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菊苣在廚房裏做料理,林決明直接把行李箱拿進自己的房間,並沒有特意跟她說明。


    五十嵐野艾馬上上二樓洗澡去了,小島杞子則是跑去偏廳看電視。


    六點四十分,黑川龍葵才回來。


    一桌人吃晚飯的時候,少了個人。


    “蘇子今天去集訓了?”林決明問道。


    “集訓明天才開始,今天她隻是去熟悉場地。”小島蘇子笑眯眯地說,“太好了,蘇子不在,我可以獨占房間了!我一直想要屬於自己的房間!”


    “那為什麽當初不租兩個房間,一個人一間?”林決明問。


    “因為我媽說浪費錢,而且她說,兩姐妹在一起可以互相監督。”


    “主要是蘇子監督你吧?”


    “拜托不要再提她了,這一周之內,她都不會回來了!”


    我妻菊苣問道:“杞子,你下午出去了好久……雖然我知道我不該問的,可是總有些擔心。”


    “啊,我正準備說這件事,我被錄取了!今天下午之所以沒回來,是因為我和艾姐,都在大林先生那邊兼職!”小島杞子興衝衝地說。


    大家看向五十嵐野艾。


    她點點頭,道:“確實是這麽回事。”


    黑川龍葵半信半疑:“為什麽忽然要招兩個人?針灸館的客人有那麽多嗎?”


    林決明說道:“現在還好,不算多,不過很快會多起來,所以需要提前雇傭人手,提前搞好培訓,到時候才不至於手忙腳亂。”


    黑川龍葵又問:“那種老氣的針灸館,為什麽客人會多起來?”


    “黑川小姐,這屬於商業機密,無可奉告。”林決明微微一笑。


    黑川龍葵目光一轉,也沒有繼續追問,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妻菊苣忽然小聲地說:“我下午四點出門,碰到幾個鄰居,他們說針灸館那邊好像來了什麽大人物,門口站著一大群穿黑西服的人。”


    林決明和五十嵐野艾都愣住了,沒想到這事兒這麽快就傳開了。


    林決明看著五十嵐野艾:“門口外邊有那麽多人嗎?”


    五十嵐野艾回答:“有十多人,全都是穿著西服,都是一些四五十歲的大叔,一個個都凶神惡煞。”


    林決明解釋道:“那時候來個特殊的客人,算是比較有地位……其他方麵,作為醫生,我不應該泄露病人的隱私。”


    我妻菊苣讚賞地說:“林桑真是謹遵職業操守,讓人感到安心。”


    小島杞子一臉疑惑:“有這回事嗎?啊,我錯過了什麽?可惡,我要是早點過去就好了!”


    幾人東拉西扯,內衣小偷的事情,倒是沒人提起。


    因為被偷走的內衣被黑川龍葵放回去了,除了她和林決明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內衣小偷昨晚又來過。


    林決明和黑川龍葵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很默契,沒有提及此事。


    “大林先生,等一下吃完飯,要不要去打羽毛球?”小島杞子忽然提議。


    “在院子裏打?”


    “對啊,我們幾個偶爾也會打的。艾姐,你要不要來?”


    “我今天有點累了,等一下還去排練。”


    “那我妻小姐和黑川小姐呢?”


    “我……可以啊。”我妻菊苣點頭。


    “我吃完飯要出去。”


    “那就我們三人!”


    黑川龍葵的拒絕,絲毫不影響小島杞子的興致。


    等到七點十分,我妻菊苣和小島杞子都換了夏季運動服出來,帶上了羽毛球拍和羽毛球。


    三人齊聚院子。


    林決明幫忙把卷成一團的攔網拉開,然後插入另一邊的杆子固定好。


    “你們是誰先打羽毛球的?”林決明問道。


    在日本,羽毛球也是一種熱門運動,排名前十,並非想象中那麽冷門。


    我妻菊苣說道:“其實……是我的個人興趣,我拉著她們陪我打的。”


    “我也喜歡打啊!”小島杞子說道,“我和我妻小姐先來一局,輸掉的人退場讓大林先生頂替。”


    “那我給你們計分。多少分一局?”


    “十五分。”


    林決明有點意外:“我妻小姐,你怎麽左手握拍?可你不是左撇子啊。”


    “我右手不太有力氣,左手反而比較靈活。”我妻菊苣說著甩了甩右手。


    接著兩個女生開始打起來。


    看得出她們都有一定經驗,跑動動作輕快,擊打的時機也很果斷。


    我妻菊苣的體能不如小島杞子,很快落入下風。


    最終,我妻菊苣輸了退場,讓林決明上場。


    林決明沒打幾下,可能是用力過猛,羽毛球就飛出了線外,掉在圍牆外邊的一棵樹上。


    小島杞子跑過去,想用羽毛球拍甩上去把球打下來。


    “杞子,不能那樣!小心球拍也卡在樹上。”


    “那怎麽辦?”


    “另外拿一個新球出來吧。”


    “真不甘心,我明明看到它在上邊。”


    這時,五月從牆根下經過。


    小島杞子眼前一亮,對著五月說道:“五月,拜托,你到樹上幫我把羽毛球給我拿下來吧!”


    林決明問道:“五月聽得懂指令嗎?它又不是狗。”


    “有時候,它也會按照命令行事的。”


    五月抬頭看了一眼樹上,然後若無其事得走過去,置若罔聞。


    “啊,可惡,五月這個隻會蹭吃蹭喝的家夥!”


    “杞子,別管了,再去拿一個羽毛球出來。不可能就一個羽毛球吧。”


    “我去拿吧。”我妻菊苣說著進屋去了,“我知道在哪兒。”


    小島杞子看著樹上的羽毛球,幹跺腳。


    “給我下來啊!”


    林決明走過來,說道:“沒必要那麽激動,就一個羽毛球而已。”


    “還不是大林先生你幹的好事,以前我們打球,從來不會飛到樹上的,因為都飛不出院子。”


    “呃……呃……”


    忽然,小島杞子開始打嗝,而且間隔很短,聲音很大。


    “杞子,你看,太激動,出現呃逆了吧。”


    “呃——什麽……呃——叫呃逆?”


    “就是打嗝。”


    “呃……這隻是小問題啦。”


    接著,小島杞子,用雙手食指堵住耳朵,無效,然後捏住鼻子憋氣,還是無效。


    看來世界各地治療打嗝的“秘訣”都差不多,明明沒有互相溝通過,卻奇妙的相似。


    小島杞子準備進屋。


    “我……呃——要去,呃——喝糖水。”


    “喝糖水就能止住打嗝?行了行了,杞子,別亂來了,我來給你紮兩針就好,你這樣一直打嗝,肯定沒辦法繼續打球了。”


    “呃——啊,紮——呃——哪裏啊?”


    林決明指了指眉毛。


    “攢竹穴。”


    如果別人這麽說,小島杞子可不會輕信,可是林決明已經在她心中建立起專業人士的形象,因此他的話非常有說服力。


    “呃——好吧!”


    小島杞子站住不動,然後林決明掏出隨身攜帶的針灸盒,找出兩根麵針,迅速插入她眉頭的攢竹穴,稍微運針。


    “你把之前捏鼻子憋氣的動作,再做一次,堅持久一點。”


    小島杞子照做。


    持續了十幾秒,期間又打嗝兩次,不過她忍住沒讓氣跑出來。


    實在憋不住了,她才鬆開捏住鼻子的手指,然後大口喘氣。


    “好、好辛苦!”她臉色漲紅。


    這時,我妻菊苣已經拿了新羽毛球出來。


    她過來看到小島杞子的眉頭多了兩根針,有點意外。


    “杞子,你這是……”


    “我剛才打嗝,大林老師給我針灸,他說紮這裏可以止住打嗝。好奇怪的治療方法。”


    林決明笑了笑,說道:“你看,你這不是已經好了嗎?”


    小島杞子一臉驚訝,拍了拍胸口,難以置信地說:“咦,怎麽會這樣?真的不打嗝了?”


    林決明伸手將那兩根毫針拔掉,不以為意地說:“沒事了,繼續打球吧。”


    此時此刻,隔壁二樓窗戶。


    神穀隆子抱著已經熟睡的小孩,站在窗戶邊,遠遠望著我妻公寓的院子。


    她雙眼微眯,目光冷淡,表情似乎有些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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