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岩道:“沒有,他特別聰明,一點就透,最近跟著我東奔西跑,從來沒喊過累,說明您教導有方。”


    龐興茂看著兒子很是高興,道:“當時我讓老呂給安排個經驗豐富的老同誌帶他,後來聽說跟上你了,我還有些不放心,想要換人,他死活不依,非要跟著你,看來,你的工作方式和節奏,他還是能適應的。不管怎麽說,你多費心,好好帶他。浩博,你也端酒,咱倆共同敬喬書記一杯。”


    龐興茂的舉動,驚呆了鄧海鵬和陳雲鬆,包括王江勇和付興海都傻眼了,呆呆地看著幾人談話。


    喝完後,龐興茂這才望向王江勇,王江勇趕忙端著酒杯主動跑過來道:“原來是龐廳長,應該我過去敬您才是,失敬失敬。”


    龐興茂輕飄飄地喝完,回頭對倆人道:“你倆也敬喬書記一杯,不都是老鄉嗎。”


    鄧海鵬和陳雲鬆反應過來,端著酒來到跟前堆著笑臉道:“喬書記,以後多多關照。”


    有些人可以原諒,但有些人決不能原諒。比如眼前的陳雲鬆,壞事做盡,對他更是用心歹毒,下手極狠,若不是他,也不會背井離鄉舉家搬到省城。


    喬岩看著倆人醜惡的嘴臉,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道:“陳書記,我得感謝你,要不是你,我也下不了決心來省城。你就是不來,咱們遲早會見麵的。”


    陳雲鬆眼神露出寒光,礙於龐興茂在場,皮笑肉不笑道:“路還長著呢,好好發展,大有前途,等下次見麵了,我一定準備好酒。”


    一行人離去後,王江勇已經心不在焉,叫上付興海緊隨其後跟過去,快到飯局結束才醉醺醺回來。喬岩讓王天澤去結賬時,已經有人替結了。


    結束後,王江勇東倒西歪拉著喬岩道:“喬岩,我知道你心裏記恨我,有些事身不由己,人總是往前看的,咱們來日方長,可別因為一些小事傷了感情……”


    王雅見他已然失態,上前扶著道:“行了,少說兩句吧。興海叔,晚上你們是回去還是住酒店?”


    “回酒店。”


    “那就讓回去休息吧。”


    臨走時,付興海什麽話都沒說,拍了拍喬岩的肩膀離開。


    艾琳提議要送王雅回去,果斷拒絕了,執意要打出租。上車前,回頭與喬岩對視幾秒,咬了咬嘴唇上車離去。


    回去的路上,艾琳見喬岩一句話不說,主動拉著手道:“喬岩,我怎麽覺得今晚的飯局,每個人都各懷心思,看似一團和氣,有說有笑,實則心事重重,互相較勁。”


    喬岩深吸了一口氣道:“沒什麽,官場就如此,表麵風平浪靜,其實暗流湧動,每個人都戴著麵具,扮演著不同角色,站在各自的出發點平衡某些關係。在金安縣時,覺得鬥爭已經夠激烈了,沒想到省裏更加激烈。有時候覺得真累,但我不能倒下去,還得掙紮坐起來麵對各種風險和壓力。”


    艾琳順勢靠在他肩膀上,良久輕聲道:“我能感覺出來,王雅對你還是存有舊情的。而且,她過得好像並不幸福。”


    關於和王雅的事,喬岩隻言片語和艾琳說過。王雅走到今天,雖說她父母從中幹涉,歸根到底,還是自己選擇的路。王江勇今晚讓他們見麵,無非是讓她徹底死心。喬岩也是同樣想法,回歸屬於她的正常生活。


    天空下起了小雨,密織的雨絲拍打在車窗上,順著玻璃流淌下來。窗外五彩斑斕的燈光,在雨滴的折射下暈染舒展。歲月在時光中繾綣,星霜在夜暮中流逝,曾經的過往早已物是人非,唯獨不變的,是記憶裏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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