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慶的態度可以稱得上是謙卑了,薛家友卻一臉驚訝:“張書記,我之前聽許總說過你,我們不是約好了周一見麵麽,你怎麽到這個地方來了。”


    張元慶覺得有些詫異,難道是許懷青說錯了?他聽許懷青說得清清楚楚,薛家友約自己周末在高爾夫球場見麵的。


    薛家友也覺得有些不對:“之前我讓許總約你周末,不過今天上午臨時有事,所以應該讓人通知了許總,讓你早點回去,換成周一見麵。難道許總沒有通知你?”


    說到這裏,薛家友的神情明顯有些變化。


    薛家友身上有著一股上位者的氣息,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商人。


    張元慶看了一眼吳華,本能知道應該是對方在中間搞鬼。不過現在自己如果說許懷青沒有說,很有可能把這位難得對自己印象不錯的高管給得罪了。


    所以張元慶嗬嗬一笑:“薛董誤會了,許總做事自然不會錯的,我在這裏等著,也是想要碰碰運氣。萬一碰到的呢,事實證明,我的運氣還是不差的。”


    聽到張元慶這麽說,薛家友這才臉色好了一點,他看張元慶一身大汗淋漓地:“張書記,也喜歡高爾夫?”


    張元慶謙虛地說道:“我是野豬吃不了細糠,想著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在這裏學習學習,讓薛董看了笑話了。”


    “哈哈,新手也沒關係,都是從新手過來的。”


    薛家友一看張元慶的這個狀態,就知道已經玩了很長時間了。想到對方有可能從早上就在這裏等自己,對他還是有些高看一眼的。


    正在這個時候,吳華卻終於嗤笑了一聲:“張書記這麽多年沒見,還是那副先禮後兵的一套。招商引資的時候畢恭畢敬,等到把人誑到自己地盤再殺豬是麽?”


    張元慶早就猜到,吳華肯定會說話的。不說話,根本不是他的性格。果然在薛家友剛剛有些好感的時候,他立刻就掀出了昔日的恩怨。


    這番話,一是告訴薛家友,他吳華與張元慶之間是有矛盾的,而且結下的梁子不小。二是直接說張元慶是個小人,說白了就是騙人投資的。


    張元慶對此早有準備,在薛家友疑惑看向自己的時候,他主動說道:“薛董,您有所不知,我跟吳總算是老相識了。之前有誤會,發生過一些意氣之爭。吳總這麽說我也是對的,畢竟當初年輕氣盛,路見不平就會拔刀相助。”


    張元慶並不避諱當年的事情,不過他也不會讓吳華信口胡言的。


    沒想到,吳華也不解釋,嗬嗬一笑:“說得對,意氣之爭。現在看來張書記成熟了很多,應該不會發生毆打客商的事情了。”


    這番話有意戳張元慶的脊梁骨了,畢竟他動手是事實。


    這個時候,如果張元慶去解釋這件事,就有點越描越黑了。固然當初是吳華這幾個狗東西惹了村民,自己說是替天行道都不為過。


    可是站在薛家友等人的角度,張元慶是個剛正不阿,為了老百姓痛打無良投資客商的人。這樣的人設,不是他們喜歡的。


    張元慶也沒有諷刺他,而是換了一種口吻,帶著可憐巴巴的語氣:“吳總說的哪裏話,毆打這一件事無從談起,我最多就是正當防衛。如果吳總對此有疑慮的話,可以直接告我。哪怕我是體製內的,隻要你證據確鑿,我也要付出慘重代價的。”


    吳華不把事情說清楚,含沙射影地吐槽自己。張元慶也是模模糊糊,把自己往外摘。


    一句正當防衛,基本上別人一聽就能大概明白當時發生的總體情況了。


    薛家友自然也聽明白了,不過他對吳華應當是很重視的,所以哪怕聽明白了,也對張元慶的態度有所冷淡:“這麽說就是不打不相識,那就不必再說什麽了。張書記要不要打兩球,還是在這裏等一會。”


    薛家友絕口不提投資的事情,這也是表明了一種態度。


    換作以前的張元慶,隻怕一氣之下轉身就離開了。不過薛氏集團對天水市很重要,而且對方也沒有突破自己的底線,所以他笑了笑:“好啊,既然薛董邀請,我也希望有這個機會,跟薛董後麵學一學。”


    薛家友笑笑沒有說話,徑直向球場而去。


    吳華等人緊隨其後,跟著入場了。張元慶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拎著杆子跟著後麵去了。


    吳華見狀,落後了半個身位,然後對張元慶說道:“張書記也成了狗皮膏藥了?不過你認為這一套管用麽,如果死皮賴臉有用,人人都發財了。”


    張元慶則是看向他,輕聲說道:“吳總大概有所不知,我這個人還真有點邪門的本事。隻要薛董給我五分鍾,我能說服他來投資,你信還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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