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倒是讓我真心沒有預料到的,這個時候,我禁不住產生一種感覺,那就是隨著我對那個方大同的逐步接近和了解,他身上的一切卻是越來越讓我感到恐懼和震驚。


    到了這時,我也終於認識到,這個叫做方大同的人,既然敢號稱擁有陰陽雙尺,是陰陽師門的現任掌門人,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他的陰陽鬼事造詣,早已登峰造極,堪稱一代宗師典範了。尋常之人,絕難敢去養陰神,更無法做到讓陰神來護宅,一把來說,陰神由於戾氣太盛,尋常人壓根就無法控禦和接近,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風水大家,企圖豢養陰神,成就宗師風範,結果最後卻都反被陰神所噬,飲恨長眠。


    現在的這位方大同果然不簡單,不但養成了陰神,而且似乎還操控自如,當然了,除此之外,這個方大同身上還有很多東西都讓我很是羨慕和嫉妒。比如他這高檔豪宅,比如他手裏所握著的陰陽尺,比如他那一眼看去就是找揍的德性,再比如他身邊一直伴隨著的藍發蕩漾的少女!


    為什麽,為什麽他可以擁有這麽多,為什麽這些本該屬於我這位程家第十七代正統傳人的東西,卻不知道為什麽,都被這家夥占有了呢?


    怒火,就在這種心態的刺激下,燃燒了起來!


    方大同算個什麽東西?他這個從來都名不見經傳的人,純屬旁門左道之後,現在竟然竊取了我師門如此多的重寶,隻這一點就足夠我替天行道,將他誅殺掉!


    “呀——”


    一聲怒吼,我幾乎是從草窩裏麵直接跳出來的,手裏的朱砂粉和桃木劍同時揮出,情知這些低級的道具,並不能夠給那陰神造成多大的傷害,甚至會因此衝撞到她,以至於遺禍終生,可是,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麽了,就那麽莽撞地跳了出來。


    可是,當我衝到路麵上之後,卻發現夜風習習,一切都是那麽靜謐,路上壓根什麽都沒有。我心裏一個激靈,連忙用祖傳的那種方法,眯著眼睛,用餘光四下掃視著,這麽一看之下,別的沒有發現,我就看到有一縷黑發從我背後飄了過來,發梢正在我肩膀上招搖著。


    當時的狀況下,我幾乎可以想象到,此時我身後正站著一個女人,她正在一邊看著我的後腦勺,一邊陰陰地發笑。見到這個狀況,我完全愣住了,我隻感覺後脖子,涼風嗖嗖,似乎有一條蛇正在上麵爬動一般。


    也就在這個最緊要的關頭,突然之間“呼嚕娃,呼嚕娃,叮叮嗒嗒呼嚕娃——”的音樂鈴聲在我褲兜裏麵震響起來。


    隨著那聲音的響起,我發現我眼角的那縷黑發突然一動,隨即如同雲煙一般消散掉了,而隨即,我也感覺到那股無形的壓力沒有了,情知危機已經解除,不覺是長喘一口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抬手摸摸額頭,發現頭發都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喂?誰啊?”掏出手機,看都沒看號碼,就一邊無力地喘息著,一邊放到耳邊問道。這個時候,雖然我說話的語氣不是很友善,但是實際上我很感謝這位深夜給我打電話的仁兄,畢竟,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到底是他的電話幫我解除了困境,否則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怎樣。


    “你在哪裏了?”讓我沒想到的是,電話接通之後,裏麵卻是傳來了一個清甜的女孩聲音。


    “嗯?”我皺了一下眉頭,把電話拿到麵前看了一下,發現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禁不住心裏有些疑惑,連忙對著電話問道:“你是?”


    “還能有誰?我是何飛雲,你現在在哪裏了?我剛才打到你宿舍去了,婁新說你還沒回去。”何飛雲說道。


    聽到她的話,我禁不住感到一陣的怪異,心裏琢磨著,你怎麽還每天晚上查房啊?和我什麽關係啊?不過,這個時候,我卻是對她並沒有多少的排斥感,畢竟她剛剛救了我一命,不覺就和聲對她道:“哦,我有點事情,在外麵忙呢,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是這樣的,白天我把你說的那個什麽山氣衝煞和我爸說了,我爸很重視,也對你這位風水世家的傳人很好奇,就想見見你。明天是周日,你時間方便嗎?方便的話,我去接你。”何飛雲說道。


    聽到何飛雲的話,我心裏就琢磨著,就算你爸想見我,你也沒必要大半夜的給我打電話啊,有事明天說不行嗎?心裏雖然這麽想,可是我卻並沒有表現出來,依舊好言好語道:“嗯,行吧,那我明天過來,不過你不用來接我,到時你到門口接我就行了,我自己坐車過去就行了。”


    “幾點鍾?”何飛雲問道。


    “八點鍾吧,”我說完話,掛了電話,隨即長舒一口氣,感覺全身都軟了,不知不覺在路麵上就躺了下來,真想直接就在那裏睡一覺算了,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我躺下來之後,下意識地用眼角向前方的別墅瞟去的時候,卻赫然看到別墅三樓的陽台上,似乎正站著一個人影,正在冷冷地看著我。


    第一百一十七章衝煞無解


    乍一看到那人影,然後又發現自己躺在那路麵上,正好處於門廊的燈光照耀下,夜幕中,定然是極為紮眼了,人家莫說是站在樓上了,就是站在一公裏意外,估計都能看到我。當時,見到這個狀況,心裏雖然情知人家已經看清我了,可是,當時那個狀況下,我也隻能是裝出沒事人的樣子,怏怏地從地上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泥土,把手機放到耳邊,裝出正在打電話的樣子,然後就朝著側裏走去了。


    一直都到拐角處,身影完全沒樹影淹沒起來了,我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有些惱怒,又有些慶幸地大叫了一聲,隨即則是撒開雙腿向著別墅區的大門跑去了。


    一路來到大門口,發現大門已經關上了,隻有小門開著,那小門進門需要查證件,出門卻沒人管,我很輕鬆地走了出去。


    來到外麵的路麵上之後,我真有一種逃離的鬼屋的解脫感,當時隻想著趕緊找個賓館,好好地睡一覺,其他的事情就先去他嗎的,實在是太累了,啥都不想去想了。


    沿著馬路往前走,繞過幾個路口,就進了鬧市區,雖是深夜,這裏依舊燈火通明,很多店鋪都還在營業,我很快就找到一家小招待所,然後要了一間房間,進去之後,連澡都沒有洗,往床上一趴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早上醒來的時候,外麵已經一片喧囂,太陽也升起了兩丈高了。


    我簡單洗漱了一下,出門買了早餐,吃完之後,走到紫金別墅區的入口處,不早不晚,正好八點鍾的時間。此時,我回想昨夜發生的事情,對這座別墅區還是心有餘悸,本能就不想進到這裏麵去,總感覺進去之後,就會有人一直站在我身後盯著我,那種感覺很不好受。


    何飛雲也很準時,我剛到門口,她跟著就從裏麵走出來了。這丫頭今天穿了一身很素雅的衣服,淡藍色的連衣裙,頭發紮成馬尾,梳洗地很幹淨,腳上是紅色的半高根涼鞋,整體感覺清爽淡雅,讓人好感倍增。


    “早啊,”我抬手打了個招呼。


    “哎,不知道今天又要把你克成個什麽樣子,你說這天上不會真的掉下一把刀子吧?”何飛雲看著我問道,很顯然,她對於“克星”的說法也耿耿於懷。


    我淡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上下看了看她道:“你爸爸為什麽要見我?”


    “他聽說你會看風水,覺得很好奇。”何飛雲說道,同時皺皺眉頭看著我道:“他好像對風水也懂得一點門道,昨天我把你說的那些告訴他了,他深以為然,說你不是凡人,很想見識一下。”何飛雲的話倒是也引起了我的興趣,以前我隻是知道她的父親好像名字是叫何國良,沒想到這人竟然也是同道中人。


    “那先進去再說吧,”我點了點頭。


    “走吧,”何飛雲看了看我,轉身向前走去了,我和她保持三米遠的距離,在後麵跟著,一路來到她家裏,進了院門,就看到她的那個極品弟弟正穿著運動服在院子裏蹦躂著鍛煉身體。見到我們進來,這家夥人模狗樣地笑了一下,隨即扭頭看別處,理都沒理我。


    我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和何飛雲一起走進客廳,正看到一個中年人戴著眼鏡,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手邊放著茶盞,茶盞旁邊是個煙灰缸,上麵搭著半截正在冒煙的煙頭。


    見到我們進來,中年人站了起來,臉上首先掛起了微笑,這一點比他那不爭氣的兒子強出不少。


    “爸,這就是程小河,”何飛雲上前為我介紹。


    “何叔叔您好,”我打了個招呼。


    “好,好,小河先生,坐吧,”何國良很客氣地招呼我坐下,隨即對何飛雲打個手勢道:“小雲,給小河先生上茶。”


    “去!”聽到這話,何飛雲的臉蛋兒一下子就紅了,很有些生氣地瞪了我一眼,這才老大不樂意地給我端了一杯茶水過來。我接過來,嗅了一下味道,略微品了一下,發現果然品質高檔,是極品的大紅袍,就這一杯茶,要是在茶館裏麵,估計得賣到五十塊以上。


    其實我這個人對茶葉什麽的,並沒有多大的興趣,有時我甚至覺得喝茶葉是一種浪費,我也鬧不清楚中國人為什麽喜歡喝茶葉的,總之覺的很奇怪。每次看到那些標價不菲的高檔茶葉,我就會想起一個小故事,說的是以前校園裏,賣飲料的攤子上新出了一種飲料,名字叫做“心痛的感覺”,標價五十塊一杯,然後有些學生比較好奇,就想買一杯嚐嚐,然後,當他把五十塊錢給了攤主之後,攤主就從腳邊的開水壺裏麵倒了一杯白開水給他,頓時,明白,果然這就是心痛的感覺……


    其實我覺得喝茶葉也差不多就是這種心痛的感覺,但是,雖然我這麽想,平時也不追求茶葉,可是卻偏偏從小就經常被一些“茶經”浸染,時間久了,不知不覺也就懂得一些門道了。


    “小河先生,聽說您祖上是專門從事陰陽風水活計的,您是祖傳的手藝,對麽?”何國良看著我問道。


    “鄉野愚民,雕蟲小技,何叔叔過獎了。”我淡笑道。


    “爸,他還在我們學校後麵擺攤算命,就在雞鳴寺外麵的路上,他的學費都是自己算命賺來了,厲害吧?”這個時候,何飛雲有些得意地在何國良身邊坐了下來,賣力地幫我做宣傳。


    “有這種事啊,不錯啊,常言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怪不得小河先生氣度非凡,沉穩厚重,給人一種練達的感覺,原來早已有過出山的經驗,這倒是讓何某人有些敬佩了。”何國良看著我,很認真地說道,隨即又扭頭看了看何飛雲道:“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們兩個,哪一個是省油的燈,現在幸好我還能賺點錢,要不然啊,就你們兩個人,扔到社會上去,估計也隻有討飯的份,文不能,武不就,一點出息都沒有。”


    “爸你說什麽呢?我有那麽差嗎?你這話,說說飛雨還差不多,我可是女孩子,再不濟,我找個有錢的老公嫁了,不就吃喝不愁了嗎?”何飛雲撅著小嘴撒嬌道。


    “哈哈,你看你這心態,”何國良被女兒說得無奈,至少笑了一下,隨即抬眼看著我道:“小河先生,說點正經的,你看我這宅子,到底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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