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慶隱隱感覺到,程國棟這不僅是在為自己拉仇恨,估計是對胡強很不滿。雖然沒有抓到什麽證據,可是胡強這個現任的一把手,上一任班子的二把手,絕不可能幹淨的。


    從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這個郭超幾乎可以說是無惡不作。不僅給一些黑惡勢力做保護傘,而且做出的一些事情令人發指。


    在程國棟的眼中,死一萬次都夠了。然而按說郭超做了這麽多壞事,他應該積累了很龐大的身家,事實上恰恰相反,他手上很多錢都找不到了。


    郭超的家人已經控製起來了,從他家也沒有搜出任何的財產。


    以程國棟的想法來看,肯定還是有同夥的,而且早就對此有準備。


    程國棟懷疑的對象就是胡強,所以在飯桌上一陣輸出。


    不過他的輸出,肯定會換取胡強一行人,對張元慶的憎惡。雙方的矛盾隻會更加的尖銳,這根本不在程國棟的考慮範圍內。


    至於張元慶就更無所謂,他之前被這幫家夥打臉的時候,也沒有一個人同情自己。現在想要讓自己同情胡強,那怎麽可能。


    吃完飯之後,程國棟讓其他人回市裏麵,留了一輛車和司機,他跟著張元慶去看臭水河的治理工作。


    遠遠看過去,臭水河上有著些小船往返,河邊現場在為大型機械進場掃平道路,一派熱火朝天的幹活景象。


    程國棟還沒有靠近,就聞到了臭味,他皺了皺眉頭:“這裏的味道這麽大,老百姓沒反映過麽?”


    張元慶苦笑一聲:“久入鮑魚之肆而不聞其臭,這裏的人肯定不是沒有反映過,而是反映太多沒有效果,最後也就習慣了。其實我們經常說老百姓沒有程序意識,做事就喜歡極端。


    仔細想想,這些極端的背後,肯定是多個道路被堵死了。除了一些個別煽動性事件之外,很多時候也是無路可走了。如果在這之前,就把工作做好,也就不用走到最後一步。”


    程國棟聞言,皺了皺眉頭,他看向了張元慶:“你想要表達什麽意思?”


    張元慶淡淡道:“是想要跟程書記說一個道理,想要治理一個地方,光有刀不行,還要有幹活的鋤頭。刀可以震懾人、保護自己,鋤頭才是真正能夠幹活的。”


    “你覺得你是鋤頭,我是刀?”程國棟說這話的時候,覺得有些好笑。


    且不說兩人的級別,程國棟並不覺得張元慶能夠跟自己相提並論。而且他竟然跟自己說治理地方,這口吻不是太大了麽。


    張元慶也跟著後麵笑了笑:“您是屠龍刀,我是普通的小鋤頭。在戰場上您能夠以一當十,破敵無數,立下赫赫戰功。但是到了田地上,您不能開墾,也不能播種。但是我能夠做到,您覺得對老百姓來說,誰比較重要?”


    程國棟收起了自己的心思,他已經聽懂了對方的意思。張元慶在強調他的重要性,在繁華區這個地方,或許掀起一場反腐風暴,會有浩浩蕩蕩之感,更有可能讓不少惡人繩之以法。


    但是在老百姓眼裏,還是眼前的臭水河更加重要。這不僅關乎美觀與否,更關乎很多人的生計以及全家人的身體健康。


    張元慶誠懇說道:“其實請程書記來看這條河,是我真心覺得,這條河非常的重要。我需要有人為我們繁華區這件事說話,您的身份地位都很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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