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並沒因為張素梅的咆哮就改變自己的態度,她眼神冷漠,語氣平靜的問道。


    “張素梅,你覺得錢一定就是好的嗎?”


    張素梅沒說話,但表情裏卻帶著疑惑,顯然不明白季初怎麽突然把話題從病死的女嬰身上扯到錢上。


    不等她跟上自己的腦回路,季初就自顧自的說道:“在你看來,肯定很好,因為販賣嬰兒得到的錢,讓你兒子從幼兒園開始,就上著你們當地的貴族學校。”


    “可你永遠不會明白,爛泥就是爛泥,即便你花再多的錢,你兒子的成績始終提不上去,而且他還經常在學校鬧事,小學,初中,高中,都分別被退學過一次。”


    “後來他高考失利,你們為了疏通關係,花了80萬,把他送去一個離家比較近的名牌大學。”


    “不過讓你失望的是,你兒子在大學依舊我行我素,不僅如此,仗著你們管不著他,他泡酒吧的次數遠比出現在學校的次數還多。”


    “然後他就看中了一個在酒吧裏推銷啤酒的姑娘。”


    聽著不為外人所知道的事被手機裏的神秘人像倒豆子一樣倒出來,張素梅心裏說不慌是假的,尤其是季初說到推銷酒的姑娘,她立即發出尖銳爆鳴。


    “她是自願的,我兒子沒強迫她,是她自願的,自願的,她就是看中了我家的錢!”


    張素梅的不打自招讓一旁沉默不語的羅生皺起眉頭,他給身旁的小警官打了個手勢,讓他出去調查,自己則將這件事給記錄下來。


    季初冷哼:“那小姑娘自願什麽?她去酒吧打工,就是為了給尿毒症的媽媽賺每個月的透析費用,還有之後換腎的費用。”


    “那段時間,你兒子的輔導員跟你說你了你兒子的情況,你和你老公基本將他的生活費給壓製的死死的!”


    “你兒子沒錢,又天天跑去幹擾人家工作,害的小姑娘連著丟了兩個月的全勤,以至於她不得不壓縮出睡覺的時間來多打一份工來維持!”


    “你兒子當時在想什麽呢?他在想我天天來找你,我對你這麽好,你卻天天躲著我!”


    “終於,在小姑娘又一次拒絕他,並希望你兒子別再來打擾後,他感覺麵子被拂,就找人把她強行擄進巷子裏,和他4個狐朋狗友一起輪奸了她!”


    張素梅大吼:“你在汙蔑!明明是那小賤人見我家有錢,想靠這事上位,但我怎麽可能讓一個混跡酒吧的小太妹進我家門?”


    “你說我兒子和他那些朋友輪奸她,那她事後為什麽不報警啊!”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張素梅的倒打一耙讓季初大開眼界:“為什麽不報警?”


    “因為你兒子說你是婦產科主任,和她媽媽所在的醫院有合作,隻要他動動嘴,就能讓她媽媽好不容易等來的腎髒資源落到其他人手裏!”


    “其中一個畜生,還用手機拍下他們玷汙那小姑娘的視頻,他們警告她,一旦報警,他們坐牢前,一定會把視頻傳到網上!”


    季初說著,看向羅生:“羅警官,如果可以,你希望你能聯係川安市派出所,去抓一個叫賀建茗的男人,在他臥室東邊的書架上有一本《人間失格》,裏麵被挖空的部分,就藏著當年錄下視頻的手機,裏麵有這5個畜生犯案到威脅的全過程!”


    羅生上一秒還在心裏感慨時隔多年沒證據不好定案,沒想到下一秒季初就把證據以及證據的位置給講了出來,真是瞌睡送枕頭。


    隨著羅生站起身,張素梅急的不停用戴著手銬的手捶著桌子,發出清脆的聲響。


    “不!我兒子很乖的,你們別抓他,你們別抓他,你們要是把他抓了,他這一輩子就毀了!”


    和外頭人叮囑後的羅生聽到張素梅的話,憤怒的轉過頭,他厲聲嗬斥道:“他這輩子毀了?被你賣掉的那些嬰兒,還有那位被你兒子玷汙的姑娘,難道他們的一輩子就沒有被你們毀掉嗎?”


    張素梅無法反駁,隻能死死盯著前方的手機,不停詛咒著季初。


    “我兒子要是坐牢,等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要你不得好死!”


    季初巴不得張素梅趕緊做鬼,現在披著這身人皮,她還真有點不好下手。


    “那姑娘之後懷孕,由於沒錢打胎,再加上她媽媽透析的費用都需要她來賺,為了不讓別人看出來,她就勒著肚子,一直打工到孩子快出生。”


    “後來羊水破了,她實在沒辦法,就去找了你兒子,你兒子怕她出事,自己要倒黴,就告訴了你醫院的地址,讓她去找你。”


    “但她打了很多電話,你都沒接,最後她在醫院一個偏僻的廁所把孩子生了出來,也就是你從保潔員手上花100買來,最後被你弄死的那個。”


    “比較巧合的是,那孩子的父親,正是你兒子。”


    張素梅聽完臉色煞白,當時她因為那孩子和自己兒子剛出生時長得很像而動了惻隱之心,但那群人催促她說要再要一個孩子,為了完成任務,她就狠了狠心把這個孩子賣出去,誰料最後被那群人給發現孩子生了重病又退了回來。


    事後由於被罰了錢,她怒火上頭,狠心把女嬰給弄死了,沒成想她弄死的竟然是自己親孫女。


    “另外再告訴你一個消息,你自以為給自己兒子千挑萬選的良配,其實在外有情人,你兒子大學瞎玩虧空了身體,做試管都找不到一顆有活性的精子,你的孫子,是你兒媳婦和別的男人生的,虧你還當個寶。”


    “可以說,那個女嬰是你兒子唯一的血脈,但她卻被你親手殺死了!”


    張素梅隻覺得大腦一陣轟鳴,她直愣愣的看著季初,接著重重的朝後靠去。


    季初嘲諷的笑了笑:“不義之財哪怕得到手,也會從另一個地方流出去,回到一開始我問的問題,你覺得錢一定就是好的嗎?”


    “你說羅警官他們不能抓你兒子,說這樣會毀了他一輩子,但毀掉他一輩子的,明明是你們。”


    “如果不是那些人販子鼓動你犯罪,如果不是你毫無節製的給他零花錢,讓他以為錢可以買通一切,又怎麽會發生後來的悲劇!”


    張素梅沉默,完全沒了之前瘋狂掙紮的狠辣!


    季初身體微微向前,語氣裏帶著蠱惑:“現在你能交代與你合作的那些人販子的消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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