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澤鴻微微頷首,繼續道:“第三,要嚴明紀律。這起事故涉及人員多,牽扯範圍廣,既要事無巨細,敬小慎微,又得遵守紀律,保證效果。這期間,肯定要有人說情打招呼,亦或有你們認識的親戚朋友同學,決不能手軟,查到誰就是誰。要知道,背後有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你們但凡手一鬆,必定會引來各種爭議,造成被動局麵。”


    “所以,不管是你倆人,還是其他人,都要遵守紀律,在處理結果未出來之前,不得向任何人泄露。”


    呂澤鴻的一番話,讓喬岩浮想聯翩。當初為什麽抽到他來辦楊清泉的案子,或許看中他背景簡單,社交關係單純,再加上年輕人不知深淺有闖勁,可以心無旁騖地去辦案。要是換做省紀委的其他老紀檢,未必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這起事故也一樣,畢竟中國是人情社會,免不了有親朋好友,萬一放水送人情,對上麵不好交代。喬岩成了呂澤鴻堵住外人之嘴的有力利器,最主要的能給他辦成事。


    中間又夾了聶廣良這個調和劑和緩衝帶,不管怎麽樣,呂澤鴻都是最終受益者。他動動嘴跑跑腿,最後拿著漂亮的戰績往上一報,這領導當的,確實讓人羨慕。


    還有,呂澤鴻剛才提到了梁永勝,喬岩猛然想起來了,此人不是銀監總局紀檢組長嗎,怪不得那麽眼熟。上次陪同艾德森去自首有過一麵之緣,還和他有過十幾分鍾的交談。難道他榮升了?


    “喬岩,聽明白了嗎?”


    喬岩回過神,趕忙點頭應承。


    安排完工作,呂澤鴻又道:“這段時間,你們就住在秦河市。臨時指揮部可能隨後會撤,但事故調查組不會撤,直至調查結束。另外,梁常委也不會長期在這裏,過兩天就返京,主要力量還是你們。行了,抓緊時間開展工作吧。”


    呂澤鴻顧不上和喬岩搭腔,匆匆忙忙離去。倆人返回房間麵麵相覷,聶廣良道:“呂書記的意思聽明白了嗎?”


    喬岩點點頭道:“差不多,讓您主動擔起責任,不等不靠,加速推進。”


    聶廣良沒好氣地道:“你個滑頭,明知道我不會辦案,把責任都推到我頭上了。當然,我肯定不會推諉,好事大家一起分享,壞事我來擔,你帶著隊伍放開手腳幹就成。要不要現在召集眾人開個會?”


    “先等等吧,就是再著急,也得等事故初步結果出來才能啟動,現在毫無頭緒,總不能現在就叫人談話吧。”


    外行領導內行,最致命的是不懂業務瞎指揮。聶廣良有自知之明,從來不過多幹涉。大方向由呂澤鴻把控,具體落實由喬岩操作,他就是個傳話筒,負責上下協調溝通。


    說聶廣良是混吃等死的庸才,這就錯了,他的情商智商都在線,絕不次於某些領導幹部。隻不過他不想一輩子束縛在紀委,從進來那一刻就沒想著多待,要是學會弄通了業務,再出去就很難了。他一直在等時機,隻不過時運不濟罷了。


    原想著辦完楊清泉案,就能順理成章和領導提要求,這不還沒開口,又遇上這檔子事。前麵打了勝仗,聶廣良對喬岩深信不疑,反而對其他人不放心。為了自己的前途,極力向呂澤鴻推薦讓喬岩回來辦案,正好呂澤鴻也有此意,倆人一合拍,就把他從大理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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