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沒有回應,隻是看著喬岩不停地微笑。


    高世鵬看看倆人,趁機道:“我說你倆,在黨校時就覺得你們簡直是天設地造的一對,如今男未娶,女未嫁,這就是緣分,說明都在等著彼此,幹脆湊合一起得了。”


    李媛接過話茬道:“什麽叫湊合,好像我們家艾琳嫁不出去似的。喬岩,這我的說你,你要是喜歡琳琳,從現在開始就展開攻勢,我們幫助你佯攻,爭取一舉拿下。”


    被倆人夾擊,喬岩偷瞄了眼艾琳的表情,借著酒勁道:“好啊。”


    高世鵬頓時興奮起來,扭頭拚命拍著手叫道:“表白,表白,我們共同見證,還有代駕師傅,師傅,你今晚算撈著了,將見證一段美好的愛情,你覺得他倆配不配?”


    代駕師傅透過後視鏡瞥了眼,笑容滿麵道:“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瞧瞧!外人都這麽說,來吧,喬岩。”


    此時的艾琳害羞地捂著臉,通過麵部肌肉能看出她依然在笑,道:“你們……簡直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喬岩全當是起哄鬧著玩,轉向艾琳道:“艾琳,你準備好了嗎?”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盯著艾琳,就連代駕司機都八卦似的湊上耳朵。艾琳也以為是開玩笑,抬頭看著眾人,笑容僵在臉上,看著喬岩咬了咬嘴唇,良久點了點頭。


    “好!太好了!”


    艾琳再次羞愧地捂著臉,這次連耳朵都通紅,別人或許在開玩笑,她當真了。真正麵對的時候,反而有些無所適從。


    到了艾琳家附近,高世鵬將喬岩一同趕下了車。臨走時,不忘搖下車窗吹了個口哨,大聲喊道:“主動點,等待你倆的好消息。”


    就剩下倆人,氣氛一下子凝固了。冷風一吹,艾琳酒醒了不少,緊張地左顧右盼,找了個話題問道:“你家遠嗎?”


    喬岩四周環看,道:“我對這裏不是太熟悉,在禦龍灣,沒事,一會兒我打車回去。”


    “禦龍灣?那不遠啊,過兩個路口就到了。”


    “哦,確實挺近的,喝了酒,又這麽晚回去,你爸媽不會說你吧。”


    艾琳搖了搖頭,抿嘴一笑道:“沒事,我爸出差了,我媽回了我外婆家,家裏就我和我弟。”


    喬岩不願打聽別人的隱私,但又不知該聊什麽,隨口問道:“你還有弟弟啊。”


    “嗯,和我相差四歲,今年大學畢業,正忙活著找工作呢。”


    倆人閑聊了幾句,喬岩看到艾琳身子在發抖,趕忙道:“那你趕緊回去吧,外麵冷。”


    艾琳裹緊衣服道:“那要不上我家坐會兒?”


    “啊?現在嗎,不太合適吧,改天吧。”


    “行,那你回去的時候慢點,我進去了。”


    艾琳向大門口走去,進去的瞬間回頭溫婉一笑揮了揮手,消失在夜色中。


    喬岩回去也是一個人,艾琳說距離不遠,幹脆走路回去,順便醒醒酒。


    城市的冬夜,比大山裏的金安縣暖和多了,沒有一絲寒風,感受不到些許涼意。街道上,車輛飛馳而過,時不時遇到悠哉散步的行人,望著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內心感慨萬千。


    曾經無數次向往大城市的生活,沒想到這麽快就實現了。離開金安縣,是偶然,也是必然。人生的每個階段想法是不一樣的,當攀登到一定高度,再往上比蜀道還難。剩餘的半程路,或許要走一輩子,甚至一輩子都看不到頭,跳出來未必是壞事。


    故土難離,甭說父母親,他有著同樣的情感。突然離開了熟悉的環境,那種難以割舍的情感無法用言語描述。決定離開的時候,迫不及待,一刻也不想多待。可真正告別後,內心卻無比思念和惆悵。


    夏州很熟悉,畢竟讀了四年書。又很陌生,變化大是一個原因,最主要的,時隔多年,早已物是人非。麵對孤獨和生疏,隻能慢慢去接受和融入。


    “嗡嗡……”


    手機傳來了震動聲。喬岩拿出來一看,是艾琳發來的微信。距離上次發消息,是去年的夏天。這次發來的內容,居然和上次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這次是對方問的。


    “回去了嗎?”


    上次艾琳的回複很簡短:“嗯,剛到家,感謝盛情款待,讓我度過一次難忘的旅行。友誼長存!”


    喬岩沒有再回,聊天就此結束。這次如何回複,他有些犯難。今晚,高世鵬和李媛不停地起哄,試圖撮合他倆,他也是半開玩笑,又帶著幾分真誠。說是喜歡對方,從來沒想過,也沒有那種感覺,就像黨校的時候他們亂點鴛鴦譜,一笑而過,誰都沒當真。


    今晚“表白”的時候,艾琳一直在笑,不知道她是鬧著玩,還是來真的。接下來的聊天很關鍵,如果還像以前那樣淡如水,那就是開玩笑。要是闡開話題往下聊,那……


    喬岩思考了片刻,回道:“沒呢,在大街上溜達,你說距離我家兩個路口,走回去,正好吹吹夜風醒醒酒。”


    艾琳很快回了過來:“不是吧?兩個路口也有十幾公裏呢,走這麽遠,你不累嗎,還是打車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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