受如此粗魯的行為。”


    喬岩扶著柳國慶坐下,心平氣和地道:“柳叔,您說得這些我都懂。今天不是要怎麽地,就是清查資產。如果不清查,在這個過程中別有用心的人把資產倒賣了,把東西拿回家了,瘋狂地簽合同打白條,我不是危言聳聽,已經聽到些風聲,如果不加以製止,廠子都讓他們搬空了。先不說造成國有資產流失,這種行為對接下來的改革會造成很大困擾。”


    柳國慶不讚同喬岩的說法,歎了口氣道:“你知道外麵現在說什麽,說縣裏要搶占企業的土地開發房地產,這就好比不花一分錢把人家的房子推平蓋上樓,然後高價賣給別人,換做誰能服氣。”


    喬岩並不否認他的觀點,道:“柳叔,話糙理不糙,是這個理兒,但也不完全對。作為我們普通人,是站在個人利益角度打著算盤計較得失,而作為頂層設計者,看到的是破破爛爛的縣城,泥濘不堪的道路,暖氣接不進去,經常斷水斷電,生活質量普遍不高,城建發展水平依然停留在八九十年代。”


    “您說,金安不需要發展嗎,就該這樣破下去嗎?您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看看廣州發展成什麽樣了,咱們還不如人家的農村。如今,縣裏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徹底改變麵貌,作為金安人不應該大力支持嗎?”


    “國企盤踞在縣城的核心地段,麵積大,戰線長,決定著這次舊城改造的成敗。如果不加快腳步,全速推進,勢必要影響舊城改造的總體布局。所以,我的壓力巨大啊,也希望您能理解。”


    經喬岩這麽一說,柳國慶情緒稍微緩和了些,拖長語調道:“你說得這些我都能理解,作為老黨員老幹部,我肯定全力支持,可……你信不信,今天就有人組織到公司鬧,到縣委鬧,到時候看你怎麽平息他們的怒火。”


    喬岩早就想到了,為其點上煙笑著道:“這不一下子凸顯出您的作用來了嘛,由您坐鎮,我心裏踏實。讓他們鬧吧,總得有發泄的渠道,我們呢,一方麵把耳朵伸過去耐心地聽,另一方麵還得耐心地做思想工作,您老可得幫我頂住啊。”


    喬岩接著又一通猛誇,像哄生氣的媳婦一樣,總算哄得開心了。甜言蜜語還不夠,遠不如東西來得實在。他起身從櫃子裏拿出兩條中華煙和一盒茶葉,塞給他道:“柳叔,隻要您在公司一天,煙酒茶管夠,我都包了,等事成之後,還會給您一大筆獎金,不能讓您既流淚又流汗。”


    看著平時舍不得且抽不起的煙,柳國慶心動了,情緒平穩下來道:“我就不知道你把我這老頭子叫回來幹嘛,廢人一個,什麽忙都幫不上,還這樣伺候我……”


    喬岩立馬道:“千萬別這麽說,您就是我的主心骨,就好比一家之長,有您在,我安心。您是國企的一麵旗幟,隻要高高飄揚在金安上空,勢不可擋,勇往無前。”


    柳國慶臉上露出了笑容,拿起煙道:“那我今天幹什麽,就幹坐著?”


    “嗯,現在時間還早,如果有人來上訪或鬧事,您就去會議室坐鎮,給他們好好解釋安撫。下麵的人我都交代了,一定要熱情接待,笑臉相迎,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開口。”


    “好吧,這事弄的……”


    柳國慶走後,喬岩長舒了一口氣。不一會兒,馮瓊和王天澤端著飯菜上來了,他連忙道:“飯好了叫我就是,還端上來,弄得我跟地主老財似的。”


    馮瓊笑著道:“我說叫你吧,天澤說你正忙著呢,顧不上吃飯。”


    喬岩看了眼王天澤,沒有言語,對馮瓊道:“那你也一起吃吧。”


    “不用,我已經吃過了。有了食堂就是方便,而且大師傅做的飯味道真不錯,每天不重樣,以後我就來食堂吃,省得做飯。”


    喬岩拿起熱氣騰騰且白淨綿軟的饅頭,就著炒土豆絲吃了起來。馮瓊將餐巾紙拿到旁邊,又給倒了杯白開水。別人奮鬥一輩子未必有這待遇,而他年紀輕輕就有一堆人伺候著,不得不說這種感覺令人著迷且容易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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