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看了一眼周圍,才向紫鳶道:“穀大壯太警覺,根本不讓咱們見他手下的八個小頭目。


    可是咱們見不到這八個小頭目,便沒辦法實施離間計。


    我請他們吃晚飯,其實是為了借此機會,離間他們的關係。”


    紫鳶卻覺得這事難度很大。


    “穀大壯手下的八個頭目,原本有六個是焦大的手下,分別各自統率一百戶。


    但是現在焦大已死,穀大壯將焦大那六個親信,全都換成了他的親信。


    也就是說,現在這八個小頭目,已經全部是他穀大壯的親信。


    你這次的離間計,怕是沒辦法成功了!”


    劉安淡淡一笑。


    “我卻不這樣認為。不信,你就看著吧!


    過了今晚,我保證讓他們九峰山的八大寨支離破碎。”


    九峰山共有八個寨子,每個寨子有一百戶人家。劉安他們現在呆的地方是總寨,人數稍多,但也沒有超過一百五十戶。


    紫鳶雖然不太相信,劉安僅憑一頓飯,就能挑起穀大壯手下親信對他的不滿,讓九峰山支離破碎。但她還是決定全力支持劉安。


    當天中午,紫鳶的手下便抬了三頭豬、兩隻羊,送進了九峰山總寨。


    全寨子的人此時都已經聽說,劉安要請全寨子的人吃肉。大家都奔走相告,男女老少全都跑過來幫忙。


    整個寨子比過年還熱鬧。


    劉安和紫鳶帶的人少,但是在寨民們的幫忙下,很快將這五頭豬、三隻羊全部處理得幹幹淨淨。


    很快,一口口大鍋裏便飄起了香氣。


    劉安也親自出手,開始烤羊。


    劉安前世喜歡吃,他還特意跟人學過烤全羊。手藝雖然不能算多好,但是跟這些山賊比起來,已經強太多了。


    穀大壯本來對劉安還抱著很強的戒心,有意地不讓劉安與他手下的八個小頭目接觸。


    但是看到劉安真的會做烤全羊,穀大壯開始放低對劉安的戒心。


    等到吃飯時,劉安已經和穀大壯這幾個手下小頭目打成了一片,大家對劉安的戒心也都淡去不少。


    幾杯酒下肚,這些人便開始跟劉安稱兄道弟起來。


    劉安眼見時機差不多了。趁著穀大壯去尿尿的機會,劉安拍著一名坐他旁邊的小頭目肩膀道:“馮樹兄弟,我送你們的香皂,你們既然都喜歡,等我回了南陽,便再給你們每人送一袋過來。”


    劉安這話一出口,馮樹他們幾個小頭目全都愣住了。


    “香皂?什麽香皂?”


    這些小頭目在山下的玉峰鎮,基本都有相好的女人,他們自然也有聽說香皂的大名。隻是,他們還沒有見過這東西。


    此時聽劉安說送了他們香皂,八人全都愣住了。


    劉安早就猜到,他給穀大壯的香皂,穀大壯應該一塊也沒分給馮樹他們。但他此時卻故意裝出意外的樣子。


    “我昨天送了大當家五百塊香皂,讓他代我分給八位兄弟。大當家難道一塊也沒分給兄弟們嗎?


    那這事大當家做的就有些過分了。


    五百塊這麽多,他好歹也要給兄弟們分一點呀!全部自己獨占,這吃相實在是有些過分。”


    八個小頭目聽了劉安這話,臉色更加難看。


    馮樹第一個忍不住了。


    “我現在就去問問大當家!”


    馮樹說著,起身便要去找穀大壯。


    劉安故意裝出著急的樣子,將馮樹拉住。


    “馮兄弟,你去質問大當家,這不是把我賣了嘛!大當家要是知道,是我告訴了你們這事,我可就麻煩啦!”


    馮樹一拍胸脯。


    “劉公子您放心。他穀大壯要是敢為難公子,我馮樹一定保護你。”


    劉安要的正是這個效果。但他卻故意道:“這不太好吧!大家都是兄弟。”


    馮樹重重哼了一聲。


    “什麽兄弟!我們將他穀大壯當兄弟。他把我們當兄弟了嗎?孫家的五千兩銀子還沒送上山,他就說他一個人要獨占三千兩。


    現在連劉公子送我們的香皂,他也要獨占!


    這種兄弟,我們不要也罷!”


    其他七人此時也都紛紛表達對穀大壯的不滿,跟著馮樹一起去找穀大壯。


    由於大家都喝了不少酒,他們也格外的衝動。


    穀大壯正好放完水回來。看到馮樹帶著幾人來找他。穀大壯還以為馮樹他們幾個擔心自己,不由欣慰的一拍馮樹肩膀。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哥哥我沒事。這點酒,我穀大壯還沒放在眼裏。”


    穀大壯這話還沒說完,便被馮樹一把推開。


    “你少給自己臉上貼金!穀大壯,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們與你一刀兩斷。”


    馮樹說著,轉身便要走。


    穀大壯終於意識到了問題,趕緊將馮樹一把拉住。


    “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們對我有意見,盡管直說。別這麽衝動嘛!你們也知道,眼下咱們寨子被官府盯上了。


    要是咱們兄弟齊心,還能撈些好處。


    要是不齊心,這次咱們不僅撈不到好處,反而還有可能會被官府把我們連鍋端了!


    據我得到的消息,李宜年已經派了一支上百人的兵馬來攻山,目前就駐紮在玉峰鎮外麵。”


    穀大壯以為,他這樣講,馮樹他們肯定就會暫時放下心中對他的不滿,一致對外。


    可是馮樹聽了穀大壯這話,卻喊了起來。


    “穀大壯,毒死大當家,栽贓孫夫人的事情,是你讓我們幹的。現在官府來攻山,跟我們也沒關係!”


    穀大壯萬萬也沒想到,馮樹一衝動,居然當眾講出是他毒害了焦大。


    穀大壯衝上前,一把捂住馮樹的嘴。


    可是已經晚了。


    旁邊正在吃飯的人群中,慢慢站起來幾個漢子。


    這幾個漢子,都是當初跟著焦大上山的軍戶。焦大死之前,他們是下麵各個寨子的寨主。


    但是焦大一死,穀大壯便讓馮樹幾人替代了他們。


    這幾個漢子沒什麽野心,也不想跟人好勇鬥狠。於是大家都紛紛將寨子交給了穀大壯的八名手下。


    但是穀大壯卻對他們幾人不放心,找了個借口,將他們調到了總寨。


    這樣,穀大壯便可以隨時監督他們。


    這幾個漢子也沒有說什麽。


    但是現在聽到馮樹說,焦大不是唐惜玉毒死的,而是穀大壯下的毒。


    這些人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們這些人雖是老實人,但也是恩怨分明的人。焦大當年帶他們上山,讓他們和家人不至於餓肚子。他們這些人對焦大是感恩的。


    此時得知毒死焦大的人,居然是穀大壯,他們自然不可能不管。


    領頭的漢子叫馬遠,以前是焦大的一名親兵。


    聽到馮樹這話,馬遠呼的一聲便站了起來。


    “馮樹,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大當家到底是誰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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