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無上的毅力,玄祭一口氣又邁出了三步,算下來,除了第一步,後麵這八步都有驚無險地走完了。


    但是此時的玄祭確實可以用“油盡燈枯”四個字來形容,他已經再也沒有多餘的一絲力氣來邁出第十步了。


    但是他的不甘驅使著他不能回頭,哪怕走不下去也不能回頭,玄祭的信條就是永不退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哪怕站在此處調息一萬年,他也不會現在就轉身離去。


    而且前麵這九步也讓他受益匪淺,無論是功法、力量的運用,還是對禁製之力的理解都更上一層樓,若是他現在有巔峰時期的修為,他敢確定,他吊打五界至尊之合不是什麽難事。


    所以,哪怕現在沒有氣力,也要走完這第十步,因為在禁製之境中,十步為一組感悟,若是不走完這第十步,這一組感悟終究是不圓滿。


    在稍作調整後,玄祭深吸一口氣,再次邁出第十步。


    一步落下,整個世界隨著他落腳之處開始,一片幻境再次蔓延開來。隻見玄祭眼前豁然出現了一片混沌,沒有邊際,沒有生氣,亦沒有死氣,隻有一片說不清道不明的混沌之感。


    唯一讓玄祭感覺到自己存在的是那朦朦朧朧之中,有六顆不同顏色的光芒微弱的從一片混沌中修煉亮了起來,然後形成六股旋渦不停的旋轉著,而混沌之中的能量分別化作六股不同顏色的能量紛紛朝著對應顏色的旋渦湧去,使得旋渦越來越大,光芒越來越盛。


    玄祭知道,這次他看到的就是當年他們六界或者說六界之主在混沌中誕生的過程。六團光芒分別是白、紅、藍、綠、紫、灰六色。


    其中白色對應神界或神尊乾陽,紅色的自然就是魔界或魔尊玄祭了,藍色表示冥界或冥尊淵幽還有星魅,這三股能量運轉最快,成型最大。


    另外三股顏色中,綠色則代表妖界或妖尊興雷,紫色也是代表怪界或怪尊吞天,而灰色也是代表蠻界或蠻尊軲斯。


    這六團力量就是六界或六界之中最原始的模樣,說白了,他們都是混沌若孕育出來的力量,或者說是經過混沌之力分解出來的本源之力,不是混沌之力卻又有混沌之源。


    玄祭就站在那裏,看著六團力量不停的旋轉著,直到慢慢的,六團力量化做了六團光團,且越來越圓潤,光澤越來越明顯,玄祭知道,他們這個時候怕是已經生出了意識,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且已已經開始擁有力量。


    接著,光團又開始有了新的變化,隻見光團開始脹大,又一團小小的光團一直不停的脹大,逐漸地脹成一顆小行星那麽大,接著超出了一顆行星還有的體量,再接著逐漸脹成一個星係那麽大,但是還沒完,還在不停的脹,沒完沒了,無邊無際。


    似乎最終要把整個混沌塞滿才甘心,眼看混沌之中似乎也沒有了縫隙,六個光團已經相互擠壓地隨時都能爆炸的樣子。


    終於,六個光團終於在相互不斷脹大的相互擠壓之下,爆了。


    說是爆了,其實也不甚準確,這更像是光團的內部爆炸,而光團也是保留了最外層的能量,就猶如一層薄薄卻又無比堅韌的膜一般包裹著光團內因爆炸而產生的世界。


    每個光團產生的世界都自有乾坤,無數宇宙、星係、行星、生靈在玄祭眼中瞬間成形。這是幾十億年的事情,在玄祭麵前就像快速播放的前段一般,快速閃過。


    這就是六界演變而來的過程,雖然自己也曾經參與其中,是其中的一份子,隻是第一次以第三者的視角站在一旁親眼目睹改日十分震撼的,混沌的強大已經超出玄祭的想像太多太多,能孕育出六界這樣的世界,玄祭是在無法想象,混沌之力究竟能強到何種地步?


    玄祭甚至從這一幕幕震撼無比的前段中隱隱約約又摸索到了什麽,他相信,一旦他摸索成功,他距離他心心念念的混沌之力又近了一步,一旦他掌握了混沌之力,豈非也就擁有了這種創世之能?


    玄祭想到此處,不由得胸中一熱,雙眼露出了貪婪、渴求的欲望。他無論如何也要得到這一股力量!


    就在玄祭認真觀察六界的演變之時,玄祭忽然發現一個細節,就是起初六界大爆炸之時而賁發出來的力量正悄無聲息的匯集成一處,逐漸融合成一顆十分弱小的行星。


    玄祭兩眼一眯,這不就是菱星麽?怪不得菱星上蘊含著一絲混沌之力,原來根源在此,菱星上的混沌之力是已經被分解為六界本源之力重新匯聚融合而成。隻是這菱星原本就不在神界之中,而是飄蕩在六界周邊的。


    玄祭聚精會神的盯著菱星,觀察它運行的軌跡,想要從這些蛛絲馬跡中了解菱星的變化和為何最終進入到神界的原因。


    就在玄祭打算聚精會神的追尋真相之時,忽然整個世界搖搖欲墜的感覺,或者說不是這個世界在動搖,而是玄祭在動搖,他感覺他正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跟這個世界割裂開來。


    隻覺得一片天旋地轉中,整個世界好像一麵麵破碎的鏡子碎了開來,一道無聲的七彩閃電穿過片片碎片,直擊玄祭的眉心,玄祭瞬間感覺,整個腦袋似乎要炸開一般。


    這不是肉身,也不是元神,更像是一種針對神識的攻擊,這道七彩無聲的閃電也是在自己的神識中到處亂竄,所過之處,玄祭的神識仿佛就被某種東西炸開一般,無比痛苦。


    玄祭因為神識受困,無論是肉身還是元神,均是無法動彈,整個人就這麽呆呆地站在那裏,任憑那道七彩無聲的閃電轟炸著自己的神識而無可奈何,除了硬抗,他完全沒有其他辦法。


    隻是每當神識被轟毀一處,便會有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填充進來,同時玄祭的腦海中就會多出許多信息,比如說一些他根本看不懂的文字排列出來的句子,他也說不出來,這是一段咒語還是一句話,隻是這些搞不清楚是什麽的東西怕是已經跟玄祭的神識融為一體,牢牢地印在玄祭的腦海之中。


    當玄祭的神識受過了七彩無聲閃電最後一次侵略後,那道閃電瞬間化作一道混沌一般的能量消散在玄祭的腦海之中。


    玄祭當即得到更多類似那種看不懂的文字之類的信息,充斥著整個腦海,玄祭知道一定是很了不得的東西,可是就是看不懂,對此他也是很無奈。


    這些東西毫無疑問跟混沌之力有些不可言說的關係,而且皆帶著混沌的氣息,哪怕看不懂,就憑著這股氣息滋養神識也不錯。


    當玄祭感覺了一番發現自己的身體元神雖然沒有因此恢複,但是神識卻是空前的強大,甚至已有自己巔峰時期五成的搜索範圍,也就是說,玄祭現在若是想用神識探視一個宇宙想來問題不大,隻是怕以他目前本體和本源元神的恢複程度支撐不住。


    玄祭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果不其然,他就現在這禁製之境第十步的地方,剛才的一切都隻不過是幻覺,但是玄祭毫不懷疑的是,這肯定不是幻覺,而是一種幻境罷了,因為幻境中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過的事情,隻不過是以幻境呈現而已,而自己從中得到的信息和那股神秘的融入神識的力量也算是意想不到的收獲了。


    玄祭也知道,在這處禁製之境中,十步絕對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若是再往前走一步,無論發生什麽,怕都是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抵擋得住,這第十一步之威。


    於是,玄祭又花費了一段時間在原地感悟,調息。過了許久之後,玄祭才緩緩轉過身,想要往回走。


    來時難,回亦難。


    回去的路亦是禁製滿滿,稍有不慎就會再次陷入無邊無際的幻境之中,且這幻境最為耗費心神,玄祭的精氣神此時已經耗費頗深,實在不願再陷入幻境之中,他擔心再這樣下去,自己真的會出不來。


    所以,往回走,玄祭每一步都走的比來時更加小心謹慎,生怕一個錯步就萬劫不複。


    隻是命運往往會在最不合時宜的時候跟你開玩笑,哪怕你是冠絕六界的魔尊大人,也難逃命運的捉弄。就在僅有一步之遙之際,玄祭這最後一步果然出事了。


    看著幻境從自己腳底下開始朝著四麵八方蔓延開來,玄祭不由得苦笑道:“他媽的,狗屎也不是這麽踩的。”


    這次的幻境反而讓玄祭有些意外,因為,這次出現的場景,居然是在高西良的府邸之中,而看這府邸布置,很明顯就是高西良和慕容倩大婚當日。


    闔府上下張燈結彩,往來的車馬顯貴,多得高西良自己都數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尤其是白山王楊誌武不惜以親王之尊陪著高西良在大門迎客,哪怕明知是虛情假意,可能做到這個份上也是可以的很了。


    隻見楊誌武笑著對高西良視角的玄祭道:“高兄,今日這場麵可還滿意?就連我父皇都安排了一份厚禮賜下,這除非是朝廷重臣,否則哪有這般待遇?你以一介商賈之身,能獲此殊榮,可以說是前無古人了。”


    見玄祭沒有搭話,楊誌武也不惱火,當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我知道的,今日,怕就是我父皇禦駕親來,你小子也是沒心思搭理了,畢竟取了白山城第一美人,這會怕是迫不及待就要入洞房了,哪有心思在這迎客,你看你心不在焉的樣子,難不成真被孤說中了?”


    玄祭還未來得及反應,場景就切換到了洞房花燭時分,玄祭看著未掀起蓋頭的慕容倩,一時間心緒萬千。


    慕容倩想來是等得不耐煩了,撒嬌道:“呆子,這時候不掀蓋頭,愣在那邊做什麽?難不成你不打算洞房了?”


    玄祭還不等走近,場景再次切換,這一次,是慕容倩和楊誌武第一次偷情的場景。玄祭隨即想起,當時的自己怕是已經遠赴神鹿國做買賣去了。


    隻見楊誌武打扮得玉樹臨風的樣子上門,說是要借寶庫之物。


    楊誌武在高家可是有著特權的,高西良明麵上的十二寶庫對楊誌武完全開放,,甚至可以不用經過高西良的同意就可以自己任意取用。


    隻是高西良如今已然成家,家中財務都由夫人慕容倩掌管,楊誌武無論如何也要先跟慕容情打個招呼再去取物才符合禮儀。


    而二人雖非第一次見麵,但見麵的次數確實不多,加上每次都有高西良在場,二人說起來也沒什麽交流。但這不代表楊誌武對慕容倩這白山城第一美人沒有覬覦之心,更不代表慕容倩對楊誌武這可以比肩太子的親王沒有仰慕之情。


    高西良對於他們來說,無非就是錢袋子而已,一個需要高西良財力支持爭儲,一個貪戀高西良的財力好讓自己富貴一生,說白了,對高西良可能連一絲感情都沒有。


    如今渣男遇到賤女,幹柴遇到烈火,兩人甚至都沒有過多交流,單單幾個眼神就已經明白了對方眼中的欲望,齊齊把那可憐的高西良拋在了腦後,就在高西良的婚房之中做起了那苟且之事。


    玄祭此時再見這一番情景已是心無波瀾,自己已經不再是高西良,而且他們所依仗的和所貪圖的在玄祭眼中,皆是不值一提。


    至於感情,早在高西良成為玄祭那一刻,慕容倩在玄祭眼中就已經是一隻陌生的螻蟻了,後麵的報複隻是為了高西良出氣,而非玄祭,因為高西良終歸會是玄祭,但玄祭卻不再是高西良。


    看著有關高西良、慕容倩、楊誌武三人的恩恩怨怨不停的在自己麵前切換,玄祭心如止水的看完,直到高西良死去的那一刻,幻境自動化作一團霧氣消散。


    但不知為何,玄祭的眼角有一滴淚水滑落,玄祭知道,這滴淚水不是他玄祭的,而是高西良的,這滴淚水過後,這世間再無高西良。


    玄祭帶著一絲惆悵出了洞口,當即以本體之力將這座山布下了天羅地網的禁製,往後,此間除了他,再也沒人能踏入一步。


    也許是心境受到了禁製之境的影響,玄祭並沒有急著離開冥修大陸,而是換回了冥修之軀,漫無目的的在附近閑逛了起來。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距離福山最近的福之村,這座村落確實猶如譚小瑩說的那般寧靜安詳,不知為何,玄祭突然譚小瑩口中的貞女堂感到萬分好奇,亦不知不覺的走到了福之村貞女堂的門口。


    看著已經有些年月的破損堂牌,玄祭不由得笑了笑,真不知這貞女堂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居然同時出了八名結丹境大能,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怕是會變成八名凝神老怪,這福之村還真是有福氣。


    這時,玄祭忽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在靠近自己,不由得皺著眉頭轉頭望去,隻見譚小瑩欣喜地丟掉了手中的果籃,小跑到玄祭跟前開心道:“原來是你!我還以為再也見不著你了?你怎的會來這裏的?你是來找我的嗎?”


    玄祭當即頭大道:“我隻是偶然路過,你莫要多想,我走了,告辭!”


    譚小瑩一聽玄祭要走,連忙攔下道:“你急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為什麽一見到我就躲開?”


    玄祭無奈道:“我不是躲你,我是真的要走了。”


    譚小瑩當即氣惱說道:“你騙人!你明明就是來找我的,不然你怎麽會到貞女堂來?”


    玄祭苦笑道:“咱們昨日才照麵,我至於今日就來尋你麽?”


    譚小瑩當即不解道:“昨日?咱們已經一年沒見了,你……你……難不成是因為……是因為想我了?才說的昨日,是不是一直忘不掉我,所以就把咱們見麵的時間當成了昨日?”


    玄祭當即反應過來,原來禁製之境中的心神之劫所耗費的時間居然如此奇特,自己明明感覺才過了幾個時辰,沒想到其實已經過了一年。


    想到此處,心中不免驚訝,但是不能表現出來給譚小瑩看到,於是胡謅道:“興許是我記錯了,你莫要多想,我對你什麽想法都沒有。”


    譚小瑩有些惱怒道:“你既然不是來尋我的,來這貞女堂做什麽?難不成看中裏麵哪位姑娘不成?”


    玄祭知道跟女人講道理就像對牛彈琴,自找苦吃,所以也懶得跟她計較,當即不耐煩道:“罷了罷了!你還有事麽?沒事我可真的要走了!”


    譚小瑩眼咕嚕一轉道:“有啊,怎麽沒有,別的不說,你大駕貞女堂,怎麽的也得吃頓飯再走,不然就是不給我麵子!”


    玄祭當即被逗笑了:“你這身修為都不吃飯了,何況我?再說了,修行之人豈能留戀口腹之欲?”


    譚小瑩則是撇了撇嘴道:“誰說的,我修行了這麽多年一直是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到現在不也好好的。”


    玄祭聳了聳肩道:“你喜歡吃是你的事,你總不能逼著我一塊吃不是?”


    譚小瑩狡黠一笑道:“不然這樣,你且在一邊等著,我做好了飯菜你再決定吃不吃可好?反正耽誤不了你什麽時間。”


    玄祭本來也沒什麽地方好去,也是打算瞎混一段時日就要離開冥休大陸,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左右無事就看看這譚小瑩究竟能做出什麽讓人讚不絕口的菜來。


    於是玄祭撇了撇嘴道:“先說好,要不好吃我可就走了啊!”


    譚小瑩則是一臉驕傲道:“哼!我保你吃了就想把我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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