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還有一辯,二辯,三辯不成?”


    厲夏在心裏嘀咕著,跟辯論會一樣,也沒有那個高級了。


    “他們這是?”


    厲夏問張卓然,畢竟他也是百家之人,應該知道辯學的規則一類的。


    張卓然自然是知道的,立刻給厲夏解釋了起來。


    “前麵的桌子,一方是挑戰者,一方是守擂者。


    後麵的桌子不固定,後麵如果是兩人的話,那麽其中一人是記錄者,主要負責記錄雙方的辯學話語。


    結束之後宣揚的時候,就宣揚這記錄的東西,精彩的話會整理成文章,各國傳看。


    另外一人是整理者,負責找出一些典故,印證自己這邊或者對方的話語,同時也負責傳話。


    不管是整理者還是記錄者,都不能直接參與,隻能把話遞給挑戰者或者守擂者,讓他們來辯學。


    差不多就是這種情況了。”


    張卓然說這些的時候,語氣中充滿了興奮。


    不是說他沒見過辯學,而是因為江夫子這邊人手不夠,他覺得自己可以湊個數,這可是出名的好機會啊。


    果然!


    見名家之人都已經坐好了,江夫子轉過頭來拜見厲夏。


    “大王,這場辯學下臣人手不夠,特想要借人協助。”


    “江夫子想要誰盡管說,大殿內的炎國臣子,都可以配合江夫子。”


    厲夏發話了,江夫子也不客氣。


    他目光在眾人身上巡視,稍微注意了一下張卓然與張卓越,最後搖了搖頭還是看過去了。


    “什麽意思!我不配嗎?”


    原本興奮的張卓然,滿腦子都是問號。


    炎國廷議大殿,符合標準的人並不多。


    畢竟百家之人,也隻有那幾個而已,自己不合適的話,那麽誰合適,江夫子不可能一個人挑戰對方吧。


    最終江夫子把目光放在了穀秋身上。


    “下臣想要地師穀夫子,成為下臣的整理者!”


    穀秋愣了一下,他和江夫子一直都不對付,一直都在冷眼旁觀,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選擇自己。


    畢竟選擇張卓然兄弟兩人的話正好,自己隻有一位,還要選擇一位記錄者呢。


    “準了,那就麻煩穀夫子協助一下相國了。”


    “下臣遵命!”


    穀秋還是分的清場合的,大模大樣走了出來,坐在了一張桌子後麵的。


    “還差一位,江夫子打算選擇誰?”


    能夠選擇的,也隻有張卓然兄弟倆人了,二選一!


    要說兩人不緊張那是假的,不管是選擇了誰,對他們來說都是贏,他們兩人競爭了這麽久,看看誰的份量最重了。


    然而讓他失望了,江夫子搖了搖頭並沒有選擇,而是開口說道:“縱橫家不太適合這種辯學,記錄者等會就到。”


    一個信口雌黃,一個口蜜腹劍。


    勸說一些人還行,但是在辯學的時候,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畢竟說辭的時候不夠嚴謹。


    不是他看不上,實在是不敢用。


    沒過多久,一名青年人到來了,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廖何!”


    厲夏卡了一下,很快叫出來了對方的名字,對方正是廖原的兒子,厲夏有點印象。


    當然了,厲夏和對方接觸的也不多,因為廖何被送出去學本事去了。


    各國推崇百家,廖原是上卿也不缺錢,送子女學本領,也是情有可原的。


    就像那些家境殷實的家庭,都喜歡把子女送出國留學一樣,隻不過這廖何什麽時候回來的就不清楚了。


    “儒家弟子廖何,見過大王。”


    厲夏用望氣術看了一眼,果然是有名氣的。


    沒有想到,廖原還隱藏了這一手,能夠產生名氣的,都注定是有點本事的。


    廖原也挺驚訝的,但是很快就恢複了過來,好像沒有什麽感覺一樣。


    “既然雙方的人手齊了,那麽這次的辯學就開始吧。”


    雙方都準備好了,現場也安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這趙常明的能力是什麽,具不具備進攻性。如果有進攻性的話,那麽江夫子等人會不會有危險。


    “江夫子我們又見麵了,沒有想到在我洛國一點都不被重用的史家夫子,來到炎國一躍成為相國了。”


    在正式辯學之前,大家一般都會說上一兩句,用來搞崩對方的心態。


    他的潛在意思很明顯,洛國人才濟濟,即使是一位夫子,在洛國都排不上號的,可見洛國人才多到了什麽地步。


    而就這樣排不上號的人物,竟然可以在炎國當相國,算是貶低了一下炎國,抬高了洛國。


    在我們國家最差的人,在炎國都是最好的一批。你炎國拿什麽跟我們洛國比較。這些就是趙常明的潛在意思。


    直接把江夫子和炎國一起給嘲諷了。


    他和江夫子也是認識的,想來也可以理解,畢竟江夫子在洛國遊曆了一段時間,肯定也找人推薦過。


    肯定是什麽原因沒能成功,因此隻能來炎國碰運氣。


    而聽了張卓然的解釋之後,厲夏的肺都快爆炸了。


    可是如今辯學已經宣布開始了,其他人都不允許插手,這是兩個國家的較量,更是兩個百家學說的較量。


    不過聽了趙常明的話,相國一點也不惱怒。


    語氣平淡的說道:“龍鳳高飛,蟲豸入地。


    老夫籍籍無名都做到相國了,為何趙夫子還隻是臨時的使臣呢?


    是看不上卿大夫的貴族位置嗎?你為何不做相國呢?是不喜歡嗎?”


    江夫子是懂陰陽的,比穀秋還懂。


    別看江夫子年紀大了,有點弱不禁風的樣子,這嘴也不簡單啊,當初說的炎國貴族都無話可說。


    事實也確實這樣,聽了江夫子的話,趙常明鼻子都快氣歪了。


    江夫子說的這兩樣,還都是江夫子有的東西,而趙常明沒有的。關鍵是這兩樣東西,也確實是很多文人向往的。


    在這個階級森嚴的社會,誰不想成為貴族階級啊,做為百家之人,誰不想掌握大權,宣揚自己的思想理念,擴大自己的名氣啊。


    他是貶低,江夫子直接是誅心。


    還問他是不是不喜歡,不喜歡的話,也不會為洛國使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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