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慶看著眼前這位老謀深算的鮑縣長,一時之間也有一些恍惚。他所說的話,也都能聽得進心裏去,甚至會覺得他說得對。


    隻不過冷靜下來之後,張元慶還是無法說服自己:“鮑縣長,咱們還是講事實擺道理吧,權謀之術我並非不懂,但是我無法做到。提煉廠是常溪縣發展的產業鏈關鍵的一環,咱們真的不能放棄。


    更何況,就這麽輕易讓一家明星企業倒了,咱們天天優化營商環境,優化什麽?我們優化到最後,讓人家傾家蕩產?這件事無論從哪個方麵說,都是不適合的,您說是不是?”


    鮑勇翻閱著報告,他揉了揉眉心:“還有十分鍾開會,咱們到會上再說吧,如果你這麽認定,那就去找呂書記。”


    鮑勇讓張元慶去找呂達,實際上就是回絕了他。


    “鮑縣長,如今您是一縣之長,您的任何決策都有可能出現完全不同的結果。常溪縣有如今的發展局麵來之不易,您又是剛剛上任,經濟成績也是您站穩腳跟的依據,希望您三思。”


    張元慶知道跟鮑勇這樣的老銀幣說情懷是傻,所以他改變方法,從他的位子說起。


    鮑勇仍然麵無表情的坐著,張元慶隻能拿著報告去找呂達。


    張元慶去呂達辦公室的時候,韓隆正在這裏,可是呂達卻不在。


    “張縣長,呂書記去市裏匯報工作去了,就是為了提煉廠的這個安全事故。唉,這個書暉真不給人省心。關他幾天,讓他好好長長記性。”


    韓隆說著一臉埋怨的樣子:“當初就不該給他建這個化工廠,這些廠難以管理,搞不好就要出事。”


    張元慶知道他這是指桑罵槐,陰陽怪氣的指責自己,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當初書暉想要在青水鎮蓋這個提煉廠,就是因為種種原因被阻攔了。


    當時張元慶主動對接,送服務、送溫暖,才把這個廠房蓋起來的。後來常溪縣發展的需要,這個廠不斷的發展,一下子從小作坊變成了現代化工廠。


    縣裏麵不少人都眼紅的很,偏偏很多人都說這書暉跟張元慶有關係,所以一般人不敢在他身上打主意。


    這樣一來,提煉廠也得罪了不少人。像是韓隆這種,原本就對自己有意見的,現在巴不得落井下石。之前就聽說過,韓隆在私底下為了此事也說過一些攻擊自己的話。


    特別是自己入常那段時間,這家夥眼紅到不行。張元慶也沒有跟他計較,隻是現在兩人麵對麵,自然不能再忍著他。


    張元慶深深看了一眼韓隆,以平靜的口吻說道:“韓縣長,咱們作為全縣的領導層,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誰說書暉是被關起來了?是你關的還是陳奎鬆關的?


    現在是法治社會,法治不僅是以法治天下,也是要依法管理。人家犯法了麽,你們關他的依據是什麽?這件事咱們捋清楚,畢竟後麵會有一些麻煩。”


    韓隆神情一滯,神情有些慌亂。限製書暉人身自由,是他以呂書記名義做出的決定,雖然從事故處理來說,情有可原,不過要是被人抓住了惡搞,也有可能出問題,而且到那時未必呂書記會承認他說了什麽。


    張元慶淡淡說道:“我聽說這位書總脾氣也爆,當年在青水鎮就要告青水鎮政府。如果這一次他安然脫身,隻怕會告我們縣政府,到時候一切責任,就隻能靠韓縣長頂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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