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著金主至上的原則,喜鵲精還是把這個他都已經講爛了的八卦再說了一遍。


    打起精神,講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引人入勝。


    “北海現在的龍王,是一個風流的人。雖然當時為了上位已經娶了另外一個大族的嫡女,但是人到中年卻碰上了那個所謂的真愛,是北海底下的一隻蚌精,那蚌精生得美豔,是難得的好相貌,不過還是比不上九尾狐的美貌。”


    喜鵲精求生欲極強,非常之嚴謹地加了一句補充說明。


    順帶捧了九尾狐族的好顏色。


    這才繼續說道,“而後,龍王不顧王後反對,將那蚌精納入後宮,生下了三皇子。


    而北海大皇子循硯和二皇子循墨是一母同胞的,是王後所出,但是龍王並不喜歡他們二人。


    要不是循硯是長子又是嫡子,能力又強,以那龍王的偏心程度,早就把太子之位給那位草包三皇子了。


    這次循硯失蹤,他們那位父親不知道多開心呢,能把太子之位交給他中意的孩子,隻是沒想到那位一向沒什麽野心的二皇子半路殺出來給他截胡了。”


    說到這裏,喜鵲精也有點不屑,像是看不上龍王的做派,眼裏還透著對循墨的讚賞。


    顧爻聽完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在手上潦草的陣圖上改了幾筆。


    抬手就將陣圖又放進竹匣,加了層禁製封了起來。


    喜鵲精倒是想問顧爻在畫什麽,可是看著顧爻那臉色,他也知道顧爻不會告訴他。


    安靜閉麥。


    顧爻算了算時間,抬頭問了喜鵲精一句,“小喜鵲,離我上次捅了卿衍一劍過去多久了?”


    喜鵲精像是不明白顧爻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但還是思索了一下,恭恭敬敬地回答,“殿下,已經過去大概有三個月了。”


    這三個月有蘇就跟神隱了一樣,雖然不至於跟之前一樣把自家封了,但是也再沒有出去活動過。


    就跟口罩之下,居家隔離似的。


    有顧爻這個煞神坐鎮,除了和有蘇長輩關係比較好的,根本就沒人敢來有蘇。


    生怕惹到了有蘇哪個人,被顧爻提溜著本命靈劍就給捅了。


    那他們找誰哭去。


    顧爻聞言愣了愣,有三個月了嗎?


    他都記的不是太清楚了。


    那卿衍的病應該快好了吧。


    這段時間他養著病,還派人來試探顧爻的態度,都被顧爻給打了回去。


    物理意義上的“打了回去”,那些個來送禮的小仙童小神官,多多少少都是帶著點傷回去的。


    就連那些個送來示好的珍寶,都不知被顧爻摔碎了多少。


    好像渡衡也被氣得不輕,打算請天族的族老出麵呢。


    那,時間也應該快到了吧。


    顧爻看向窗外,窗口的桃花新生了綠芽,春天也該來了。


    正當顧爻想讓喜鵲精繼續講點沒營養的八卦聽聽的時候,顧真風風火火地朝顧爻的院子跑來。


    那姿態,還是那麽的豪放。


    她一把推開顧爻的院門,臉上還帶著笑,“爻弟,爻弟,晚上一起吃飯啊?”


    顧爻在窗邊朝顧真招了招手,顧真也朝顧爻招了招手,笑得開心,笑著就跑過來。


    隔著扇窗戶,顧真把臉湊近顧爻,臉上含著笑,淺淺的酒窩暈開,那張妍麗的臉更顯明豔,倒是比旁邊新開的桃花還要嬌豔三分。


    看得出來應該是恢複得很好。


    “爻弟,有蘇那條冰湖裏的魚,這個時節最為鮮美,皇叔皇嬸去南極仙翁處做客,大哥今日已經去撈了許多條,晚上我們三人熱鬧熱鬧可好?”


    顧真看著顧爻的眼裏滿是忐忑。


    畢竟這三個月,她和大哥也不是沒有邀請過顧爻。


    可是顧爻一次都沒有答應過。


    隻是每天把自己關在院子裏,也不知在幹什麽。


    顧爻看著顧真亮晶晶的眼神,愣了愣,轉而笑開,“好啊,不過我可不會做,就隻能麻煩哥哥姐姐了。”


    顧真聽見顧爻答應,先是愣了一下,轉而才反應過來。


    那張明豔的臉上笑意越深,她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你隻管吃就好,做好了我來叫你。”


    這可是爻弟這段時間來第一次答應他們的邀約,可要好好準備。


    顧爻還未說什麽,顧真倒是先跑開。


    她一邊跑還一邊朝顧爻揮手,“就這麽說好了,爻弟可不要反悔啊。”


    顧爻看著顧真跳脫的背影,也是無奈地笑了笑。


    本來還想問顧真要不要自己那兩壇藏了許久的梅花酒呢。


    算了算了,晚上給他們帶去吧。


    畢竟,這大抵也是最後一次了啊。


    思及此,顧爻眼神黯了黯,眼底交織著的深暗沉寂的光。


    轉頭看向窗外,天光正好,兩朵粉嫩的花苞已經掛上枝頭。


    微風吹過,帶起花枝一陣輕顫,顧爻卻像是被這風冷到了,忍不住掩袖輕咳兩聲。


    他收回目光,抬手關上窗戶,也關住窗外的春色。


    一道窗欞,隔開了屋內屋外。


    窗外桃花新枝,而窗內病骨支離。


    *


    夜間,有蘇。


    顧箋和顧真早已準備好酒菜,就等著顧爻到來。


    這三個月,顧爻把自己鎖在院子裏,他們也不敢去觸顧爻的黴頭,生怕刺激到自家弟弟。


    今日好不容易把人約出來,可要好好開解一下他。


    人未到,聲先至。


    顧爻提溜著兩壇酒,瓷壇相撞間帶出一陣陣清脆的聲響,隨著紅色的衣擺輕搖。


    在靜謐的晚風中顯得格外清晰而悠遠。


    顧真和顧箋聞聲轉頭,看著踏入拱門的顧爻。


    月下含笑的少年,白皙的皮膚在月光下閃著光,紅衣作襯,配上顧爻這慵懶散漫的模樣,倒真有些遊戲人間的意味。


    自竹影中款款而來,美得不似人間客。


    饒是已經看慣顧爻昳麗容貌的顧真和顧箋,都忍不住有一瞬間的失神。


    回過神都不禁在心中誇讚。


    爻弟果真是他們有蘇這一輩最好顏色的。


    這張臉在美人如雲的有蘇,那也是拔尖的。


    顧爻倒是沒有注意到二人一瞬間的失神,笑著拎起手上的酒。


    “兄長和二姐可不要嫌我無用,你們準備了這些個好酒好菜,那我就隻能貢獻出我珍藏的兩壇梅花酒了。”


    聽著顧爻的俏皮話,顧真和顧箋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出聲。


    顧真上前一手接過顧爻手上的酒壇 ,一手拉著顧爻坐下。


    顧爻也任由顧真動作,沒有半分反抗。


    能讓自家姐姐高興一下,有什麽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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