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慶通過這件事,清晰看到自己的定位。自己就是棋盤上的小卒子,小卒子過河固然猛如車,可終究還是小卒子。


    一旦局勢逆轉,車和炮能日行千裏,就是馬也能走日步,自己卻飛不出來。換句話說,自己打也打不到人家,跑也跑不過隊友,還能有好下場?


    鄭瑤歎了一口氣:“我隻能說,風險和利益是相等的。究竟如何,需要你自己去考量。如果覺得局勢看不清,可以先等一等,等到局勢確定了,有利的時候就進攻,失利的時候就退出。”


    從鄭瑤話裏的意思中,張元慶知道,她是希望自己暫時不要退出的。她的站位比自己高,能夠看到風險之後的利益。


    可是張元慶就怕陷得太深,等到想要退出的時候來不及了。還是那句話,自己跑不過人家。


    鄭瑤補充了一句:“記得我給你的號碼麽,碰到問題打電話,這是你保命的機會。”


    張元慶明白,這是鄭瑤給自己的最大助力,這才是真正的護身符。使用的機會隻有一次,一旦出問題就得依靠它離開江北市。


    她雖然不能讓自己日行千裏,卻能讓自己直接離開棋局。


    這麽一想,張元慶的心定了下來。回想如今的自己,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沒有一點手段和底牌的自己了。當初被發配殯儀館,正是因為他的底牌隻有靳書記。隨著靳書記的亡故,自己就失去了一切。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己背後不僅有著周強斌,而且還有著周老的名片,自己幹姐姐鄭瑤送的護身符。他們每個人,都是一條粗壯的大腿。


    比起被發配殯儀館的時候,張元慶已經強大了很多。


    張元慶終於下定決心:“姐,多謝了,我不會在這個時候退出的。我要回江北市,幫助領導將這場手術做完。之前領導的意思是做個小手術,我相信,他現在的想法已經改變了。”


    鄭瑤嗯了一聲:“先休息,把自己的身體養好了。這段時間注意安全,如果有什麽危險及時跟我說,我幫你提前安排。”


    “謝謝姐。”張元慶說著掛了電話。


    張元慶掛了電話之後,方才發現楊絮好奇地打量自己。


    “好奇啊?”張元慶心情不錯,笑著問道。


    楊絮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我感覺越來越看不透你了,跟你打電話這人,應該很不一般吧。”


    隻是從聊天的內容聽,就能感覺到對方級別肯定不低。而張元慶能夠與對方搭上話,足以證明他如今的不簡單。


    張元慶沒有瞞她:“之前安北日報副總編鄭瑤,前兩天回京城。聽說我受傷了,打電話過來問問。”


    楊絮聞言咋舌,她沒有料到,張元慶又跟安北省第一硬筆幹打上交道了。聽他一口一個姐喊著,顯然兩人的關係很不一般。


    再聯想到周強斌對張元慶的重視,特意將自己從紀委調過來,照顧他的起居。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和他是同學關係,估計還輪不到自己。


    這家夥人脈,已經這麽嚇人了麽?談笑有廳級,往來無白衣?


    她也悲哀的發現,自己這一票同學,已經遠遠被他甩開了。自己都算不錯的了,還要過來伺候他。


    張元慶忽然歎了一口氣:“看起來風光,實際上都是拿命拚的。一介草根,沒有背景又不舍得拚命,機會哪裏能到自己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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