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無話,方多病睜開眼睛,發現被抱在懷中,昨夜不知怎麽親著親著自己就被這人親的頭暈腦脹,恍恍惚惚的在這蓮花樓裏睡了一宿。


    眼前這人就是要和自己相伴一生的人,他忍不住想去勾勒這人的眉眼,可看著看著就發覺不對。這老狐狸怎麽這般經驗豐富,每次與他接吻都被他吻的暈頭轉向,自己的第一次也是在他手中,可是看他如此遊刃有餘,難道他真的像娘親所說,是那眠花宿柳之輩,還是他與喬姐姐……


    方多病對十年後的李蓮花有信心,可是十年前的李相夷與那十年中的李蓮花嘛~


    “醒醒,醒醒!李相夷!”方多病想到此處也不猶豫,竟是伸手去推還在睡夢中的人。


    “嗯~嗯~”李蓮花隻覺這一覺睡的深沉,好久都沒有睡的這麽舒服了,這真是自己親手打造的家,果然與眾不同,又感覺有人推自己,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又驚覺稱呼不對,怎麽一大早小寶叫自己李相夷?“啊!怎麽了?小寶?”


    “美眷如花不經年……”


    沒想到這少年竟張口開始背那三十六句詩,李蓮花慌得隻想去捂他嘴,看他這架勢是要翻翻賬本,算算賬了。


    “這都是李相夷的事情,與我李蓮花何幹?”他連忙打斷少年,決定永遠不要記起李相夷的過去。


    “我問你,那棋娘子美嗎?”方多病想到那三十六句詩,少時隻覺得李相夷意氣風發,直到今天才發覺那詩真是輕狂。


    “不記得了!”李蓮花連那詩的內容都忘記了,怎麽還會記得與自己下棋的人的長相,不過是酒後放縱罷了。


    “那花魁娘子美嗎?”方多病不依不饒的笑著問。


    直把李蓮花問的無話可說,隻好翻身將少年壓在身下,又用嘴去堵那少年的唇,這小子一大早這是怎麽了?


    “等一會兒!”方多病用手捂住身上人的嘴,心想這正題還沒入呢,今日可不能讓你蒙混過關,“你寫這三十六句詩,用了多少時間?”


    “小寶~”嘴被人用手捂住,隻能聽到嗚嗚咽咽的聲音,“我真不記得了,如今隻記得那酒還不錯!”


    還能記得那酒不錯,看來是記憶深刻了。少年又是抿嘴一樂,“那酒你是如何喝的呀?”


    說著,自己也一使力,竟然用上內力,乾坤顛倒,將身上人反製於身下,伸手去摸床頭酒壺,提起酒壺給李蓮花喂了一口美酒,“是這樣喝的?還是?”


    又自己飲了一口,卻不咽下,隻將口裏的酒嘴對嘴的渡給身下之人。


    待這一吻結束,又輕啟貝齒,張口問道,“還是這樣喝的?”


    此時即使是情場老手也把持不住,何況李蓮花真沒做過越界之事,此時已是滿臉通紅,他最多也就與喬婉娩舞劍作樂,輕吻過額頭而已。


    “我看小寶哥,你才是真風流,竟還知道這樣喝酒的方式?”李蓮花看著身上人的姿態,直將酒壺搶過,自己也飲一口,學著這人剛剛的方式,將身上的人拉入懷中。


    方多病心中暗笑,在國子監讀書,雖未去過那風月場所,該聽說過的已然聽說過了。這是與自己心愛之人,母親又已允許,什麽事情做不得!


    不如趁著這個時機,遵循小姨的教導。


    李蓮花不禁暗笑,何必繞這許多彎子,昨日何堂主已然答允,想來她與方大人夫妻一心,既得父母同意,婚事推後也是無妨,也就任他動作。


    不多時,二人坦誠相待,可兩人俱是理論家,說到具體實踐,也隻能二人摸索前行。


    “小寶,別動!”李蓮花忽然記起一事,之前李相夷與朋友浪蕩江湖時有所耳聞,男子之事與女子不同,他還需好好研究,不能如此莽撞,小寶如今是心尖上的人,說什麽也不能受傷。


    “怎麽?”方多病此時已然麵紅耳赤,忽被他叫停,心中不解。


    “別急!”李蓮花將人鬆開,笑看著他,讓他躺平在自己身側!與他親吻,在他耳邊輕聲說,“我不要你受傷,下次做好萬全準備,我們在一同……”


    話沒說完又被人捉住臉頰,隻是深吻不放,待到一吻結束,方多病卻是忍耐不住的與他調笑。


    這一早上,就在二人的胡鬧中結束,還好蓮花樓裏還有二人之前的舊衣,水缸也是滿的,這才不至於尷尬臉紅。


    “蓮花~”方多病此時牽著李蓮花的手,正圍著蓮花樓打轉。昨夜天黑,李蓮花並未瞧清蓮花樓的具體外形,現在有空,不如多帶他看看,說不定還能想起舊事。


    “阿飛費盡心力修建的大船倒是便宜了你。”他仰著臉看著李蓮花微笑,心想笛飛聲怎麽盡幹一些出力不討好的事情。


    李蓮花並不去看那些木頭紋飾,他隻看著門上鏤空的葫蘆圖案,又見兩邊菜畦已然幹枯,知是缺乏照顧所致,丫鬟再能幹,也不精通農事,土壤幹涸也是常理,隻是這裏之前的蘿卜又去了哪裏?


    想到蘿卜,自己晃晃悠悠在海灘上行走的畫麵就這樣突然闖入眼前,竟是如此嗎?自己竟是如此嗎?


    眼前一黑,晃了兩晃,還好有旁邊的少年攙扶才不至於跌倒,隻能緊握著少年的手,淚眼朦朧,語帶哭腔:“小寶,小寶,我那時竟是如此,竟連那喪家之犬都比不得了!”


    “李蓮花!”方多病一聽這話,大驚失色,“蓮花,不是的,不是的,都是那雲彼丘,都是那雲彼丘和角麗譙!”


    又見這人突然傷心至此,隻能半攙半抱,扶入蓮花樓中,讓他在床上坐好,又去熱酒,可恨那一壺酒早已被他二人喝幹,又埋怨自己怎麽才拿了一壺酒來。


    “小寶,酒在那匣中。”李蓮花此時已將關於蓮花樓的一切想起,他想起自己回過四顧門,真真切切看過的信,肖紫衿和喬婉娩說過的話,已經當了五十兩銀子的令牌,還有之前總也長不大的蘿卜……


    他勉力在床上坐好,告訴小寶東西位置,又見此時的少年像沒頭蒼蠅一般慌亂,隻好出聲阻止,“小寶,你先別忙,過來!”


    “嚇到你了!”他將少年拉入懷中坐好,又笑著安慰,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是多麽蒼白,笑容又是多麽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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