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的冬,總是來得如此急促而深邃,寒風似刃,切割著每一寸空氣,帶來刺骨的清寒,仿佛連呼吸都凝成了霜。


    沈雲靜立於旁,心中震驚不已。


    原來如此,怪不得謝文昌看起來這麽不情願,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其實沈雲並不在乎謝文昌喜歡的是男人還是女人,但是不喜歡卻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這還叫什麽男人。


    重點是這些年,他以學業為重白白浪費的可是姐姐十多年大好的青春。


    說實話,大姐的年紀在古代已經屬於老姑娘了,若不是自己的身份加上父親的開明,在這樣的環境,二十八歲的姑娘根本沒有人要。


    想到這裏沈雲氣得牙癢癢!


    她朝著鹿韓使了個眼色,刹那間,街角仿佛被無形的風暴席卷,伴隨著一陣急促而清脆的劈啪聲響,緊接著,是淒厲而求饒的哀嚎,劃破了夜的寂靜。


    謝文昌捂著掉了一邊的大牙,瞳孔驟縮,眼前的景象讓他臉色瞬間褪去了血色,蒼白如紙:“沈……沈將軍?怎會是您?”


    沈雲立於月光之下,目光如霜,掃過被繩索緊緊束縛的兩人,聲音冷冽如冰泉之水,不帶絲毫溫度。


    “回去告訴謝老爺,這樁婚事,就此作罷,再無商議餘地!”


    鹿韓看了眼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謝文昌和一旁瑟瑟發抖的男人,嘴角抽了抽,隨後對著謝文昌說道。


    “謝公子,您也看到了,我家將軍說了,這婚事,你們謝家就別想了!”


    說完,他轉身看向沈雲,輕聲問道:“將軍,我們走吧?”


    沈雲點了點頭,然後帶著鹿韓離開了現場。留下謝文昌和那個男人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


    第二天


    清晨的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灑在北涼王府的青石板上,給這莊嚴的府邸添了幾分柔和。


    謝父身著一襲素淨的長袍,步伐穩健卻略顯沉重,身旁跟著一臉愧色的謝文昌。


    兩人站在府邸大門前,深吸一口氣,似是在整理心情,隨後輕輕叩響了門環。


    不多時,門緩緩開啟,一位身著鎧甲的侍衛探出頭來,目光在謝家父子身上稍作停留,便恭敬地請二人入內。


    穿過曲折的回廊,兩旁的花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似乎在訴說著寧靜中的暗流湧動。


    來到正廳前,謝父整了整衣襟,深吸一口氣,領著謝文昌步入廳內。


    廳內已備好茶點,沈雲端坐在主位上,麵色淡然,眼神深邃,仿佛早已知曉他們的來意。


    謝父上前幾步,躬身行禮,聲音誠懇而堅定。


    “沈將軍,老夫特攜犬子文昌前來,為昨日之事向將軍及沈府上下致以誠摯的歉意。文昌年輕氣盛,行事多有不當,望將軍海涵。”


    言罷,謝文昌也連忙上前,深深鞠躬,眼中滿是悔意。


    沈雲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什麽叫做年輕氣盛?這是想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沈雲眼神冰冷地看著謝父道:“伯父想必已經知道文昌兄已心有所屬,既然如此,這親事就算了吧?”


    沈雲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其中蘊含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她的聲音清脆而堅定,仿佛一把利劍直刺人心。


    沈雲微微仰起頭,目光如炬,毫不退縮地與謝父對視,其實自己小時候謝父還抱過她,若不是看在他的麵子,沈雲今天根本不會讓謝文昌進門。


    謝知青聽了沈雲的話,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和無奈的神情。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居然喜歡的是、是、是男子,昨日謝文昌滿臉狼狽回府時,他還以為出什麽事情了,沒想到竟然是……


    真是造孽啊,他謝府三代單傳,就這一個兒子,沒想到竟然幹出這種違背常理和世俗觀念的事情,這讓他怎麽麵對列祖列宗?


    理智回籠,謝知青越發肯定,這門婚事不能退,所以一大早,他就丟了老臉,領著謝文昌來負荊請罪。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語氣沉重地說:“這都是老夫的錯啊!怪我平日裏對他疏於管教,才導致今日之事發生。


    隻是這門親事乃是我們兩家一早便定下的,如今弄成這樣的局麵,老夫實在無顏麵對沈府,更對不起招金郡主。”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仿佛一個犯了大錯的孩子般低頭認錯。


    然而,盡管他表達了歉意,沈雲仍然不為所動。她深知謝文昌的心早已不在姐姐身上,這場婚姻注定不會幸福美滿。


    因此,她決心堅守自己的原則,不輕易妥協。


    沈雲擺了擺手,語氣堅定而決絕,“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謝家與沈家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謝父的臉色蒼白如紙,他顫抖著雙手,趕緊按著謝文昌跪了下去,聲音哽咽道:“你這逆子,虧你百讀詩書,盡然做出這種事情!


    老夫本無顏再來拜見,隻是希望將軍能再給這個逆子一次機會,我定讓他好好反省自身,以後好好對待招金郡主……”


    謝文昌看著父親,心中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恐懼。


    他知道這次的事情鬧大了,如果不能得到沈雲的原諒,後果不堪設想,畢竟在北涼,還是沈家說了算!


    他低垂著頭顱,仿佛連頸項也承載著千斤重壓,聲音細若遊絲,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將軍,我深知自己鑄下大錯,內心懊悔不已。懇請您慈悲為懷,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讓我能有機會彌補過失。”


    沈雲聞言,那雙眸子愈發顯得深邃而冰冷,宛如冬日裏不化的寒冰,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堅決。


    她身姿挺拔,氣勢凜然,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此事既已發生,便如覆水難收,無需再作無謂之談。我沈雲行事,向來恩怨分明,望你今後好自為之。”


    看這謝文昌的樣子,哪裏有一絲悔過的樣子,若不是昨日自己恰巧碰見他和那個小童,那以後姐姐嫁過去,還不知道要收受多少委屈。


    想到這裏,沈雲就氣得牙癢癢。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沈招金和她的侍女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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