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透的時候,蔣春林拉著一架子車柴回來,蔣建國等人在後麵推車。


    “怎麽一個個臉色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賀秀雲抱著豆豆站在一邊,皺眉說道,“就這一車柴,你們四人還累著啦?”


    “不是!”蔣建國歎了口氣,“福生死了。”


    “啥?”賀秀雲震驚的瞪大眼睛,“好好的一個人怎麽突然死了?”


    沈清荷也驚詫的看著蔣建國。


    蔣建國說道,“肝癌晚期,等發現時人已經沒救了,在家裏躺了一個星期人就沒了。”


    “那咋不送醫院呢?”賀秀雲臉上震驚的表情還在,一手抱著豆豆,另隻手托著她的後背,身子輕輕晃著哄豆豆。


    “沒錢唄。”蔣建國坐在院子裏,拿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這才說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祁福生早就感覺自己不舒服了,他以為是照顧瘋了的高秋鳳累的沒當一回事。


    吃的越來越少,他反倒還高興,這樣就能多省些吃的給高秋鳳。


    直到他有一天疼的在地上打滾,嚇的高秋鳳哇哇大叫。


    剛好祁福天從門口路過,聽到動靜跑進來,才發覺祁福生不知什麽什麽時候已經瘦成一把骨頭。


    他要送祁福生去醫院,祁福生不讓,讓他去叫趙和平。


    趙和平給祁福生把了脈,把祁福天叫到外麵,讓他趕緊把人往大醫院送。


    祁福生死活不去,為了給高秋鳳看病,家裏的錢都掏空了,根本沒有錢給他治病,如果去大醫院治病就要借錢。


    祁福生不想再借錢就在家硬挺著,結果挺了一個星期人就沒了。


    蔣建國說完,大家都沉默。


    好半晌,高秋鳳才問道,“那秋鳳呢?”


    蔣建國抬頭看了眼高秋鳳,“原本忠才把他娘接回家照顧,可他們兩口子上工就沒法照顧高秋鳳,高秋鳳就到處亂跑,甚至……有次沒穿衣服就在村裏亂跑,被祁福天領回家了。


    現在祁福天也不上工了,專門照顧高秋鳳。”


    沈清荷跟蔣春林相視一眼,這祁福天夠癡情的!


    “那銀鈴能願意啊,她那麽精的一個人,咋可能讓祁福天這樣幹。”賀秀雲為高秋鳳的日子發愁。


    蔣建國,“那肯定了,天天在家鬧,但朱銀鈴拿捏不住祁福天,現在就他們三個人天天吵吵鬧鬧的過著。”


    賀秀雲長長歎了口氣,“真是造孽啊!”


    “誰說不是呢。”蔣建國也歎了口氣,“一段時間沒回去,誰能想到村裏居然發生這麽多事呢。”


    自從豆豆出生後,蔣建國除非必要才會回村裏,平時都是和賀秀雲一起含飴弄孫。


    大孫女實在太可愛了,他恨不得天天陪著她。


    實在不行才會回村。


    回村也是匆匆忙忙辦完事就趕回縣裏。


    “哇”的一聲,豆豆突然哭起來。


    “肯定餓了,快抱進屋喂她。”賀秀雲將哭得渾身扭的豆豆遞給沈清荷。


    沈清荷抱著豆豆,親了親她的小臉,“豆豆不哭,媽媽現在就給你吃飯飯。”


    沈清荷平時跟豆豆說話時,堅持自稱媽媽,她有些接受不了豆豆叫她娘。


    家裏人也聽習慣了。


    “沒想到祁福生就這樣沒了。”沈清荷躺在炕上,靠著蔣春林的肩膀歎了口氣。


    “嗯。”蔣春林應了聲,對於祁福生的突然去世,他倒沒多少感觸。


    第一,又不是家裏親人。


    第二,生老病死是一個循環,每個人都有那天,到那天就接受好了,不接受也不行。


    沈清荷往蔣春林懷裏拱了拱,“我們要開始養生了,好好活著,活的越久,豆豆才會越幸福!”


    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寶貝閨女抱著死透的自己哭。


    蔣春林整個人就不好了,身子一僵,“以後我們要早睡早起,不要熬夜了。”


    “嘿!”沈清荷半撐起身子,好笑的看著蔣春林,“我老說讓你早睡你總愛熬夜,現在怎麽突然想通了。”


    蔣春林不好意思說他腦補的畫麵,含糊道,“你不是說我們要活久一些,多陪豆豆。”


    “這倒是。”沈清荷重新躺下,抱著蔣春林的腰閉上眼睛,“我們都要好好的。”


    “可我睡不著咋辦?”蔣春林手在沈清荷身上慢慢揉著,揉著揉著位置就不對了。


    “蔣春林,你……吾……”沒說完的話全被堵住。


    蔣春林將沈清荷壓在身下,手上沒閑著,“睡前做點體力活好入睡。”


    沈清荷,“……”


    ……


    同一時間,朱巧蘭剛洗完澡,身上抹的香香的,來到鄭海成的身邊。


    鄭海成正坐在桌前看書,聞到一股香氣,扭頭見是朱巧蘭,“你先睡,我再看會書。”


    “明天再看嘛。”朱巧蘭說完就伸手將鄭海成手中的書抽走,直接坐在他腿上,摟著他的脖子委屈的說道,“我都說了,我愛慕蔣春林是以前的事,我現在是你妻子,我現在愛的是你,你咋就不信呢。”


    自從上次吵架後,鄭海成就對她淡淡的。


    朱巧蘭沒辦法,隻好用美人計。


    女人身上的香味直往鼻子鑽,懷裏的柔軟讓鄭海成再也把持不住的,抱起朱巧蘭走向床邊。


    一番雲雨後,朱巧蘭趴在鄭海成的胸前,手指在他胸口慢慢劃著圈圈。


    “海成,你喜歡我嗎?”


    鄭海成被朱巧蘭問愣住,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早些時候,柴梅花來找他,說是要給他說對象,是朱主任家的閨女。


    鄭海成嚇了一跳,“嬸子,你開什麽玩笑呢,誰不知道桂梅嬸子將她閨女看的跟眼珠子似的,朱主任也隻有這一個閨女。


    怎麽可能會讓朱巧蘭嫁給我這個帶著娃的男人呢。”


    “事在人為,這事就包在嬸子身上了。”柴梅花胸有成竹的說道。


    鄭海成沒當一回事,隻當是柴梅花故意打趣他,他也不能跟一個女同誌計較,這事過後就被他拋到了腦後。


    後來朱家接二連三出了許多事,朱巧蘭進去了,聽說要關八個月。


    他當時還挺遺憾的,花一樣的女同誌,咋就糊塗的做下那錯事呢。


    直到八個月後,有一天他下班回家的路上被朱巧蘭堵住。


    “朱同誌?”鄭海成看到朱巧蘭詫異的問道,眼中閃過驚豔。


    八個月的勞讓她臉上卻不見任何風霜憔悴,臉蛋反倒白裏透紅,身上也穿著時下流行的連衣裙。


    “鄭同誌,之前梅花嬸子給我們說媒,你還願意娶我嗎?”朱巧蘭看著鄭海成直接問道。


    鄭海成有些懵,有種被大餡餅砸到的感覺!


    他暈暈呼呼的問道,“你咋看上我了呢?”


    雖然朱巧蘭坐過勞,可她人長的好看,找一個頭婚男人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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