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今天都沒上工,跑過來看熱鬧。


    祁福生也不阻止,反正薑曉輝說他有把握考上,人越多越體現他這個建議好,上麵更高興。


    本來在地裏幹活的蔣家其他人,見一個接一個的社員都扔下農具跑向學校,他們也幹脆過來湊個熱鬧。


    畢竟,這種事不常見。


    農村都是泥土路,外麵走一圈,鞋子和腳都是髒的,整天下地幹農活,身上的衣服也都是灰撲撲的。


    幹淨的人很少。


    白白嫩嫩的沈清荷本就打眼,她又穿著漂亮的裙子,更是鶴立雞群。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她。


    男同誌不好意思那麽直接,偷偷在看沈清荷。


    剛開始沈清荷有些不自在,漸漸的也就習慣了。


    薑曉輝站在不遠處,眼一掃就注意到沈清荷,看著她漂漂亮亮的站在人群中,心裏一痛。


    在他還沒看清自己的心時,他就錯過沈清荷,以後,更是沒機會了。


    別說這裏,就是京城,像沈清荷這樣的姑娘都不多。


    “曉輝哥,加油哦!”祁青梅擠過人群,衝著薑曉輝做著加油的手勢。


    薑曉輝淡淡笑了下,“謝謝,我會的。”


    祁青梅笑了笑,見今天的社員眼神都往一個地方看,她也順著視線看過去,然後就看到了沈清荷。


    她可真漂亮,漂亮的她恨不得上前抓破她的臉。


    難怪薑曉輝剛才情緒不對,肯定是因為沈清荷。


    薑曉輝不經意間看到祁青梅正用惡毒的目光看著沈清荷,蹙了蹙眉,低聲警告。


    “祁青梅,我們馬上就要訂婚,你要是再胡亂攀扯別人,這婚不訂也罷。”


    祁青梅嚇了一跳,急忙說道,“曉輝哥,我沒攀扯別人。”


    “沈清荷。”薑曉輝慢慢吐出三個字,冷漠的看著祁青梅,“她是蔣春林媳婦,跟我沒關係,你總帶著敵意的目光看她做什麽?”


    還不是你心裏一直有她!


    祁青梅咬著下唇,在心裏呐喊!


    氣的要死,卻不能當眾發火。


    薑曉輝還沒跟她結婚,她要是因為沈清荷衝他發火,萬一他真的鐵了心不跟她訂婚怎麽辦。


    她還要當市長夫人呢。


    “我是嫉妒她有漂亮裙子穿。”祁青梅小聲說道。


    薑曉輝看了眼沈清荷身上的裙子,的確漂亮。


    可就算這樣漂亮的裙子穿在祁青梅身上,她也穿不出這樣的效果。


    氣質這東西,不是誰都有的。


    “等以後我發了工資,給你扯布剪裁一身同樣的裙子。”


    祁青梅眼睛一亮,意思以後她管賬唄!


    祁青梅心裏美滋滋的,不再看沈清荷,陪著薑曉輝等考試。


    考試時間定在上午十點鍾。


    九點四十五分的時候,公社兩個幹事帶著試卷過來,臨時考試,光是弄試卷就費了不少時間。


    考試的人一共有七個人,原先學校裏的三個老師,知青點三個人,村裏有兩個,其中一個是傅巒清,加一起就是有資格參加考試的隻有七個人。


    監考的除了村長外,還有兩個公社幹事,以及學校校長。


    四個人監考七個考生,誰也不敢作弊,都老老實實答自己的題。


    考試考的很簡單,隻有三門,語文,算術和政治。


    村長跟兩個幹事商量後,幹脆將兩套卷子都發下去,一起考。


    三個小時的考試時間,薑曉輝不到一小時就交卷。


    校長看了眼薑曉輝,和藹的問道,“同誌,你要不要再檢查一遍?”


    “不用,很簡單!”薑曉輝說完就抬腳走了。


    除祁福生外,其他人嘴角直抽搐,這狂的沒邊了,要是沒考上,那得多丟人的。


    祁福生笑眯眯的坐在凳子上抽旱煙,從一開始考試,他就在觀察薑曉輝。


    那些題好像沒難度般,他看也沒看,直接握著筆奮筆疾書,中間都沒停頓下。


    看來,這小子沒騙他,他是真的有把握。


    等考試結果出來,他私下給兩個幹事說一聲,讓薑曉輝教小學,這樣離他閨女近。


    想必他這張老臉,這點小要求,他們還是能答應的。


    陸陸續續的,七個人都交了試卷。


    校長和兩個幹事當場批卷子。


    答案都是提前抄好的,連同試卷一起帶過來的,直接對答案就行。


    村裏人沒一個走的,都想看看結果。


    祁福生也沒罵這些社員,蹲在教室門口的台階上抽旱煙,和大夥一起等最終結果。


    很快,校長拿著一張紙出來,直接張貼到牆上。


    呼啦啦,所有人都湧過去看結果。


    薑曉輝個子高,並沒有擠在最前麵,他看到上麵的名次,意料之中的笑了笑。


    祁青梅擠在最前麵,高興的回頭衝薑曉輝大聲喊道,“曉輝哥,你是第一名耶,太厲害了!”


    村裏人對祁青梅稀罕薑知青的事都司空見慣,看到她高興成這樣,都不禁想,祁福生是個精明鬼,生的閨女也是個精明鬼。


    挑的知青,也是知青點最聰明的知青。


    讓人意外的是,傅巒清和薑曉輝並列第一,第二名和第三名是原先學校裏的老師,第四名是跟薑曉輝關係好的知青,其他三人有一門或兩門沒及格。


    兩個老師相視一眼,均輕輕吐出一口氣,幸好他們考的是前三名,要是還不如其他人考的好,不僅會被人頂替,還會丟臉。


    搞不好,村裏人還會罵他們徒有其表,這些年都誤了村裏的娃娃們。


    “考試結果出來了,至於分到哪個學校,下午公布,都過飯點了,大家夥都回家吃飯去。”公社幹事衝著圍觀的社員們說道。


    “走,去我家吃飯,我婆娘一大早就在家裏忙活,這會飯估計都好了。”祁福生對兩個幹事說道,也熱情的請校長一同前去。


    三人推諉了會,就跟著祁福生朝他家走去。


    村裏人沒有立馬走,而是站在一起閑諞。


    “村長這次幹了件好事。”


    “就是,人人平等,這事我服氣!”


    “雖說我娃沒考上,那是他沒本事,我不生氣,村裏的娃們就是要讓有知識有文化的人來教,不然就是誤了下一代嘛。”


    “你想的真開!”


    “我又不是那不講理的人嘛。”


    眾人哈哈笑起來!


    沈清荷沒有笑,村裏人都以為這是祁福生給村裏謀的福利,人人平等,誰能吃到這個福利,就看自己的能耐。


    沒人知道,這是他為薑曉輝鋪的路。


    隔著人群,沈清荷與薑曉輝視線相撞,一秒後,她移開視線,挽著賀秀雲的胳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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