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福生一聽是蔣春來婆娘見紅要去醫院,二話不說就讓蔣春林去套架子車。


    蔣春林撇見停放在一旁的自行車,對祁福生說道,“祁村長,自行車也能借我嗎?”


    “你家婆娘不是有自行車麽?”祁福生不解的問。


    蔣春林一邊套架子車一邊說道,“我想用自行車帶動架子車,這樣能快點。”


    祁福生一想也是,女人懷孕見紅這事可大可小,運氣好能保住,運氣不好就完球了。


    “拿走吧。”


    蔣春林道了謝,將自行車放在架子車上一起拉回了家。


    蔣春來站在門口急的團團轉,看到老四回來,急忙抱著一床被子鋪在架子車上,將陳粉霞抱的放在架子車上。


    “娘,你也坐上去,我跟春來騎著自行車拉著你們。”


    蔣春林將架子車兩個車把綁在兩輛自行車後座上。


    賀秀雲點頭,也爬上架子上抱住陳粉霞,“粉霞,不要怕,娘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陳粉霞怕的要死,抓緊賀秀雲的手,哭著問,“娘,孩子不會有事吧?”


    “不會有事的,你不要怕,我們都在。”賀秀雲也不知道這個孩子能不能保住,隻能先穩住陳粉霞。


    沈清荷跟劉紅梅站在一邊,“我也跟著一起去吧。”


    賀秀雲看著兩個兒媳婦說道,“你們倆就不要去了,把孩子們管好。”


    蔣家今天不知惹了哪路神仙了,老大家的出事,老三家也出事,就不能錯開嘛。


    蔣春明對沈清荷跟劉紅梅說道,“紅梅,清荷,娘說的對,你們在家看好孩子,我跟著去看看。”


    “我也去。”蔣春山也說道。


    最後,蔣家兩兄弟和蔣建國跟著架子車後麵跑,蔣春林和蔣春來各騎一輛自行車拉著架子車朝縣醫院跑。


    沈清荷跟劉紅梅相視一眼,說道,“二嫂,要不將幾個孩子叫到一起?”


    “行哩。”劉紅梅點頭。


    賀秀雲的屋大一些,五個小子全叫了過來,玩了會就爬到炕上睡著了。


    沈清荷跟劉紅梅說了會話,也撐不住靠著牆睡著了。


    “清荷。”劉紅梅推醒沈清荷。


    沈清荷睜開眼睛,人還有些懵。


    看著沈清荷一臉懵懂的樣子,劉紅梅忍不住笑了,“難怪娘想讓你生閨女,要是你的閨女跟你一樣好看,我也喜歡。”


    沈清荷笑了笑,這才清醒了些,看了眼外麵還黑的天,“他們還沒回來?”


    “沒有。”劉紅梅搖頭,“你回去睡吧,我看著五個小子。”


    “你一個人行嗎?”沈清荷問。


    劉紅梅點頭,“他們都睡著了,基本一覺到天亮,不用怎麽管,我躺邊上就行。”


    沈清荷打著哈欠回去,見鍋裏有熱水,洗了澡這才躺下。


    本以為很快就能睡著,卻沒想到越躺越清醒。


    她知道蔣春林想要孩子,可她卻不敢賭。


    她不知道她跟蔣春林有沒有未來,要是在不確定的情況下生了孩子,離婚以後受罪的就是孩子。


    她有自信能將孩子養大成人,可他們的心靈成長呢,她能保證離婚不會給他們帶來傷害嗎?


    答案是不確定的。


    胡思亂想間沈清荷迷迷糊糊睡著了。


    聽到外麵有動靜,沈清荷睜開眼天已經亮了,急忙掀開床單起床。


    除了蔣春來沒回來,其他人都回來了。


    “娘,我把架子車和自行車給村長家送去。”蔣春林對賀秀雲說道,看到沈清荷從屋裏出來,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娘,粉霞怎麽樣了?”沈清荷問道。


    賀秀雲歎了口氣,“孩子沒保住,粉霞傷心得不行,哭了一夜,醫生說要住幾天院,春來在醫院照顧她,我回來給粉霞燉點雞湯送去給她補補身體。”


    賀秀雲一臉疲憊,眼袋都快掉到地上了,估計一夜都沒合眼。


    沈清荷對她說道,“娘,你去休息吧,一會我去國營飯店給三嫂買碗雞湯送去。”


    賀秀雲點頭,買老母雞也要不少錢,她燉雞湯也需要時間,買來的快一些。


    她進屋拿錢給沈清荷,沈清荷不要,“娘,這錢我出就行,你不用管了。”


    “不行。”賀秀雲堅持將錢塞到沈清荷手裏,“我是當婆婆的,這是我應該給粉霞花的,你拿去給她買雞湯,要不然娘就去村裏買隻老母雞自己燉。”


    沈清荷沒辦法隻好將錢收下。


    蔣春林回來後,沈清荷準備去縣裏。


    “走吧,我也去上班。”


    沈清荷詫異的問道,“你不睡覺?”


    “中午休息時眯會就行。”蔣春林不在意的說道。


    沈清荷沒說什麽,將蛇皮袋子提出來。


    蔣春林綁在車後座上,腿一掃騎著自行車將速度放慢,感覺到車後座一沉,扭頭看到沈清荷嫩白的臉這才加快速度。


    到縣裏後,倆人直奔國營飯店。


    工作人員說雞湯中行才有,這會還沒燉呢,沈清荷就給陳粉霞買了碗豆腐腦,稱了兩斤油條,還給蔣春來買了幾個肉包子,倆人一起去了縣醫院。


    來到婦科,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陳粉霞在哭,蔣春來正在小聲安慰她。


    看到蔣春林跟沈清荷,蔣春來從椅子上起來,“春林,清荷,你們來了。”


    一夜之間,蔣春來像是老了好幾歲,胡子拉碴,眼睛很紅,看樣子他也哭過。


    “三嫂,你先養好身子,以後還會再有孩子的。”


    陳粉霞哭得一雙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沈清荷低聲安慰道。


    “不會再有了。”陳粉霞哭著說道,“這一胎好不容易才懷上,以後再想要很難。”


    蔣玉峰今年五歲,從他三歲起她跟蔣春來就打算要二胎,要了兩年才懷上,滿心歡喜等著老二出生,沒想到卻是這個樣子。


    沈清荷一愣,“醫生怎麽說?”


    “醫生說放寬心,該有的總會有的。”陳粉霞哭著說道。


    沈清荷,“……”


    “粉霞,別哭了,醫生也沒說你不能生了,以後我們再要,要是真懷不上我們還有玉峰呢。”蔣春山忍著心裏的痛安慰陳粉霞。


    孩子沒了,他的痛不比陳粉霞少。


    開始時他盼著是個閨女,可時間久了他又想著男娃也行,生出來是啥就是啥,總歸都是他孩子。


    他做夢都沒想到這個孩子會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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