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睡爽了”


    派克懶散的伸了個懶腰,緩慢的從沙發上坐起來


    “呀?!”派克剛起身就看到了兩隻有著黑眼圈的女孩


    “睡得怎麽樣啊?”


    “啊……不怎麽…”


    “你敢說睡的不好我踏馬宰了你,我們後半夜都守在這,結果你給我來個沒睡好?!”


    “那……睡挺好?”


    “嗬…可不是嘛…我在你旁邊給你穩定了一晚上…”


    尤其是莉亞,她看著好像快要似了一樣…黑眼圈比瑟芙妮婭更重…


    見到派克又像一條野狗一樣歡騰了起來,她們便終於放心了


    莉亞疲軟的癱倒在地上,嘴裏碎碎念叨著


    “昨晚上五次高燒,兩次失溫,手腳無意識顫抖,你…可真是惡疾纏身啊你……”


    派克才發覺身後的沙發已經被汗水浸透,連自己全身也都是汗,黏糊糊的粘著衣服


    “總之…你活下來了,恭喜你。還有……別再接觸黑魔法了,我不想我的愛人把自己搞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瑟芙妮婭也如釋重負的靠在了椅背上


    她當然知道派克是不可能聽的,僅僅憑著三兩句話就想讓人放下那詭異而強大的威能…


    那純屬癡心妄想,這就跟突然和祖國人說要讓他變回普通人一樣,怎麽想都是不可能的事。


    派克就像缺根筋似的,臉上笑嘻嘻的回答著


    “豪德,我不用就是了”


    反正我還有虛空不是嗎?


    她們倆居然同時歎了口氣,好像是同時放下心了一般……但……又好像是無奈…


    “總之……珍惜生命吧,派克。”


    “鼠鼠啊……你別說的像我馬上要死了一樣啊,不吉利!”


    “你猜我為什麽這麽說?你昨晚真的很像要死的樣子啊?!簡直就像是在地獄門口抽了根煙,順手抓住路過的地獄犬扇了一巴掌,最後對著地獄的大門豎了個中指,然後毫發無損的離開了一樣!”


    莉亞一通奇異的描述很貼合派克,但是那不太像他能幹出來的事…


    派克高低得進去看看魅魔長啥樣,才是他大概率會做的事。


    不對,現在這裏已經有一隻了。


    但是不管怎麽說,她們都很在意他,盡管這段感情很踏馬抽象,也很雞兒扭曲


    但……至少比老家好,至少她們不怎麽成天想著爆派克的米,甚至還產生了那廉價而寶貴的愛。這點就已經超過了百分之八十多的集美了。


    但對派克這種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好了……我想你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我送你們到樓上去吧?”


    “啊……我不想動了…就用你那神奇的巫術把我送上去吧,我現在困到連死都無所謂了”瑟芙妮婭打著哈欠,昏昏欲睡


    “哈啊……我就算了,給你穩定了一晚上病情,我也累了,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她直接安詳的躺在了沙發上,動也不想動


    “好吧”


    派克抱起瑟芙妮婭便直接轉移到了二樓臥室


    但是剛到二樓……她便突然撕下了偽裝,猛然暴起直接鎖住了派克


    “啊啊呀?!幹什麽了?”


    “媽的來都來了!你說呢?!”


    ………(52 49 54)


    “嘻,雜魚,怎的便被我直接轟下了?”


    派克嘲諷著,顯露著嘴臉,然後鵝絨般的枕頭便像棒槌一樣砸到了臉上


    “滾蛋!真牲口還得是你!大病之後還有這麽多力氣!”


    她抱怨著,本就疲憊不堪的身體此刻就像薯條一樣脆弱而疲軟


    “我都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第一次!”


    “怎麽不是了?”


    “就算被那些東西賜福了也不能是這樣啊!”


    “嗯……在我還小的時候…大約是15歲那會……不太懂事,經常自我摸索…”


    “然後呢?”


    “一天八次”


    “牛逼”


    她翻過身去,已是有點困倦了


    派克凝視著自己的愛人,他享受著在溫柔鄉的每分每秒


    然後…他爬了起來,穿戴整齊,撿起了沉重的真理,準備再一次出門


    “又去哪?”


    “打獵去,然後我還得給絡新婆婆還債不是?”


    “嗯…”


    於是沉重的步伐響起,打開了臥室門


    “喂!”


    “啊?”


    “別死了…”


    派克看著她,但是卻看不到她的正臉。她將頭蒙住,像是鴕鳥一樣,看似全部藏住了一切,實際上什麽東西都暴露無遺。


    “放心,會完整回來的”


    派克許下承諾,輕輕關上了門。


    當派克的腳步離去後,安靜的臥室裏卻突然間傳來女孩一聲哀怨的歎息……


    ……


    龐大的廢墟群固然是母神之吻中的主要組成部分,但地下除去被法外狂徒們掏出來的一座迷你要塞,也還有不少災難發生前就有的私人地窖


    那是富商巨賈們花了大價錢給自己打造了一座巨大的地下貿易係統,就像鬆鼠一樣,在自己的巢穴之中囤積了大量的財富


    但好景不長,在幾年之後……這些埋藏著寶藏的地下保險庫有許多都被震塌


    而狗大戶們則是光速卷錢跑路,留下廢墟和帶不走的、毀不掉的不動產,繼續逃回地下去當自己的老爺


    於是這座礦業小鎮便就此成為母神之吻。


    至於農民和工人……


    who care?


    派克就像是在鱷魚嘴裏撿食的鷸鳥,在各種地下奇形怪狀的貴物包圍之下,撿拾著那散發藍色熒光的罌粟花


    那網狀結構的根部,半透明的菌杆,表示它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罌粟,而是又一種形式的真菌


    隻不過看那顏色……效果不會比真貨差就是了…


    黑暗的地下,有不定型的軟體在蠕動,伴隨派克四周


    或許是常年的不見天日,地下濕潤腐臭的氣息遮蓋了派克身上的味道


    它們徘徊不定,毫無疑問的是…它們曾經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埋葬在地下的亡魂,永遠無法得到救贖,他們在災難爆發的一瞬間就被大地吞噬


    肉體被微生物分解,而靈魂被禁錮,無法前往死者之地,最終就像礦物一樣在地下變質,結晶


    然後逐漸凝結成一種混濁的白色卵囊,等到無月之夜到來,嬰兒們集體性成熟,然後爬上地麵,等待時間的發酵


    隻要沒有被母神之吻中各種掠食者、病毒、真菌、獵人給弄死,它們就可以蛻變成母神之吻中的頂尖掠食者


    【黯然者】。也就是鬼魂的一種。


    而派克現在的行為,就是正義的橫掃幼兒園!


    但他仍然不敢正大光明的按住嬰兒砍,因為幼兒園裏麵至少也是有那麽幾個【老師】或者【家長】的


    它們的黑皮老豆收拾起來很麻煩,所以派克得小心的避著點它


    雙刃劍刺破卵囊,那蒼白的人形伴隨著大量的粘液掉落在地上


    像是褪去堅殼的螃蟹一樣,嫩滑,軟的不可思議,如果要是能裹上麵包糠直接下油鍋……


    餓了…派克那病態的饑餓又蔓延了上來…


    麵具之下看不清他的臉,但至少可以確定的是……他在某一刻確實萌生了吃掉它的想法


    “不……我還不想跨出那一步…”


    派克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了一下,然後手上加快了速度,迅速的剖開了它,取出腎髒離開了現場。


    “收集完了……接下來去黑市再看看吧”


    ………


    派克離開幾個小時之後…


    生長在牆壁上的卵囊顏色逐漸變得更深,有巡邏的黯然者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不……應該是所有於此處徘徊的靈魂,它們全都感受到了


    無以言說的偉大存在出現在了世上…


    於是地下便出現著本該不存在的歡樂,它們放肆的狂笑著,即使是隔著厚厚的地麵也能聽見它們刺耳的大笑聲


    於是……它們便消失,化作氣體,或是化為膿水,滋養著什麽東西…


    然後……一片…兩片…


    灰燼…那是灰黑色的灰燼…它們代表著另一位神隻的力量…


    灰燼從建築群中剝離,留下成塊的病變黑斑,那模樣像極了骨頭中疏鬆多孔的橫截麵


    然後……蒼蠅…蟲群…它們從灰燼中誕生,發出嗡嗡的聲音


    像是一個逃出的精神病一樣,口齒不清的唱著雕塑者癲狂的歌謠…


    就連苔原上也不能幸免


    遠在幾公裏之外,忙著給所有獵人發槍的克勞德不經意的一個瞥視,看到了騰空而起的灰燼和成片的蠅群…


    他眉頭緊鎖,心裏祈禱著…


    “但願這批從北境諸國來的貨能幫助我們撐過這次浩劫…”


    腐化……蔓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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