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幹家和那些玩虛的人,不可能玩到一塊去的。


    雖然和趙常明認識,但沒有任何的交情,諷刺起來也沒有任何的心理壓力,顯得水到渠成。


    江夫子是以逸待勞,早有準備。


    趙常明擔心別人搶先了,所以來的比較匆忙。


    雖然也是做足了準備,但是難免有的地方考慮不周。


    “天下文一萬,相似者繁多,何有抄襲之說,隻能說互為借鑒。


    隻有相互借鑒,不斷完善,才能夠發揚光大,適合當今世界的需要,後人站在前人的基礎上不斷實踐,才能夠走的更遠。


    桃之累累,厚積薄發,城有千丈,壘石而成,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故後人站在前人的基礎上推陳出新,才能夠走的更遠。”


    “儒家巨子曾雲:人之初,性本善。亦有巨子曰:人之初,性本惡!此是否互為抄襲?


    汝隻是小小的名宿,何以懷疑聖人言。


    今不才做有治國策一篇,兵家乃平天下之策,商家亦是養性之策,請問何似之有?”


    因為準備充分,所以江夫子說起來也是有理有據。


    說的趙常明眉頭緊皺,不斷的和整理者交流,不知道在驗證什麽東西。


    “就這!”


    “我上我也行!”


    見趙常明被懟的啞口無言,張卓然也是十分的鄙視。


    還以為這位名家有什麽手段,就如此匆忙的趕了過來舉行辯學,結果是一個樣子貨,讓人有點大失所望。


    怎麽說也是名宿段位的,比自己還高一個段位,結果就這水平。


    也不知道這種水平,是如何成為名宿的,他以前的對手到底有多菜啊,能被趙常明說贏了。


    然而江夫子還沒說完,隻聽他繼續說道:“正如: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汝非我,怎知我沒有治國之良策!


    天,地,皇,王,卿,士,民。


    奠定了大周的秩序,讓大周繁榮至今。


    這同樣是聖人之大功勞,請問聖人沒有做過人皇,為何會有治國策。


    若是非要當大王,才能夠提出治國之策。那麽如今百家的治國策,全部都是一派胡言,全部都是假的。


    不知道趙夫子是打算反對百家所有的治國策嗎?”


    小小夫子!


    拿捏!


    江夫子心裏鬆了一口氣,你貶低我,我給你扣帽子。


    先是說趙常明質疑聖人,接著又說趙常明質疑百家的治國策,無論是哪一個,都是他能夠承擔的。


    不要說是他了,就是整個名家都不夠承擔的。


    聖人之所以是聖人,那是因為聖人說話就是真理,有種言出法隨的能力。


    雖然那不是真正的聖人說的,在大家看來,最多算是亞聖或者巨子,但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這相當於趙常明隻是小小的罵了一句,結果就上升到了背叛人族的程度,江夫子是懂的把事情鬧大的。


    此時趙常明氣壞了,那位記錄者也是手發抖。


    “哼!江相國你不要胡說八道,誰質疑聖人了,聖人有再造人族之功,我們今天辯學的是你的著作:仁者可為君乎!並不是聖人的著作。


    聖人言,我自放在心中,每時每刻都在心裏敬畏。


    你不要總把聖人言掛在嘴邊,這才是對人族聖人的大不敬。


    百家之言,我自然敬重有加。每有著作出現,老夫都是廢寢忘食的拜讀,不敢說趕上他們的高度,但也想進步,學習一二。


    難不成百家之言,就不允許別人提出反對的觀點嗎?


    你既然寫著作,難道就不允許別人評論和謾罵嗎?不允許存在相反的觀點嗎?


    這是何等的霸道。


    真理越辯越明,何懼之有!”


    厲夏還以為這種學術交流,是交流學術本身。


    就是按照文章的內容思想,互相反駁與論證。


    然而這裏放了一塊石頭,你們兩個在那裏討論泰山,帽子一個比一個會扣。凡是沾點邊的,對自己有利的話術,都能夠說出來。


    “見過大王,下臣來炎國舟車勞頓,今日身體有點不適,今日的辯學到此為止,我們明日繼續。”


    趙常明雖然反駁了江夫子,勉強沒有犯大錯,但是他的表現也不盡人意,漏洞百出。


    他也不傻,看出了自身的不足,也明白了江夫子是準備充分。


    繼續下去的話,對自己很不利。所以他打算暫時休息,明天再繼續,他要回去再思考一下策略。


    而對於使臣的要求,厲夏又不能說不同意。


    人家舟車勞頓來到這裏,身體有點不適很正常,如果繼續下去的話,就算是贏了,人家也會說身體不舒服,勝之不武。


    甚至幹脆裝暈,趴在桌子上不動,那也是炎國的過錯,所以厲夏是不同意也必須要同意。


    見江夫子笑嗬嗬的模樣,並沒有說話,厲夏隻能同意了對方的要求。


    這些使臣也不多留,急匆匆的離開了。


    太常也立刻告退,需要給這些使臣安排住處,人家是使者,禮儀還是要注意的,畢竟賀禮也是給的。


    而在使臣和太常離開之後,其他貴族也沒有什麽事情,廷議自然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紛紛離開了大殿。


    整個大殿也就厲夏和江夫子等人幾個了。


    “他們已經走了,我們也告退吧。”


    廖何站起身,對著厲夏行禮,然後又對江夫子行弟子禮。不是說他改投史家了,而是一種對前輩的禮儀。


    名氣上來說,他隻是名士,江夫子是名宿,他行禮天經地義。而且年齡上來說,也是如此。


    儒家很講究這些,這就是規矩,禮多人不怪。


    穀秋和張卓然他們就不講究這些,他們又不是史家的人,為何要行弟子禮,出於禮節拱拱手就不錯了。


    可能就因為廖何這種知禮,所以江夫子才選擇他當記錄者吧。


    張卓然兄弟兩人心裏有點吃醋了,感覺廖何這是矯揉造作,惺惺作態。


    就你知道禮節,就你會做人是不是,裝的還挺像的。


    雖然心裏有點吃味,但是麵上裝作沒有看到就準備離開了。畢竟江夫子沒有選擇他們,他們也是有點脾氣的,不可能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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