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並且,毫無征兆地,一道粗壯劫雷,重重劈落在那具傀儡真身之上。


    隨後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那具傳承自上古的傀儡真身,當場被那道劫雷擊碎,化作了一地的金鐵碎片。


    唯有那顆栩栩如生的頭顱,還算完整。


    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就見那獰巉洞千絲從袖中掏出了一幅卷軸,然後一把抖開。


    “轟!”


    旋即,伴隨著一道震耳的氣爆之聲,一雙蒼白的巨手忽然從那卷軸之中伸出。


    然後,就隻聽“唰”的一聲,這兩隻蒼白巨手猛地伸長,一手一個,分別將獰巉洞千絲和黃檗握住,並飛快地朝那卷軸之中拖去。


    顯然,這卷軸之中伸出的這兩隻巨手,是要將獰巉洞千絲和黃檗,帶回到上界。


    不過,就在那獰巉洞千絲,即將被那巨手拖入卷軸之中時,她忽然轉頭望向不遠處正朝她這邊禦劍破空而來的許太平,舉起一片殘破衣角,然後冷哼了一聲道:


    “不管你誰,我獰巉洞必將會尋到你!”


    說到這裏時,她停頓了一下,隨後眼神無比心狠地剮了許太平一眼道:


    “然後叫你生不如死!”


    而幾乎是在她這話說出口的一瞬,身形如龍淵劍光相融的許太平,已然飛掠至那卷軸跟前。


    不過,就在他即將用龍淵劍,一劍洞穿那卷軸時。


    獰巉洞千絲和黃檗,已然被那卷軸之中伸出的兩隻蒼白巨手,完全拖入進了卷軸之中。


    而那卷軸,則“轟”的一聲,燃燒成了一團火焰。


    許太平撲了個空。


    “錚!……”


    龍淵劍發出一聲很是不甘心的劍鳴之聲。


    方才為了追上這兩人,它都已經用上了真意逐風,可最終還是未能夠及時追上。


    許太平看了眼那卷軸燃燒後所化的灰燼,隨後手掌一抬召出一團罡風,將那團灰燼團成一隻圓球,送到了他的手中。


    看著那團卷軸燃燒所化的灰燼,許太平左眼的蓮瞳驟然打開,一道神魂印記隨之進入到他的腦海之中。


    以內視之法看了眼腦海之中,那蓮瞳神魂印記所化的金蓮後,許太平不動聲色地喃喃道:


    “從以前的經驗來看,這道神魂印記,越晚打開越好。”


    此刻蓮瞳在這團灰燼之中得到的那道神魂印記,不出意外的話,應當會與獰巉洞這些弟子下一次下界向許太平尋仇有關。


    畢竟,那獰巉洞井弦是因為他而被劫雷轟得魂飛魄散。


    而剛剛那獰巉洞千絲臨走前的眼神,更是好似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所以不管怎麽看,獰巉洞都不可能這般罷手。


    許太平閉上蓮瞳後,又回想了一下那獰巉洞千絲,臨走時的那一步,當即蹙眉道:


    “千絲臨走時,特意帶走我身上法袍的碎布片,必然也是想要用這塊碎布來尋到我。”


    說到這裏時,他摸了摸蓮瞳,隨後繼續道:


    “蓮瞳兄,你到時候可要警覺一些。”


    如今他的神魂已經和蓮瞳合道,兩者生死相依,所以即便蓮瞳尚未蘇醒,他也還是能夠使用蓮瞳的推演感知之力,來感知吉凶。


    “太平兄,窮寇莫追!”


    這時,傷勢已經恢複了許多的玄知法師,還有東方月繭相繼飛落到了許太平跟前。


    許太平看了眼玄知,隨即問道:


    “玄知法師,你的傷勢如何了?”


    雖然他是在關心玄知法師,但這話從他這具怒意始元分身,用冷冰冰凶巴巴的口氣說出時,更像是在責問。


    故而玄知聞言,非但沒有回答,反而很是警惕地後退了一步。


    許太平見狀,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當即解釋道:


    “玄知法師,這是我的一道分身,說話行事與真身若有不同。”


    一旁的東方月繭,一開始也和玄知一樣,十分警惕地後退了一步。


    但在聽到許太平這話後,當即眸光一亮道:


    “太平道長,您這分身,莫非是那傳說中的始元分身?”


    許太平有些驚訝地看了那東方月繭一眼。


    東方月繭當即解釋道:


    “太平道長您有所不知,我們東方家的一位老祖,曾結交過一位修習了始元分身的道長!”


    許太平聞言,心頭一緊,暗道:


    “這上清界,除了師父他老人家,還有第二位修出過始元分身,且沒被反噬的修士?”


    這時,隻聽東方月繭繼續道:


    “我們東方家這位老祖,最愛四處遊曆,且還會一邊遊曆,一邊記錄下遊曆時所遇的奇人趣事。”


    “而在他那部遊記之中,就曾十分細致地描述過這始元分身的妙處。”


    許太平有些懷疑地問道:


    “東方姑娘你,便是靠著那部遊記上的描述,看出了我這始元分身?”


    東方月繭當即點頭道:


    “沒錯,依照我們東方家那位老祖在遊記之中的描述。”


    “始元分身與真身,雖然可以說是異體同心,但隻要真身將自身怒意、殺意、善意、惡意送入始元分身之中,這始元分身的行事作風,便會與真身產生殺意。”


    “但無論怎麽樣,隻要真身不滅,始元分身的怒意、殺意,便能夠被真身隨時掐滅。”


    “甚至,若是始元分身在曆練之中,能夠自我消弭惡意或者殺意。”


    “真身的神魂之力,將成倍成倍增加,好處無窮!”


    說到這裏時,東方月繭那對極為明亮的眸子,帶著一絲興奮神色地看向許太平道:“這跟太平道長您剛剛的表現,幾乎是如出一轍!”


    許太平聞言,心頭巨震道:


    “東方月繭這位老祖對始元分身的了解,竟然不輸於我。”


    因為始元分身真正傳承早已斷絕的緣故,所以即便是他師父呂道玄,對於始元分身的了解,也不夠全麵。


    不過馬上,他便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是因為有鎮魔棺,才能夠如此自如地驅使始元分身,東方家老祖遇上的那位,是怎麽做到的。”


    他可以確定,這世間絕不可能再有鎮魔棺這種寶物。


    而幾乎是在這個念頭生出的瞬間,他的腦海之中便出現了一個令他心神巨震的答案——“東方家老祖所遇的那位,有著完整的太清分身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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