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老不死的胡咧咧啥哩。”劉紅梅氣的扔了鋤頭,去撕扯朱銀玲的頭發。


    離的不遠的陳粉霞看到後衝過來,一腳將朱銀玲踹到地上,妯娌兩一個拽頭發,一個騎在身上煽朱銀玲。


    “薑坤,快來啊,你娘要被人捶死啦!”朱銀玲沒想到陳粉霞也來幫劉紅梅打她,雙手胡亂舞紮著大聲喊道。


    薑坤聽到聲音,抬頭看到他娘被蔣春兩妯娌按在地上捶,下意識跑過來。


    蔣春明,蔣春山和蔣春來早薑坤一步躥過去,站在劉紅梅和陳粉霞身前,警惕的看著薑坤。


    隻要他敢動,他們仨個就開捶!


    蔣建國拄著鋤頭看著這邊砸吧了下嘴,小輩們打仗他就不摻和了,沒的還被人說他以老欺少。


    反正吃虧的又不是他娃!


    賀秀雲也站在一邊沒動,反正被打的不是她兒媳婦,她急啥。


    “弄啥哩?”祁福生跑過來。


    賀秀雲看著祁福生,大聲說道,“村長,朱銀玲剛才咒青梅娃跟忠才娃,說是他們死在外頭回不來了,我倆兒媳婦看她嘴臭就捶她哩。”


    朱銀玲,“……”


    她啥時候說過這話?


    周嬸子和劉嬸子,“……”


    “朱銀玲,你是不是老呱了,老子挖你家祖墳了,你這樣咒我娃。”祁福生氣的恨不得上前踹死朱銀玲。


    周嬸子和劉嬸子,“……”


    兩人默默的看了眼賀秀雲。


    “朱銀玲,你剛才就跟我打聽我兩娃啥情況,原來是盼著他們死哩。”高秋鳳再也顧不上她是村長媳婦,要顧村長麵子,衝過來加入捶朱銀玲的戰隊中。


    梁露怔了下,也跑過來捶朱銀玲。


    四個人把朱銀玲按在地上狠捶,朱銀玲一點反抗的力氣也沒有,隻有挨捶的份。


    薑坤想拉架,可對上蔣家三兄弟那冷嗖嗖的目光,就慫了。


    祁福生看朱銀玲被捶的進氣少出氣多,怕把人捶成馬達了,把高秋鳳跟梁露拉開。


    又對蔣家兩妯娌說道,“行了,別打了,叔知道你們是好心,這朱銀玲死了男人,心也變成黑的了。”


    朱銀玲的嘴被梁露撓破,想張嘴辯解,一張嘴血就流下來,疼的她說不了一句話。


    氣出了,但高秋鳳跟梁露的心情一點也沒變好,反而更不好了。


    她們也擔心祁青梅跟祁忠才真回不來了!


    婆媳倆相視一眼,都忍不住哭了。


    祁福生歎了口氣!


    “村長,回來了,回來了!”


    正在這時,公社車把式周東昌咧著個嘴邊跑邊喊。


    眾人都愣愣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說的是啥。


    周東昌跑到祁福生麵前,想說話,可剛才跑的太快,累的氣喘籲籲的。


    “啥事把你急成這,先把氣喘勻了再說話。”祁福生看著周東昌說話。


    周東昌累的說不了話,看著祁福生笑,風灌進嘴裏,又劇烈咳起來。


    祁福生,“……”


    好不容易,周東昌氣喘平些了,急忙說道,“祁村長,青梅娃和忠才娃回來了,薑知青也回來了。”


    “你說啥?”祁福生眼睛一亮,不敢置信的看著周東昌。


    周東昌笑道,“是真的,我從縣裏回來的路上,碰到了他們,就把他們拉回來了,這會人都在大隊哩。”


    話剛落,祁福生撒腿就朝大隊跑,一瞬間像是變成年輕小夥子,渾身都是勁。


    “娘,忠才回來了!”梁露看著高秋鳳,又哭又笑的說道。


    高秋鳳也激動的哭起來,拉著兒媳婦的手說,“走,咱們也去看看。”


    社員們麵麵相覷,人真回來了?


    這會誰也沒心思上工,都把鋤頭扔地裏,相跟著朝大隊走去。


    性子急的就跑了起來。


    “秀雲幸好沒將咱倆剛才的閑話告訴村長,不然還不得被村長婆娘和兒媳婦捶?”


    去大隊的路上,周嬸子挽著劉嬸子的胳膊,小聲說道。


    “可不是。”劉嬸子也後怕的說道,“我都沒見過秋鳳這樣氣過,跟瘋了一樣捶朱銀玲。”


    “讓你倆胡說。”賀秀雲忍不住笑道,“這下好了,青梅娃跟忠才娃都沒事。”


    “就是,我倆也不是咒兩娃,這不是諞閑話呢嘛。”周嬸子笑嘻嘻的說道。


    劉嬸子也跟著笑起來。


    賀秀雲看了眼兩人,“以後說話嘴上把個門,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就不能說,換位思考,這話讓那個當娘的聽了能受得了。”


    賀秀雲想到要是她四個兒子哪個兒子出了事,她也不想活了。


    周嬸子跟劉嬸子相視一眼,她們也是有娃的人,打了個激靈都沒再說話。


    ……


    祁福生一口氣跑到大隊,累的呼哧帶喘。


    看到祁青梅跟祁忠才坐在大隊門口的台階上,咧著嘴笑了。


    “青梅,忠才。”


    喊完,祁福生就跑過去。


    “爹!”


    祁忠才光著膀子站了起來。


    祁青梅的衣服破的不能裹體,他就把他的衣服給她穿了。


    祁青梅看到祁福生,也站了起來,跟著叫了聲,“爹!”


    “誒!誒!”祁福生跟著連應了兩聲,一會看看祁青梅,一會看看祁忠才,除了狼狽點,瘦了些,憔悴了些,人是全須全尾的,激動的嘴唇直哆嗦。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你不知道我跟你娘……”


    祁福生喉嚨像是堵了把沙子,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一手拉著祁青梅一手拉著祁忠才,激動的眼眶都紅了。


    渾濁的布滿蒼桑的眼睛有淚光在閃。


    “忠才,青梅。”高秋鳳看到倆孩子,連哭邊喊道。


    “娘!”祁忠才掙開祁福生的手,朝他娘跟他婆娘跑去。


    高秋鳳顫抖著手摸了摸祁忠才的臉,感受到是溫熱的,邊哭邊說道,“回來就好哇,娘快嚇死了。”


    梁露看著祁忠才,笑臉上淌滿淚。


    祁忠才看著自家婆娘,想抱她,見村裏人都往這邊走過來就沒好意思,隻是情意綿綿的瞅著她。


    高秋鳳裝作沒看到,伸手抹了抹眼淚,“走,回家,娘給你做飯吃。”


    祁忠才確實也餓了,就跟著高秋鳳和梁露回家了。


    “忠才回來了。”


    村裏人看到祁忠才都笑著打招呼。


    祁忠才一一回應。


    “村長,沒事我就回知青點了。”一直沒人關心的薑曉輝,見祁福生跟祁青梅說完話了,站了起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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