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毛勝偉的話,會議室騷動了起來。


    楚強問毛勝偉:“你們都看過了?”


    毛勝偉點了點頭:“看過了,確認無誤……”


    隻聽得“嘩啦”一聲,大家順著聲音看去,原來是高岩起身帶翻了凳子。


    高岩臉色鐵青,快步來到毛勝偉和楚強身邊,就要將電腦拿過來,高嶽伸手製止了他。


    就在這時,收到消息的趙劍和羅正也正好趕回了會議室。


    楚強看向高嶽:“高副廳長,你看這錄像,咱們是不是找個小辦公室……”


    大家這才發現,高嶽麵色陰沉得可怕,良久,高嶽才說道:“就在這裏放!”


    楚強猶豫道:“可是……”


    高嶽目光失焦地看向外麵,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什麽可是,放吧……”


    楚強聽到這話,又看了眼其他人,見大家都沒有反對的意思,立即安排姚賀春打開投影,將錄像投放了出來。


    通過投影幕布,會議室裏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顧春華的整個遇害過程。在錄像裏可以清楚地看到,從被寡婦用弩箭暗算開始,到張磊和青龍捅刀,顧春華的臉上都很平靜。


    即使楊衛紅拿刀割穿了他的喉嚨,他始終都沒有屈服,沒有求饒,沒有一絲絲的軟弱和動搖。


    江佑不忍再看下去,他開始觀察會議室其他人的表情。


    此時的高嶽咬著牙關,麵色鐵青。楚強的眼眶通紅。作為養子的岩恩緊握成拳的雙手青筋畢露,作為弟子的高岩全身顫抖。


    江佑感覺自己的眼眶有點濕,他收回目光,抬起了自己的臉。眼睛卻恰巧看見了葛存文搬起石頭,砸向顧春華的那一幕。


    江佑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此時的錄像播放完畢,耳朵裏傳來的是死一般的安靜。


    片刻之後,楚強的聲音打破了會議室的沉寂:“大家都看過錄像了,但是元凶首惡已經潛逃,大家有沒有什麽看法?”


    岩恩深呼一口氣,覺得心髒好受了些,這才站起來問道:“抱歉打斷一下,楊永紅和葛存文到底怎麽跑的?誰能跟我說一說?”


    江佑看得分明,此時岩恩的掌心和指甲裏都是血,這分明是剛剛握拳太過用力導致的。


    楚強指著剛剛挨罵的那幾個人:“對,你們都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毛勝偉舉起手來:“我們在楊永紅的別墅裏,發現了一條地道,通向他家屋後的另一棟別墅。”


    “淩晨四點多的時候,屋後這棟別墅門前有一輛送牛奶的車子開過,初步判斷楊永紅就是那時候上車逃跑的。”


    江佑搖了搖頭,忍不住開口說道:“也有可能從屋後這棟別墅的後門跑掉的,建議看看附近的幾棟別墅的業主的監控吧。”


    聽到江佑的話,毛勝偉有所意動:“你是說?”


    “我懷疑送奶車也是幌子,他家的別墅附近我去過,如果警方監視他家的話,屋後這棟別墅的大門也在視線範圍內,但後門不在。”


    毛勝偉聽完江佑的分析,也不猶豫,而是立即跟手下說道:“再去一趟那邊,找附近的業主看看有沒有安裝監控的。”


    既然開口了,江佑也就收起了之前韜光隱晦的心思,他抬手製止了想要開口的岩恩,單刀直入地看向剛剛挨罵的那群偵查員,問道:“葛存文那邊又是怎麽跑的?”


    楚強指著一個年輕人說到:“代鎮國,你來說!”


    被換做代鎮國的年輕偵查員猶豫了一下,難為情地回答:“不知道……”


    “什麽?怎麽就不知道呢?你說說,怎麽回事!”


    代鎮國回憶了一下,說道:“我們昨天白天開始就一直跟著他,從博天大廈,一路跟著他回到自己家裏。”


    程國璋接過話頭:“可我帶隊進去抓他的時候,他家隻剩下幾個保鏢,和幾個女人,根本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江佑正要開口,程國璋猜到了他想問什麽:“他家的屋子裏也沒有地道和其他通道之類的,這中途也沒有任何人進出過。”


    密室逃脫?江佑想到了這個詞,突然就覺得事情變得有點意思了。


    他來回踱步了好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他看向剛剛的代鎮國:“葛存文昨晚從博天大廈出來的時候,你們有沒有確認過是他?”


    “確認了的。”代鎮國好像覺得江佑的這種質疑有點太瞧不起自己了,臉上的表情變得頗為不善。


    江佑視若無睹,接著開口問道:“那你們看過正臉了?”


    “雖然戴著帽子,但我們看到了正臉,是他沒錯。”


    “他出來博天大廈後,是直接回家了?中間有沒有去過哪裏?”


    “他中途去了金元會所一趟,沒幾分鍾就出來了。”


    “那他出來的時候,你們看到他的正臉了麽?”


    “隻看到了側臉,但也可以肯定是他本人。”


    江佑笑了起來:“從金元會所出來的那個,不是葛存文。”


    代鎮國不太確定地問道:“這怎麽可能?我們明明都……”


    “你們去看看葛存文家裏的那幾個保鏢,有沒有人的臉型、或者側臉,還有身高都跟他比較相似的。”


    “偷天換日,好手段!真不愧是博天的軍師。”江佑忍不住誇道。


    聽到江佑的說法,代鎮國看了一眼程國璋,程國璋沒好氣地嗬斥道:“看著我幹嘛!還得等我給你批手續寫條子啊?快去啊!”


    見江佑三言兩語就弄明白了楊永紅和葛存文的脫身方法,高嶽和楚強,還有羅正和趙劍等一眾警界大佬都是微微頷首。


    高嶽突然起身,會議室裏的眾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高嶽環視在場眾人一眼,擲地有聲地說道:“我知道,你們很多人已經不眠不休了好幾天了!”


    “但是,五年前,我們的同誌、我們的戰友,被人以最殘忍的手段殺害了!”


    “整整五年,凶手都在逍遙法外,整整五年,凶手就在我們眼皮底下!”


    “這是因為上天在眷顧他們嗎?不是!是因為我們失職!我們無能!我們眼瞎!”


    “現在,元凶首惡已經潛逃!大家告訴我,你們能放過他們嗎!”


    “不能!”會議室裏眾人的齊聲回答道。


    “那好!”


    高嶽憤怒地說道:“楚強!立即組織全市警力大搜捕!我要不惜一切代價!抓住楊永紅跟葛存文!以慰老顧在天之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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