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你咋了?”祁忠才怎麽也沒想到他的寶貝妹妹被人套了麻袋。


    “哥,有人打我,嗚嗚……”祁青梅看到是祁忠才,又疼又怕的哭道。


    祁忠才剛才看到有個人影朝旁邊的村道跑去,他安撫了祁青梅一句就朝村道跑,看到前麵有兩個人正並排往前走。


    “你們給我站住!”祁忠才大聲喊道,疾步跑了過去。


    蔣春林停下腳步,將沈清荷護在身後,俊顏冷漠透著冷戾,硬邦邦的問道,“有事?”


    瓊華鋪灑下來,沒有霧霾的年代,天空的月亮雖不如白天那麽亮,但能看清人的五官輪廓。


    “春林?”祁忠才沒想到是蔣春林,再看眼站在他旁邊的人,是他婆娘沈清荷。


    沈清荷披頭散發,像是剛從河裏洗完頭發回來。


    “老子坐不改姓,站不改名,有事說事,沒事老子要回家摟婆娘睡覺。”蔣春林不耐煩的說道。


    祁忠才剛才看到他妹子被人打的不輕,右眼都是青的,鼻子也在流血。


    可蔣春林向來捶人,都是光明正大的捶,絕不會套麻袋偷偷捶!


    況且,蔣春林跟他妹子沒交集,也沒理由捶她呀。


    “春林,你剛才看到有人跑過去了麽?”


    “沒有。”蔣春林說完就拽著沈清荷的胳膊走了。


    祁忠才伸手撓了撓頭,看了眼倆人的背影轉身往回走。


    “哥,你抓到人了麽?”祁青梅看到祁忠才回來,忙從路邊的石頭上起來,吡牙咧嘴的問道。


    她臉很疼,不知道會不會毀容。


    “沒有,那人跑太快沒攆上。”祁忠才看著祁青梅被打得像豬頭一樣的臉,很是心疼,“青梅,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沒有。”祁青梅心虛道。


    她最近要說得罪人的話,就隻得罪了沈清荷。


    可她偷偷將牛繩割斷並沒有人看到呀,而且沈清荷嬌嬌弱弱的女孩子,應該也沒這麽大的勁打她。


    想了想,祁青梅說道,“剛才那人打我的時候沒說話,但手勁很大,估計是男人。”


    祁忠才更疑惑了,他爹是村長,整個桃園村誰不知道他們家最寶貝的是祁青梅,誰吃了熊心豹膽居然敢打祁青梅。


    難道是他爹得罪了什麽人?


    “先回家吧,要是傷的嚴重哥帶你去衛生所。”祁忠才拉著祁青梅的手朝家走。


    祁青梅掙脫開,雖說在書裏他們是兄妹,可祁忠才畢竟是男人身上還有股汗臭味,她才不會讓他碰他。


    祁忠才也沒在意,跟祁青梅並排朝家走。


    ……


    蔣春林走路很快,沈清荷被他拽著走,幾次差點被凹凸不平的機耕路絆倒。


    賀秀雲拿著扇子坐在院子裏乘涼,看到蔣春林將沈清荷推進屋,旋即,就聽到門哐當一聲被拍上,她心跟著顫了顫。


    這二愣子,就算癮犯了想弄那事也用不著這麽粗魯吧,也不怕弄傷清荷。


    見幾個孫子正在院子裏滾鐵環,她大聲喝斥道,“天不早了都回屋睡覺,明天一早還要上工。”


    “奶,時間還早,我不困呢。”


    “奶,我還要玩會。”


    幾個孫子抗議,賀秀雲不容置喙道,“玩一天了還沒玩夠,睡覺!”


    王丹看出賀秀雲的用意,老四急吼吼的拖著沈清荷進屋,想幹什麽不言而喻,賀秀雲是怕孩子聽到。


    她一左一右拉著兩個兒子進屋睡覺。


    劉紅梅跟陳粉霞也各自拉著自己的孩子回屋。


    ……


    屋裏,沈清荷揉著自己被攥青的手腕,怯怯的看著蔣春林。


    她不明白他明明幫了她,為何一路回來都帶著怒氣,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沈清荷,你皮癢了是吧?”蔣春林怒火滔天,鷹般犀利的眸子盯著沈清荷,像把鋒利的刀,每一個字都像泛著寒的刀紮向沈清荷。


    沈清荷被嚇得麵無人色,她雙手慢慢緊緊攥在一起。


    要是蔣春林對她動手,她哪怕打不過他,也要在他臉上撓幾把。


    “我不怕祁青梅!”沈清荷昂著小臉,無懼的看著蔣春林,哪怕她此刻心裏很害怕,但她麵上不能表露出來。


    越是表現出軟弱,越會被人欺負!


    裝也要裝得無畏!


    “你知不知道,要是被祁忠才抓到會是什麽後果。”蔣春林快要氣炸了,胸口一起一伏。


    就因為祁青梅也喜歡薑曉輝,所以她天黑就去套她麻袋。


    沈清荷一愣,眼中慢慢蓄滿淚水,她倔強的仰起頭,將眼淚逼回去。


    她剛才還以為他幫她,是怕她吃虧,原來是怕她被祁忠才抓住,回頭遭到祁村長的報複。


    “一人做事一人當,如果我被抓住,不會連累你們。”沈清荷別過臉,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疼痛讓她記住此刻的難堪。


    蔣春林被氣笑了,“你一人當?你怎麽當?你是老子婆娘,你出了事老子能撇幹淨?”


    沈清荷心一點點往下沉,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要是再讓老子看到你找祁青梅麻煩,或者去找薑曉輝,老子捶死你!”蔣春林朝沈清荷吼道,轉身出去,門被他甩的哐當響。


    隔壁屋的賀秀雲聽到這邊的動靜,急忙出來隻看到蔣春林離開的背影。


    “清荷,你沒事吧?”賀秀雲進屋看到沈清荷手腕上的淤青,頓時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沈清荷強忍的眼淚滾落下來,她伸手飛快擦去,聲音哽道,“我沒事!”


    賀秀雲歎了口氣,拉著沈清荷在炕邊坐下,


    “娘知道春林脾氣不好,你多擔待些,漢子打婆娘是常事。


    春林有時控製不住自己的火氣,你也不要衝撞他,順著他就能少挨打。”


    沈清荷身子一僵,心沉入穀底。


    是啊,在這年代男人打女人是家常便飯,她孤身一人在這裏,除了自強沒別的出路。


    書裏的便宜爹娘,哪怕她被蔣春林打死了,估計也不會心疼。


    賀秀雲見沈清荷不說話,以為她很傷心,勸慰了幾句就回屋了。


    “春林捶清荷啦?”蔣建國見賀秀雲回來,急忙問道。


    賀秀雲點頭,“手腕都打青了,這會也不知道春林跑哪去了,一會回來我說說他。”


    “這個二愣子,要是把清荷打跑了,他就打光棍吧。”蔣建國氣得很,卻拿蔣春林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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