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岩回過神,一邊發動車一邊道:“我車裏一直是男人的味道,突然多了香水味,還有些不適應。”


    艾琳看著喬岩的側顏,饒有興趣道:“男人味是什麽樣的?”


    “呃……煙味,汗味,腳臭味,還有屁味……”


    艾琳眉頭一蹙,捂著嘴笑了起來,又使勁嗅了嗅道:“太惡心了,不過還好,你車裏挺幹淨的,沒什麽味道啊。”


    見艾琳認真的樣子,喬岩笑了笑沒有回應。


    突然的冷場,讓艾琳有些手足無措。她從兜裏掏出一顆糖遞過去道:“吃嗎?”


    喬岩看了眼,正準備拿時,艾琳又快速縮回去,麻利地拆開包裝,直接伸到嘴邊。他愣怔一下,湊前含在嘴裏。他沒仔細品嚐糖的滋味,倒是剛才伸過來的瞬間,嗅到她手上散發出來的清香,和車裏的味道一樣,不過更濃烈了一些。


    每個女人身上的味道是不一樣的,即便用著同一品牌的香水。艾琳身上的味道淡雅幽香,且與眾不同,讓人很容易記住。


    艾琳擔心喬岩晚上有事不會來,又再次確認道:“你今晚一定會來嗎?”


    喬岩用餘光瞥了眼,笑道:“那不去有什麽後果呢。”


    艾琳伸出手,佯裝生氣地道:“那你把票還給我。”


    喬岩故意道:“不就是一張票嘛,我看時間,沒事就過去。”


    “什麽啊,別以為是一般的演出,省委主要領導都要參加呢。他們出席,安保就要升級,嚴格控製人數,我這張票還是好不容易搞到的。”


    看來,艾琳很重視這場演出。喬岩給出了肯定答複,她才心滿意足道:“這還差不多,李媛他們我都舍不得給呢。對了,她在幹嘛?”


    “呃……估計在酒店睡大覺呢。”


    “你們工作這麽輕鬆,真羨慕。”


    喬岩很巧妙地避開工作,道:“現在可以輕鬆,到後麵有的她忙活。”


    艾琳望著前方,臉上掛著笑容道:“你說緣分這東西真的很奇妙,我想都不敢想你倆能湊到一起工作。更沒想到的是,我們還能再見麵。”


    喬岩一臉疑惑,問道:“你的意思是,我要不調到省裏,以後就不見麵了?”


    “當然不一樣了。自從上次一別,我們後來見過麵嗎?結業以後,咱們班好多同學我已經記不起來了,估計這輩子都不會見麵。你也一樣,如果再不出現,估計很快就會忘了。”


    人生就像列車,從起點出發,要經曆太多相聚分離,不停地結識新朋友,又不間斷地揮手道別。有的人,錯過一個站台,可能就是一輩子。而意外的重逢,總讓人欣喜若狂。


    黨校那段短暫的時光,更多的人出於利益尋找最優合作夥伴,或者抱著色心色膽在道德的邊緣沾花惹草,又有幾個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建立深厚友誼。即便是大學,散夥飯一吃,曾經的海誓山盟早已拋之腦後,背起沉重的行囊趕往人生的下一站,偶爾想起來發個信息,僅此而已。


    上課時,艾琳開始的前些天還在堅持,到了後半程幾乎看不到人影。包括高世鵬和李媛,都以工作為由逃離課堂。喬岩作為班長全程堅持下來,何況那段時間縣裏情況特殊。若說和艾琳感情有多深厚,也沒那麽誇張。同學的起哄都知道是開玩笑,誰也沒當回事。


    艾琳這麽一說,喬岩不由得笑了起來,道:“世事無常,誰也不知道下一站在哪裏。好比我,這輩子沒想過能來到省城,各種機緣巧合,稀裏糊塗就來了。盡管在南江大學讀的書,早已物是人非,麵對全新的環境,還是很迷茫的,需要一段時間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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