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兩人一路聊著,不知不覺走到了村口。還沒進村,便聽到了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呦,這不是小艾嗎?怎麽,你老公羊癲瘋就好了?這麽快就出院了?”


    兩人循聲望去,是一個身材瘦高的年輕小夥子,手裏拎著一個裝滿蔬菜的籃子,正邁著大步朝他們這邊走來。他的臉上掛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眼神裏滿是挑釁。


    祁小艾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這人也是村裏的一名知青,名叫秦華。在祁小艾與方卓結婚之前,秦華一直對她各種獻殷勤。然而,當大家都知道方卓和祁小艾結婚後,秦華的態度便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方卓緩緩的走上前去,一邊微笑著一邊擼著袖子。看著樣子,是想打人。


    “秦華,我這人呢,脾氣容易暴躁,一暴躁就容易發病。醫生說了,讓我不要情緒激動。”


    秦華看著方卓擼起袖子,不禁咽了口唾沫,腳步也不自覺地停了下來。他原本隻是想嘲諷幾句,沒想到方卓的反應會這麽大。萬一真的因為情緒激動而發病,那自己怕是要被訛上。


    “那個…方卓,你…你冷靜點。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沒別的意思。”秦華結結巴巴地解釋道,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方卓看著秦華那慌張的樣子,心中不禁暗自發笑。他其實並沒有真的想打人,隻是嚇唬嚇唬秦華而已。他知道,對於這種小人,隻有讓他害怕,才能讓他閉嘴。


    “秦華,都要回城了,別臨走時沒事找事。”方卓說著,又向前走了幾步,逼得秦華不得不後退。


    祁小艾在一旁看著,輕聲說道:“方卓,算了,別跟他一般見識。”


    方卓點了點頭,說道:“好,聽你的。”


    說完,他轉身拉著祁小艾的手,大步走進了村裏。留下秦華一臉錯愕地站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來。


    祁小艾與方卓並肩走進家門,方卓從口袋裏拿出一百元,他細心地數出三十元,然後將剩下的七十元遞到祁小艾的手中。


    一百塊是借的,償還時間比較長,方卓已經有了打算,先把吳老二的事情解決了,再想辦法改善生活。


    “這些錢你拿著。”


    祁小艾微微一愣,隨即搖頭道:“在村裏都是男人當家,錢還是你管吧。”


    方卓淡淡一笑,說道:“男主外,女主內。錢放在你那裏,我更放心。如果以後需要用錢,我再找你要就是了。”


    祁小艾聽著方卓的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深深地看了方卓一眼,然後默默地點了點頭,接過了那七十元錢。


    “你去收拾一下房間,我來做飯”方卓說道。


    祁小艾應聲而去,開始忙碌地收拾房間,而方卓則轉身走向廚房,準備開始做飯。


    他打開米缸的蓋子,裏麵空了,一點也沒剩下。昨天因為在醫院,一夜不在家,家裏的米就被人偷了。


    此時,祁小艾慌慌張張的從臥房跑了出來。


    “方卓,家裏招賊了,糧票布票都不見了。”


    “米也沒了,特麽的,哪個王八蛋幹的?”方卓氣得破口大罵。


    方卓臉色鐵青,祁小艾走了過來,安慰道:“別生氣了,昨天我們都不在家,肯定是夜裏來偷的。青磁窯這麽小,沒有證據,算了吧!”


    人窮,就活該被人欺負嗎?方卓心中氣不過,這件事,他猜也能猜到是誰幹的。昨天老支書找人湊了七塊來錢,這些都得吳大壯來承擔,要說家裏招賊,他的嫌疑最大。


    “不行,我去借點米,順帶去找一下村支書,你在家,燒點水,看一下小偷有沒有留下什麽證據。”


    祁小艾也知道誰最有可能來偷,但卻是沒有辦法,別人死不承認,又能如何?


    方卓拿著空米缸,走出了家門。他先是到鄰居家借了點米,然後徑直走向了村支書的家。


    村支書正在家裏抽著旱煙,一旁的村會計正在統計村集體田畝和山地,再過幾天,就要開始抽簽了。


    方卓沉著臉,從門外走了進來。


    老支書看著方卓,明顯愣了一下。昨天還在醫院裏,今天怎麽就出院了?


    方卓也是開門見山,說道:“老支書,我家昨晚上招了賊,米,還有票據全部被偷光了。”


    老支書皺了皺眉頭,說道:“不要亂說,我們村的村民還是很淳樸的,不會做出那種事情。”


    “昨天晚上,我和小艾都在醫院,今天回來,家裏值錢的東西就都沒了。你是村幹部,這事你到底管不管?”


    自從吳老二事件之後,老支書對這個看似老實巴交的方卓就很厭煩了,如今又找上門來,他自然是不待見。他還欠著吳老二的三十塊賠償呢,現在來說自己家裏招賊,怕是為了不賠錢吧!


    老支書咳嗽了兩下,開口說道:“你也知道我是村幹部。我是村幹部,不是警察。即便是村裏人偷的,那我上哪去給你找小偷去。家裏招賊,你去報案就是了,跑我這裏來說這個,是不是不想賠吳老二的三十塊錢了?”


    “老支書,昨天吳大壯把我打進醫院,就賠了七塊來錢。你這是明顯的偏心啊?那這樣的話,我可要去鄉裏反應情況了。”


    見方卓威脅自己,老支書的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方卓,你自己有羊癲瘋,是你的事情,不是大壯打出來的。我給你免了工就已經是照顧你了,你還想怎麽樣?吳老二的事情和你的事情是兩碼事,一碼歸一碼,不要混為一談。你要是不想賠,那我就報案,先去派出所蹲個幾天,該賠的錢,一分都少不了。”


    方卓氣的咬牙切齒,不過他還是忍了下來,說道:“那我家招賊的事情怎麽說?”


    “沒有證據,你報案了也沒用。要麽我和全村每家每戶打個招呼,讓你一家一家去搜?”


    老支書這隻老狐狸心裏就這麽打算的,你要真敢一家一家的搜,那便會得罪所有人,以後就別想在村裏有好日子過。而且,私自進別人家搜,也是違法的。


    方卓知道這件事沒有結果,沉思了片刻之後,話鋒一轉:“走吧,去吳老二家,你去做個見證,我把賠償的錢給他。”


    老支書一愣,有些狐疑的看著方卓:“你哪來的錢?”


    “反正不是偷來的,老支書,還走不走了?”


    老支書磕了磕煙灰,收起了煙袋,說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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