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唐德良登門了,不僅帶來合作合同,還帶了五匹布料。


    “小沈同誌,這五匹布料是我從倉庫隨意拿的,一尺布按市價,四毛錢一尺,


    這五匹布你能要多少拿多少,多的我再拿回去。”


    “我全要了。”沈清荷眼睛亮亮的看著唐德良綁在後車座上的布料,一件衣服大概需要七尺布料,


    看著這些布料,就看到許多衣服換成人民幣,在她麵前衝她招手。


    看著沈清荷的表情,唐德良那種對工作麻木的心跟著熱血沸騰,他從沈清荷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如果忽略她臉上財迷的神情,就更像了!


    自從當了副廠長後,他的工作不再是圍繞著車間趕工作進度,研究怎麽才能做出一件漂亮的衣服,而是整個廠子的規劃。


    唐德良陷入回憶,眼眶有些濕潤。


    那些為了工作沒日沒夜的加班,也是他青春的回憶!


    “唐副廠長?”沈清荷給唐德良倒了杯茶水,看到他在發愣,眼睛也變紅了,好像快要哭的樣子,不解的輕聲叫道。


    唐德良回神,收斂情緒,再抬眸看沈清荷時,已經恢複成那個威嚴的副廠長。


    沈清荷在心裏嘖嘖嘖,這管理情緒的能力,不輸影帝啊!


    唐德良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合同,跟上次給沈清荷一模一樣的合同,另外還給她一份蓋好章的證明。


    “我給倉庫的周廣平師傅,已經給他打過招呼了,以後你要布料隨時找他。”


    說到這,唐德良看了眼沈清荷,壓低聲音,“小沈同誌,這件事隻有我們仨個人知道,不可再告訴別人。


    你每次拿布料時從廠子後門進,也從後門出,明白嗎?”


    “明白!”沈清荷點頭,“謝謝唐廠長。”


    唐德良一臉嚴肅的看著沈清荷,糾正道,“是唐副廠長!”


    “一樣的!”沈清荷笑嗬嗬道。


    唐德良搖頭,“少一個‘副’字都不行,廠子裏有廠長,要是被人傳進他耳朵,還以為我想奪他權呢。”


    沈清荷抿了抿唇,認真道,“唐副廠長,我記住了。”


    唐德良這才滿意的露出笑容,跟沈清荷簽了合同。


    沈清荷去裏屋拿出一個本子遞給他,“唐副廠長,這是我畫的秋季服裝。”


    “效率這麽快?”唐德良以為沈清荷上次隻是說說,並沒放在心上,沒想到這個小同誌言出必行。


    沈清荷笑著說道,“之前不是說好的嘛。”


    唐德良翻開本子看了幾頁,很是滿意。


    公事公辦的朝沈清荷伸手,“小沈同誌,歡迎你加入光華服裝廠,雖是外聘設計師,


    但在我心裏,你跟廠裏的正式設計師一樣,希望以後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沈清荷輕輕握了握唐德良的手,笑著送他出門。


    “清荷。”陳粉霞和劉紅梅一起走過來。


    她們早就想過來找沈清荷,見她有客人,就等客人走了才過來找她。


    沈清荷衝兩人笑了笑,“二嫂,三嫂,快進來坐!”


    沈清荷給兩人倒了紅糖水,這才看向兩人問道。


    “最近生意怎麽樣?”


    “賣的可好了!”劉紅梅笑道,看了眼陳粉霞,她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沈清荷眼睛眨了眨,視線不解的在兩人身上巡視。


    腦中閃現兩個字,百合。


    激動的小手搓在一起。


    她們倆……好大的瓜!


    後來證明是沈清荷之前小說看多了,腦補過頭了。


    陳粉霞朝劉紅梅笑了笑,看向沈清荷。


    “清荷,我嘴笨,紅梅比我口才好,所以我們兩現在打配合,我專注在家鉤織東西,她拿到黑市去賣,這樣也比兩人一起去黑市紮眼。”


    沈清荷愣了下,笑眯眯點頭,“這樣也可以。”


    據她的觀察,陳粉霞比劉紅梅手巧,學東西很快。


    劉紅梅也的確比陳粉霞能說。


    劉紅梅抿唇笑了笑,將一個本子放在沈清荷麵前。


    “清荷,每賣出去一樣東西,我都有記賬,錢全在這裏。”


    說著,劉紅梅就從口袋裏掏出一卷錢,放在沈清荷麵前。


    沈清荷看了眼賬單,字不好看,但賬記的卻是清清楚楚。


    她誇讚道,“三嫂好厲害啊。”


    劉紅梅的臉更紅了,不好意思說道,“害,我在家平時就有記賬的習慣,這點賬不算什麽。”


    一碼歸一碼,沈清荷看著劉紅梅的本子,見賬和錢都對得上,拿了自己應得的,然後把其餘的錢還給劉紅梅。


    劉紅梅看了眼陳粉霞,數出一半錢遞給她,“粉霞,這是你的。”


    陳粉霞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錢,激動的接錢的手都在哆嗦。


    “清荷,我發現向日葵最好賣,其次是錢包,你上次教我們鉤織的小熊掛飾賣的最少。”


    沈清荷點頭,“我再教你們兩個花樣的鉤織法。”


    不是沈清荷不想教她們,怕一次性教太多記不住,不如一點一點來。


    進屋拿出新的毛線,沈清荷手把手教兩人鉤織玫瑰花和鬱金香。


    陳粉霞和劉紅梅都沒見過鬱金香,玫瑰花倒是見過,但不叫玫瑰,而是叫月季。


    見沈清荷一雙小手上下翻飛,很快一朵惟妙惟肖的玫瑰花就鉤出來了。


    沈清荷指著綠色的葉子說道,“每朵花上麵上一定帶兩片綠葉子,這樣顯的就更逼真。


    我知道毛線有瑕疵,不是所有的綠色顏色都正,但切記一朵花上不可出現兩種顏色的葉子。”


    劉紅梅跟陳粉霞都點頭表示明白。


    沈清荷說的口幹舌燥,端起茶缸子喝水,眼角餘光瞥見蔣春林放在門後麵未編完的竹筐,眼睛一亮。


    “蔣春林去上班了,等他回來,我問他看能不能編小竹筐,再把你們鉤織出的花插在裏麵,會更好看。”


    劉紅梅想象了下沒想象出沈清荷描述的美。


    隻想出竹筐子上插著美美的花,有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即視感,她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見沈清荷和陳粉霞都在看她,忙忍著笑,但還是噗哧又笑了出來。


    “三嫂,你在笑啥呢?”沈清荷好奇的問道。


    “是啊,三嫂,你笑啥呢?”陳粉霞也問道。


    劉紅梅清了清嗓子,就將自己的想象說了出來。


    沈清荷和陳粉霞都爆笑起來。


    “這麽熱鬧?”蔣春明路過老四家,看到三妯娌都笑的前仰後合,很是不解。


    同時,他也想到,要是王丹不作死,這會可能就是四妯娌坐在一起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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