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睡了靈兒,這才來到書房,看著小雲奮筆疾書,長舒了一口氣。


    小雲:“睡了?”


    杜安:“恩,這麽些年了,第一次覺得這麽難哄!”


    小雲:“事情指向河北,我覺得有些蹊蹺,怕是咱們被人算計了!”


    杜安:“我覺得也是,為什麽偏偏是河北,下午的時候,王楚楚話說了一半,事情不會像現在看到的這麽簡單,不過沒事,我會查清楚的,如果誰要算計咱們,我就不玩兒了,翻臉,無情的翻臉。”


    小雲:“不至於,靜觀其變吧,看看誰會冒出來挑事兒再說,如果隻是巧合,那就算了。”


    杜安:“算不了,靈兒肯定是要去河北的,事情肯定會鬧大,現在李世民已經開赴河北,劉黑闥也陳兵邊境,到時候怕是會弄巧成拙,真讓靈兒打穿了兩方的陣營,咱們五裏坡就成了眾矢之的,想安穩也安穩不了了!”


    小雲:“不礙事,如果大家都不裝了,那就直接跟他們全部開戰,我有信心一個月內做出火藥桶,炸死他們。”


    杜安:“好了好了,別提火藥的事兒,那東西先捂著吧,別動用。”


    小雲:“知道了師父,這不是還沒急眼嘛!”


    杜安:“不行,我得做些準備,雲,你想要個靈兒那樣的鐲子嗎?”


    小雲:“想啊!哪兒找的?”


    杜安:“出去半年,在隕石坑裏發現了一些東西,不過嘛,你能頂得住嗎?”


    小雲:“頂住什麽?”


    杜安:“靈兒的鐲子剛戴上的時候會很難受的!”


    小雲:“沒事,戴個鐲子能多難受!”


    杜安一揮手,一顆閃著微光的砂礫出現,閃動間變得碩大無比,手掌按上去,慢慢熔化,等待許久,拉住小雲左手,熔化的金水直接繞向小雲手腕,周圍瞬間撐起屏障,尖銳的嘶叫充斥屏障,小雲表情扭曲,雙眼充血,身上的氣息變得異常狂躁,杜安趕緊抱住小雲,安慰道:“不要對抗,不要對抗,把它當做喵仔,輕輕撫摸,……”


    次日一早,靈兒早早起來,來到廚房,果然,師父早就起來了,洗漱完畢,跟牙婆打了招呼,坐下等湯涼一涼。


    小雲:“靈姐,我陪你去吧,外麵人狡猾的很!”


    靈兒:“你氣息不穩啊?”


    小雲沒說話,抬起左手,晃了晃,靈兒瞳孔縮成針眼,伸手抓住戴鐲子的左手,一股磅礴真氣衝進小雲體內,小雲麵色開始潮紅,額頭冒出大滴大滴的汗水,手腕上的焰紋快速消退。


    靈兒:“你真笨!”


    小雲差點一口氣上不來,隻能支支吾吾半天,說了很多個我字。


    杜安:“好了,吃飯吧!靈寶,要不,師父陪你去吧,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麵不安全!”


    靈兒:“沒事的師父,讓龍大叔給我指指路就行,你去了肯定得給那些惡人求情,在家陪著小雲吧!”


    吃過飯,天剛大亮,靈兒往學堂走去,杜安詫異了許久,怎麽去學堂了,不是應該整頓馬匹準備出發嗎?慢慢跟上去,龍傲天已經準備好了馬匹,看杜安過來,準備行禮,杜安一揮手,跟著進了學堂。院子裏站滿了學生,隻看靈兒站在桌子上,大聲喊道:“兄弟們,有人欺負咱五裏坡該怎麽辦?”


    “打他!”


    “兄弟們,如果那些人在千裏之外,怎麽辦?”


    “去打他!”


    “兄弟們,一千裏路,非常遠,非常苦,非常累,你們還願意去嗎?”


    “願意,誓死追隨老大!”


    杜安和龍傲天對視一眼,杜安又是昨晚的無奈表情,趕緊跑到桌子前,拉住靈兒,問道:“靈寶,你要去河北,師父不反對,他們都還小,幫不上你的忙的,隻會拖累你的行程,你得三思啊!”


    靈兒掙脫杜安的拉扯,繼續大聲說道:“兄弟們,師父說你們幫不上忙,我相信他老人家說的對,家讓人進了,人擄走了,年齡不是怯戰的理由,有一天,咱們身前的長輩全部戰死,需要咱們站出來,抵擋住敵人的進攻,你們會退縮嗎?”


    “不會!”


    “有一天,咱們五裏坡的大門被攻破,你願意拿起刀,陪著你的父親拚殺嗎?”


    “願意!”


    “有一天,你是最後一個士兵,我最後一個兄弟,你願意繼續為我,為五裏坡拚殺嗎?”


    “願意!”


    “有一天,百萬大軍圍城,戰敗了,你的阿娘,阿姐,都得做奴隸,父親兄弟都被砍殺,你會站出來跟百萬大軍拚殺嗎?”


    “會!”


    “今天,我的兄弟們,你們拿不動大刀,騎不穩戰馬,你們願意追著我的步子,開始第一場征戰嗎?”


    龍傲天拉住杜安,往外退了退,示意杜安放心!繼續看著一群孩子激昂的呐喊。林夫子站在廊下,讚賞的捋著胡子。昨晚安排好的人陸續聚集到學堂門口,每個人都背著巨大的背包,排列整齊,無聲列隊,隻有人和馬匹呼出的白氣不規則的飄動著。


    看著一群孩子衝出來,直奔馬匹而去,龍傲天對著杜安微微一笑,迅速上馬,一勒韁繩,人立而起,純黑的馬匹打了幾個響鼻,重歸平靜。看著紛紛爬上馬匹的半大孩子,眼眸中充滿讚賞。


    龍傲天:“兒郎們!”


    “吼!”紛紛抽出刀劍,路過頭頂,大聲呼吼!


    龍傲天:“父輩的榮光不再照耀,現在是我等建功立業之時,不為哪個君王,不為哪個勢力,隻為家人安寧,兒郎們,上馬!”


    “吼!”眾人紛紛將馬上的半大孩子拽下來,爬上馬匹,這些半大小子跟成年之人完全沒法對抗,不過意外很快發生,青兒被拽下來,摔了個狗啃地,冷哼一聲,直接起身,拽住馬上之人,直接上了馬,抓住背包帶,摟住脖子硬給拽了下來,咚的一聲落地,很快又起身上馬,拉住韁繩,快速跑開,林夫子站在學堂門口,大聲叫好,給自己這個弟子大聲喝彩。其他人有樣學樣,紛紛拉扯馬上之人,多數人都跑開了,柳豐在幾個孩子的幫助下,奪得了馬匹,柳豐上馬,迅速控製,任對方如何追,也無濟於事。


    龍傲天:“好了,輸了就要認,交出物資,在家好好練習武藝!”


    “是!”


    靈兒有樣學樣:“沒馬的都在家好好練習武藝,以後有的是機會!別哭唧唧的,讓人笑話!”


    “哈哈哈……”一群人聽了這話,莫名覺得好笑。


    龍傲天:“孩子們,以後的天下都是你們的,有的是機會!出發!”


    杜安看著百十匹馬快速衝出五裏坡,內心百感交集,靈兒才十歲出點點頭,就有這樣的脾氣,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自己是不是太慣著了,可她就是這樣的人,如果沒了這股子豪氣,她就是一副軟塌塌的軀殼,唯唯諾諾一生,哎,慢慢來吧!


    單雄信拍了拍杜安的肩膀,說道:“擔心什麽?”


    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自己身後的單雄信,答道:“擔心什麽?是怕孩子挫了銳氣,年齡太小,很多事看不明白。”


    王楚楚:“先生不必擔心,有龍兄弟在,沒事的。”


    林限之:“是啊,我看這群孩子都英氣不凡,這個年歲就能如此豪氣,即便隻有一兩個能跟上隊伍,也值得驕傲了。”


    杜安:“恩,劉黑闥那貨手黑的很,一般人都弄不過他,我得跟著,免得真出亂子。”


    眾人看著杜安離去的身影,不禁歎息。


    林限之:“比我強,兒子當初要從軍,我不願意,可倆小子還是跑了,年輕人就要有年輕人的樣子,他們像洪水一般,堵是堵不住的,世人都為自己博前程,靈兒這孩子比他們強,為了大家願意遠赴千裏,為大家討一份公道!”


    王楚楚:“討?你怕是不知道先生為人吧,即便是討,也得別人跪著應承。”


    林限之:“我與他認識這麽久,並未覺得他會如此霸道,倒是靈兒,為人處世倒是不容人質疑。”


    王楚楚:“嗬嗬,咱們走吧,事情多的很呢,昨天的事還得繼續弄。”


    單雄信:“孩子是找到了,事兒遠遠沒完啊,這些短處都得填平才行,不然再發生了這事,我這個武教習也別做了。”


    林限之:“與你何幹?”


    單雄信:“哈哈,確實沒多少幹係,我能睜著眼裝聾作啞?”


    王楚楚:“走吧!”


    書房


    小雲怔怔的坐在書桌前,看著眼前的鐲子,杜安來到身邊都沒有發現,早上靈兒的一句你真笨讓自己產生了巨大的懷疑,感受著磅礴的真氣進入身體幫忙梳理鐲子帶來的燒灼感覺,能夠明顯的感覺到確實是同源的力量,可自己的真氣弱的像是燭火,靈兒的卻強大如洪水,磅礴卻沉穩,難道自己對真氣的蘊養真的如此差勁?


    杜安:“想什麽呢?”


    小雲回過神來,趕緊說道:“哦,沒,靈姐走了?”


    杜安:“恩!”


    小雲:“咱們什麽時候走?”


    杜安:“不急,下午再說吧,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小雲:“師父,我是不是真的很笨,這才一個月,我倆的差距已經明顯到不可同日而語的地步。”


    杜安:“哎,說實話啊,我對這股力量的認知還不如你們,我也是這半年才發現的,讓你們修習,算是實驗性質的,我也有自己的困惑,我試過了,我不能使用,我的身體天然對這種力量排斥,在雪山的時候,我發現這種力量可以修複受損的肉體,其實我就觀察了一隻雪豹,得出了能夠修煉的結論,我知道草率的下結論不對,可沒有別的辦法佐證結論,隻能拿你們實驗,你倆背鉛坨的時候,我試著引動這股力量,確實是有用的,這才毅然決然的無限加重你倆的訓練,這才有了昆侖山之行,好在你倆挺過來了,真不知道如果你倆夭折了,我以後該怎麽辦!哎......”


    小雲:“師父,不必自責,都是命,挺過來是命,挺不過來也是命,我認!”


    杜安:“好孩子,命不命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不能讓你倆出事,我跟單雄信是一個地方的人,有一樣的脾氣,應該叫一樣的人文底蘊,通俗講,叫爛好人,容易相信人,容易意氣用事,酒桌上誰說一句咱們以後是兄弟了,就能信了人家的鬼話。”


    小雲:“哈哈,您不喝酒呢!”


    杜安:“哪有不喝酒的男人,都是喝傷了才這樣的,哎,扯遠了,靈兒天生對這種力量親和,這是她的天賦,你呢,很聰明,這也是天賦,但是呢,對於這種力量來說有可能是詛咒,你對力量有成見,你覺得它應該是怎樣的,所以以為它是怎樣的,這是不對的,武道講究的是道法自然,你越親近自然,自然就越親近你,說出來呢,很像羅圈話,可真實情況不是的,這不是羅圈話,這是規律,你親近力量,和力量親近你,是兩件事,有相關性,沒有必然性,比如力量運行到某個穴位,主要就是撕裂,製造疼痛,這是錯嗎?這就見仁見智了,整體看有益,那就是對,後續還會繼續疼嗎?不一定,總之,有千奇百怪的感受,你能說每種感受都是無用的嗎?也不見得,最後得出的結論往往天差地別。我認為靈兒更野性一些,把這股力量當做羊群去放養,有不聽話的直接宰殺,留下聽話的,至於哪隻吃飽,哪隻沒吃飽,根本不關心,至於這種方式對,或者不對,我也說不清楚,我並沒有合適的辦法介入,去深入了解。”


    小雲:“我似乎明白了一些。”


    杜安:“這說明你更糊塗了。”


    小雲:“難道不應該明白嗎?”


    杜安:“不是啊,體會是說不出來的,能說出來的都是有誤差的,誤差有多大,誰也沒法界定,你沒法套用靈兒的方法,這是跟武藝完全不一樣的東西,武藝是物理學的總結,是發現訓練合理的發力方式,擊打方式,擊打位置,位置反應。這種類似真氣的東西完全不遵循這種規律,它的發生轉移根本不是物源性的,而是意源性,一旦牽扯到意誌,事情往往都會很扯淡,你懂我的意思吧,你從生活中總結的那些規律都是負累。”


    小雲:“我應該做的根本不是糾結差距,而是安心蘊養真氣,難怪靈姐天天不是吃就是玩兒,比我專心修煉還厲害,是她的心境貼合了真氣的韻味啊!”


    杜安:“是吧,這應該叫傻人有傻福!”


    小雲:“哈哈哈,是啊,傻人有傻福!”


    杜安:“哎,咱倆跟過去看看,家裏有事要安排的話,你早點弄完。”


    小雲:“你自己去不是更方便?”


    杜安:“你不想摸摸高精狙?”


    小雲:“可以嗎?哇哈哈哈,真的可以嗎?我早就想了呢!”


    杜安:“那玩意兒響聲太大,加了消音也挺大的,五裏坡全是小孩子,還有膽子小的婦人,天天打槍,或者放炮會嚇到他們的。”


    小雲:“我覺得你是怕子彈沒目標吧,誰會攔路,我直接一梭子!”


    杜安;“狙擊槍沒有一梭子,你說的是步槍,機關槍。”


    小雲:“哦,嗬嗬,咱們找個野山頭練練?轟兩炮?”


    杜安:“你弄的煙花不是試過了?太多熱武器隻會增加傷亡,還是悠著點好,沒有工業基礎不行,先摸索道路吧,咱們五裏坡隻是個實驗室,把重工業,輕工業的核心部件做出來,等你的事解決了再正式投產,到時候就不是幾百人幾千人的事兒了,要惠及幾百萬,幾千萬人的。”


    小雲:“天下也沒這麽多人吧?”


    杜安:“你沒有這兩年的人口數據嗎?別說你沒做模型!”


    小雲:“做了,不過我不是特別信我的模型!”


    杜安:“為什麽?”


    小雲:“按我做的模型,最多五年,中原人口要過億!三十年破十億!那可是十億啊,那不到處都是人啊!”


    杜安:“醫療衛生,糧食生產,工業品供給,都考慮進去了?”


    小雲:“是的,夭折率低於百分之一,自然衰老,生病,意外,也就是一點幾,跟三點幾,四點幾的生育率相比,哎,數學,真是讓人費解。”


    杜安:“或許,十億用不了三十年。”


    小雲:“中原這麽多人,怎麽辦啊?到時候交通,資源,都是壓力!”


    杜安:“世界這麽大,到處去看看嘛!”


    小雲:“擴張?”


    杜安:“對啊,李世民手底下那麽多能人,往外打唄,總不能天天跟我打吧,我可是沒時間陪他玩的。”


    小雲:“劉黑闥不能用?”


    杜安:“可以用啊,這不得看劉黑闥怎麽想嗎,到時候打的山窮水盡,看他服不服吧,若是真服了呢,留著帶一路軍隊也行,如果天天想著做皇帝,那就隨他去吧,不管他!”


    小雲:“這次讓龍大叔帶了行軍帳篷,羊毛和棉花混紡的布料,試試效果,軍用的東西,還是得行軍才有真實的反饋,五裏坡搭了帳篷,當個寶似得,得不到有用的信息的。”


    杜安:“做防火了嗎?”


    小雲:“阻燃劑做不出來,所以,有可能火燒連營!”


    杜安:“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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