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不死的,竟然不交保護費?”


    江佑和胖子走到被掀翻的攤子前時,正好聽到殺馬特青年揪著蔣校長威脅他。


    “不交,我們擺攤這麽多年,幾時交過錢了?”蔣校長表情堅決,眼裏沒有絲毫恐懼。


    “嘿,你這老頭可真行啊!”殺馬特說著又要扇蔣校長巴掌。


    江佑開口打斷了他:“小夥子,差不多得了。”


    殺馬特看了眼四周,指了指江佑:“叫誰小夥子呢?你這小孩特麽的裝什麽老大哥呢?”


    “他叫的就是你這雞窩頭呢,怎麽了?”


    胖子回應完殺馬特,轉頭誇江佑:“還是柚子你會飆垃圾話,叫這大齡傻缺叫小夥,就跟球場上喊菜鳥叫喬丹一樣,諷刺效果拉滿,依我看啊,這傻缺要破防。”


    殺馬特見胖子特別囂張,從地上抄起一根棍子,走過來點了點他的肩膀:“你這肥豬說什麽呢?”


    胖子這時看見自己送給蔣校長的兩瓶酒碎在了地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猛地將棍子向後一拽,順勢抓住殺馬特的肩膀,一記膝撞重重地砸在他的小腹上。


    這一撞勢大力沉,殺馬特直接跪在了地上。


    胖子彎腰抓住殺馬特的雞窩頭,拍著他的臉說道:“媽了個逼的,老子這種混世太歲都不敢打老師,你算個什麽玩意兒?而且,你這肥豬流竟然還叫老子肥豬?”


    “還有,打架不能留長頭發這種常識都不知道,你特麽出來混了個啥?”


    胖子見攤子前其他幾個小痞子都呆在了原地,威風凜凜地指了指他們:“你們幾個……”


    “草!這兩個是外地的,一起上,打死他們!”胖子還沒說完,小痞子們就大喊著衝了上來。


    喊口號的小痞子衝得最快,江佑等他第一個衝到跟前時,抬腳就將他踹飛出去一米多遠。其他小痞子見狀立馬愣在了原地。


    “趕緊給老子滾蛋!”江佑也是不願多生事端,畢竟自己和胖子對山旮旯鄉這邊人生地不熟的。


    “你們兩個有本事在這裏等著!”


    幾個小痞子扶起殺馬特,然後如鳥獸散,其中一個還忘回頭威脅兩個人。


    “小夥子,趕緊跑吧,這小孩他爹是給我們山旮旯鄉的土霸王看礦的。”旁邊有好心人提醒道。


    “老爺子,我看您鼻子流血了,要不要去衛生所看看?”江佑見蔣校長鼻子出血,關切地問道。


    “謝謝二位,山裏人命賤,這點傷不足為慮。”


    蔣校長顧不上止血,蹲在地上收拾自己被掀翻的攤子,看著被倒在地上的蜂蜜和幹菜,一臉心疼。


    路胖子把江佑拉到一旁:“這兩罐,咱倆一人買一罐回去,你送我媽,我送你媽。怎麽樣?”


    見江佑點頭,路胖子蹲下幫著蔣校長收拾:“老爺子,你這蜂蜜是野生蜂蜜嘛?”


    “不算野生的,我兒媳婦養的蜂。”


    “那也是純天然的唄?我媽失眠,正好想找這種純天然的蜂蜜,開個價,這一罐怎麽賣?”


    蔣校長連連揮手:“錢就算了,煙和酒我也不能白拿,這蜂蜜送給你們了。”


    “爺爺,吃飯了。”


    胖子正準備拒絕,結果卻被這銀鈴般的嗓音給吸引了注意力,然後他的表情變得呆滯了起來。


    江佑順著胖子的目光望去,第一眼看見的是一輛26自行車,和車把手上掛著的鋁製飯盒,再看過去,原來是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姑娘。


    平心而論,這個織著麻花辮的女生談不上如何好看,但眼神格外清澈,渾身上下充滿了一股被山林大地溫養出來的活潑之美。


    “爺爺,你怎麽了?”女生撐住自行車,向瘦老頭兒跑了過來,見路胖子在幫著收拾攤子,狐疑地問道:“是你們把我爺爺弄成這樣的?”


    “不……不……”


    見胖子好像有點迷失自我,江佑無奈打斷了他:“不是我們,是一夥小痞子,我們是外地來擺攤的。”


    “啊?對不起!”麻花辮女生聞言連連道歉。


    江佑指了指兩罐蜂蜜:“請問一下,姑娘,這兩罐蜂蜜怎麽賣?”


    “說了,不要錢。”蔣校長頗為固執。


    江佑無奈地笑了笑,蹲下來一起收拾爛攤子:“老爺子,我倆是學生,暑假出來擺攤的,想用自己第一次賺的錢買東西送長輩的。您這一句不要錢,我們拿回去了,這不等於是您送我們長輩東西了?”


    江佑這番話,倒是把蔣校長給說住了。好半晌他才說道:“那就10塊錢一罐吧?”


    “老爺子,您這價格就不厚道了啊。”


    “怎麽不厚道了?”麻花辮女生聽到江佑這話不高興了。


    “我倆第一次賺錢,回去跟我媽說我送了10塊錢的東西給你,我媽會怎麽想?”


    這時候江佑見旁邊有個攤子上也有蜂蜜,走過去問了句:“老板,你這蜂蜜多少錢一斤?”


    “30一斤。”


    江佑得到答案走了回來,問麻花辮:“我看這一罐蜂蜜得四五斤的樣子?這樣吧,150一罐行不行?”


    “不行,這價格太貴了。”


    見蔣校長還要說什麽,江佑又說道:“老爺子,您聽我說,市裏的蜂蜜三四十一斤,好多還是摻假的。您讓我用這個價格買到這種純天然的蜂蜜,就等於幫了我的大忙了。胖子,先把蜂蜜搬走。”


    江佑和路胖子將蜂蜜直接搬走,然後不由分說地將三張紅票子塞到了麻花辮女孩手中。


    這時候蔣校長也把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收拾好了,江佑看著這些幹菜,突然想到了什麽,拍了拍胖子:“秦政的姐姐是不是新開了個飯店?”


    “是啊,生意還挺火的,怎麽了?”


    江佑一臉壞笑:“你說,咱們在這進一批山貨,賣到他姐的飯店去怎麽樣?”


    胖子有點迷糊:“怎麽賣進去?”


    “你給秦政打個電話,就說咱們在山旮旯鄉進了一批純天然山貨,隻要能賣進他姐的飯店,利潤咱倆跟他五五分賬!”


    胖子摸了摸下巴的胡茬:“我覺得他應該會幹,這小子最近談戀愛了,肯定缺錢,我這就打電話問他。”


    胖子剛拿出手機,就聽見有人在喊:“爸,就是這個兩個外地的不交保護費,還打我們!”


    兩人抬眼望去,剛剛那個殺馬特和他的那堆小弟,竟然領著個中年老炮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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