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媒體的狂歡,卻是地方的災難。


    車窗關著,好在有通風係統。周強斌一言不發的抽著香煙,直到香煙抽完,他又掏出了一支。


    “領導,少抽一點,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張元慶不忍看到周強斌這一幕,所以提醒了一句。


    周強斌還是點了這一支,然後緩緩歎了一口氣:“元慶,這次是我輕敵了。不僅把江北市拖進了坑裏,還讓老錢這個快要退休的老同誌為我擋槍。這個王耀陽,我如果一開始沒有輕視他,或許就不會這麽被動了。”


    張元慶歎了一口氣:“領導,本地派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您已經做得很好了。若不是您現在刺破膿包,放出裏麵的膿血,以後說不定就要截肢。”


    周強斌的舉措的確很銳利,有人懷疑他過激了。


    但是張元慶所說的話也是發自肺腑。這個公司太可怕了,到現在專家都沒有論證出來,他是怎麽做到一夜之間把公司變成空殼的。


    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公司從成立之初,就是一邊發展,一邊螞蟻搬家一樣把公司掏空。等於拿沙子堆起來的大樓,一場潮水,立刻就衝垮了。


    周強斌的強勢進攻,隻是導致這大樓坍塌的導火索。如果不是他的攻擊,這個大樓越來越高,最後不知道要埋多少人進去。


    真給他們再發展十年,很有可能會形成一場衝擊全省經濟的大風波。


    周強斌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向來自詡計詐如狐的他,這次被打臉打得太狠了。


    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人,把他戲耍其中,讓他有些不好接受。


    正當兩人在感慨的時候,張元慶接到了張路安的電話:“元慶你在哪,耀陽集團廣場出事了。調查組已經過去了,你也一起過去。我聯係了公安局,讓他們也派人過去。”


    張元慶趕忙將情況和周強斌說了,他的意思是自己一個人過去。


    周強斌冷著臉:“少廢話,我們一起過去。要是有人鬧事,你們不一定壓得住。”


    張元慶趕忙開車去了耀陽集團的屎殼郎大樓,遠遠看到那個y字形建築,他就感覺厭惡。難怪本地人都喊屎殼郎大樓,這個大樓以及裏麵的高層實在肮髒。


    此刻屎殼郎大樓下的廣場,聚集了很多人。這些人拉著各種橫幅,有組團的供應商,拉著巨大的橫幅,上麵寫著“欠債還錢,我們要吃飯,我們要生存”。也有農民工討薪的,大紅字如血“還我血汗錢”。


    還有一些人,是買了耀陽集團蓋得期房,現在耀陽集團垮了,那麽他們買的期房就要變成爛尾樓了。這些人的群體也不少,有的老夫妻拿著盆坐在耀陽集團門口敲,一邊敲一邊喊。


    還有家裏有病人的,竟然把病人拖到了大樓門口,意思是家裏已經沒錢看病了。


    公安局派來的人根本無法維持秩序,調查組確實已經到了。遠遠能夠看到,王妍拿著喇叭喊著什麽,卻沒有什麽作用。


    唯一的作用就是吸引了群眾的注意,一個個往那邊擠去。公安局的人奮力維持秩序,卻節節敗退。


    周強斌看到這一幕,當即就要下車。


    張元慶眼疾手快,跳下車,然後將周強斌的門給按住。


    “領導聽我的,你現在不能過去,那邊太危險了。如果能夠穩住那是最好,穩不住的話,您要在這裏等到支援來了才能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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