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沉著臉,打發宋老三拐回去,手心向上伸到一眾兒女麵前:“拿來吧,一家20塊錢。”


    香紅和香蘭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然後雙雙看向大哥。


    蔣麗麗扭過臉去:“娘,不趕集不買東西的,誰身上帶那麽多錢啊?”


    對上蔣麗麗了,宋老太臉色黑如鍋底,她將目光移到旁邊的大兒子臉上:“拿20塊給老娘治傷都不願意了?”


    宋老大眯了眯眼,心想這傷是自家打的,掏錢給看也是應該,給蔣麗麗使了個眼色。


    蔣麗麗眉毛擰著,從褲兜裏摸出10塊錢,這錢本來是要給娘家媽的。


    “就10塊。”


    宋老太示意李敏華把錢收下:“還欠10塊,晌午之前拿過來。”


    說完指揮者宋老三把她背到香紅姐妹倆麵前。


    “拿錢。”


    二閨女香蘭垮著臉:“娘,我婆家啥情況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真拿不出來20塊錢。”


    二女婿周文才也一臉愁容賣慘道:“娘,家裏真是掏不出來20塊錢。貓丫上學借的錢還沒還哪。”


    宋老太看見周文才就一肚子氣,這個爛人當初為了省彩禮,騙香蘭未婚先孕,宋老太擔心閨女的名聲,捏著鼻子認下得這門親事。倆人結婚後,香蘭沒少從娘家誆東西回去,大到借了不還的錢票,小到針頭線腦,宋老太實在生氣,關門把她打了一頓才斷了她吸自己血的心思。


    “行,不給也行。那你們回去吧,這兒也不歡迎你們。”


    香蘭眼裏含著淚:“娘,您還生我氣哪?都過去多久了您怎麽還不消氣?”


    宋老太鼻孔衝天:“哼,20塊錢都不想掏,還想吸老娘的血。你回去告訴你那死老婆婆,沒門。”


    被宋老太戳破心思的周文才氣急敗壞:“你憑什麽罵我娘?你才是死的。”


    周文才罵完就後悔了,因為倆大小舅子嘩啦一下把他圍住了,邦邦幾拳,打得他兩眼直冒金星。


    李敏華叉著腰破口大罵:“姐,這就是給娘找的好女婿?天天惦記老丈母娘家的東西還不讓說?你閨女貓丫也快7歲了,你倆結婚的這幾年,你兩口子都從家裏拿走多少東西了?”


    周文才被揍得跟豬頭一樣,跟個煮熟的蝦子似的蜷縮在地上求饒。


    自家男人被打成這樣,戀愛腦晚期的香蘭差點破防,想想臨來前婆婆說得話,隻要能把錢要回去,她就有錢交罰款生兒子了。到時兒女雙全,婆婆一高興,自己的日子也會越過越好。


    想到兒子,香蘭的腰杆不覺中又直了一些。


    “三弟妹,你一個外人咋說話呢?我們宋家人的事情跟你有什麽關係?要你多嘴在這指手畫腳?”


    真是笑死了,也不知道在蹦躂個什麽勁兒,再厲害家裏也是倆不值錢的丫頭片子,說不定哪天就被三弟掃地出門了。


    當然這話香蘭不敢說出來,隻敢在心裏蛐蛐。


    宋老太想到自己裝聾這事隻有老大一家,老三一家和老幺知道,當時把倆閨女叫來是想充充場麵的。


    既然倆閨女都不知道實情,宋老太也沒必要怕她們泄密,看向周文才的目光更犀利了些:“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們啥心思,不拿20塊錢出來,啥心思都得歇菜。”


    周文才顫顫巍巍地爬起來,隱去眼底的恨意,賠著笑臉給宋老太道歉:“娘,女婿說錯話了,是女婿不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女婿一般見識。您就當女婿是個大臭屁,對,就是大臭屁,放了就行。”


    四女婿馮寬眼裏的鄙夷都要盛不下了,他主動掏出20塊錢放到宋老太手裏。


    “嶽母,他都說自己是個屁了,您別跟姐夫一般見識了,跌份兒。”


    宋老太瞄了一眼手裏的錢,心想你也不是啥好玩意兒。別人都叫丈母娘,就你叫嶽母,真是顯著你了。瞧不上她家,還死乞白賴娶她家的閨女,真是不要臉。


    不過,閨女在婆家地位雖然是低了些,但架不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香紅回娘家時隨便拎來的那些吃食都是宋老太不舍得自己花錢買的。


    算了,看在馮家有錢的份上,忍了。


    “行,看在大寬的麵子上,老婆子就不跟他計較了。”


    周文才眼裏的恨意更重了,死老婆子,嫌貧愛富。


    哼,早晚有一天他會發大財,到那時死老婆子再怎麽討好他,他都不會心軟一分。


    四閨女香紅見自家男人這麽大方,別提多高興了。


    20塊錢掏得好,掏得妙,不僅給自己長了臉,還能給自家換來更大的利益。


    周文才被擠兌得左右不是,隻好委屈巴巴地從馮寬手裏借了20給宋老太。


    “老三媳婦,這些錢你都拿著。別忘了老大家還欠10塊錢,老幺還沒到,一會自己個跟他要。放心他不敢不給。”


    李敏華接過50塊錢,嘴裏連連說著好話:“娘,這些錢都是兄弟姐妹湊起來給您看病的錢,媳婦保證不亂動。”


    蔣麗麗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又沒有賬本,誰知道你會不會亂動?


    香蘭背著外債借來的錢,肯定不想讓李敏華得了好處:“娘,這些錢您放三弟妹手裏,萬一掉了混了咋整?不如您把錢給我,我和文才帶您去看大夫?”


    老娘身上都是些皮外傷,她估摸著最多半瓶跌打酒就夠。


    她家周文才也是皮外傷,買一瓶跌打酒倆人一起用,也不浪費。


    李敏華:“......”


    就很想罵人。


    反倒宋老太被氣笑了:“那你打算帶你老娘去哪兒治?”


    香蘭想說買一瓶跌打酒在家養著就行的,察覺到老娘的目光不善,改了說辭:“文采打算帶您去縣醫院。對不,文才?”


    香蘭的眼皮都要眨抽筋了,周文才也沒吭聲。


    宋老太重重地歎了口氣,恨恨地剜了周文才一眼,言有所指:“行了,不勞你們費心,老三帶我去看。你們呢,願留留,不願留走。”


    眼看著一會要去馬婆子家要賠償款了,誰願意走?


    連周文才都忍著疼痛和屈辱等著分錢呢。


    還有一直看不起宋家的馮寬,也坦然地坐下來了,等著從媳婦娘家薅一把羊毛。


    目送宋老太出門後,香紅看氣氛有些尷尬,打著哈哈:“你們都吃早飯了沒?姐,嫂子,咱去做點飯,等娘回來吃吧。”


    “不去!”


    “不去!”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大房一家是吃過飯來的,蔣麗麗抱著小金寶去雞窩摸雞蛋:“愛去你自己去,別扒拉我!”


    香紅一家天不亮就趕過來了,沒吃早飯,這會折騰半天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行,那我隻做我們一家三口的。”


    見其他人還是不動彈,香紅跺了跺腳,把靠在自己懷裏吃餅幹的兒子推到馮寬懷裏,自己進灶房做飯去了。


    香蘭哪兒還有心思吃飯,輕撫著周文才腫得老高的腮幫子,又是心疼又是抱怨:“大哥你們下手太重了,你看把文才打成什麽了?”


    宋老大眯著眼:“二妹,你再說我還打。周文才,你屈得慌?”


    周文才瞪了一眼香蘭,嫌她多嘴。


    “大舅哥打得對,打得好,是文才說錯話了,該打,該打。”


    宋老大哼了一聲,鋪了一張涼席在陰涼地,閉目養神去了。


    “叮鈴鈴,叮鈴鈴.....”


    一陣自行車鈴聲響起,一輛自行車被來人騎進了院裏,直奔著宋老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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