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低著頭,笑著道:“畢竟這京城之中蕭大人的權勢最大,我雖說好聽了是候府的少夫人,可候府到底是什麽樣想必澈王爺也是知道的。


    我爹在京城裏同樣沒權沒勢,而我一介女子不更是任人擺布?


    澈王爺看我現在的產業挺多,似乎過的也很滋潤,可這些對於蕭大人來說,不過兩句話,便能讓我回到從前,甚至比從前更為艱難。”


    拓拔澈看著寧安,“據我所知,寧大人隻有你一個女兒,和寧夫人兩人對你更是疼寵有加,何來過的艱難一說。”


    寧安看向別處,似在想著從前,麵容哀萋,眼睛裏也上了水霧。


    “我說的自然不是在寧府的日子。”


    拓拔澈沉默了,卻也想到了現在候府的日子並不寧府的好。


    “你跟著我,我也可以讓你維持你的生意。”


    寧安低著頭,麵容甚是哀愁:“不過是從一個枷鎖換成另一個枷鎖罷了,再說澈王爺與蕭大人相爭,難免不會殃及我這個魚池,我如今能做成這般不容易,現在隻想圖個安穩。”


    拓拔澈看著寧安,似乎是想把寧安看透。


    過了一會才說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便不在你這多叨擾了,不過本王還是那句話,你若想擺脫蕭翎,本王可以幫你。”


    寧安:“多謝澈王爺好意,寧安恕不遠送。”


    拓拔澈走後,紫鴦看著門口,一臉疑惑的問道:“姑娘,你說澈王爺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寧安收了臉上剛剛帶著一絲哀萋的神情,道:“不管他是什麽意思,我們都該提防著點才是。”


    紫鴦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問道:“姑娘,萬一澈王爺真的喜歡你呢?”


    寧安看著紫鴦:“你這段時間跟我見的人和事還少嗎?還有這種天真的想法?”


    聽到寧安的話,紫鴦嘟著嘴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等寧安將剩下的一點事處理完,回到候府已經快天黑了。


    紫鴦將燈點上,寧安習慣的拿一本書看著。


    隻是看了一頁不到,寧安怎麽也看不進去了。


    紫鴦見寧安有些煩躁的把書放下,不由得問道:“姑娘,怎麽了?”


    寧安道:“你去幫我找一塊青褐色的布,和一些繡線過來。”


    紫鴦愣了一下,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沒一會紫鴦便從寧安的小庫房拿出了上好的布料遞給寧安。


    寧安將布料鋪在桌子上,大概量了尺寸,剪了一塊布下來,剩下的又讓紫鴦放了回去。


    等紫鴦回來後,寧安已經開始繡著了。


    紫鴦看著那一塊長方的布,問道:“姑娘是要繡腰封?”


    “嗯。”寧安應了一聲。


    主要是蕭翎今天看著心情實在是不好,她覺得自己不再主動做些什麽,被蕭翎折騰事小,若是跟蕭翎之間再有了什麽嫌隙那便得不償失了。


    她也想過買些東西送給蕭翎,可思來想去覺得買的始終沒有自己親手做的有誠意,而且她也沒親手為蕭翎做過什麽東西。


    雖說女子送男子腰封有著不一般的寓意,可這也正是寧安想對蕭翎說的。


    寧安坐在案前繡了許久,天色也早已經暗了下來,外頭的月亮已經掛起,屋內是不是傳來一些炭火燃燒的聲音。


    等到紫鴦不知道打了第幾個哈欠,寧安才終於抬起頭。


    剛剛繡的認真倒是沒什麽感覺,如今一抬頭,才感覺到脖子酸痛。


    寧安輕輕轉了轉脖子,紫鴦便過來幫寧安捏著。


    “姑娘歇息吧,天色已經很晚了。”


    寧安看了一眼外麵,深吸了一口氣應道:“嗯,好。”


    等寧安洗漱完剛坐到床上,紫鴦還未退下,窗戶便傳來一聲響動。


    寧安看著蕭翎有些意外:“大人。”


    紫鴦低頭,恭敬的退了出去。


    蕭翎走到寧安的麵前,出聲問道:“怎麽還沒睡?”


    寧安盯著蕭翎,神色有著一絲絲的緊張:“我想為大人繡個腰封,便晚了一些。”


    蕭翎轉頭便看見一旁桌子上被放在籃子裏青褐色的布,上頭隱隱是繡著一根蒼竹。


    “怎的突然想給我繡腰封了?”


    如若不是蕭翎現在麵色冷峻,寧安還真覺得兩人有些相尋常夫妻一般。


    丈夫在外忙了一天,晚上回來與妻子一起歇息。


    不過這個念頭隻在寧安的腦海裏閃了一瞬,隨即便被寧安刻意的忽略掉了。


    寧安起身走到蕭翎的身邊,替蕭翎將身上的披風拿下。


    感受著蕭翎身上傳來外麵的冷意,寧安問道:“大人快到爐子前暖暖。”


    現在的天氣是越發的冷了,尤其是入夜之後,寧安身邊沒有個暖爐都覺得冷的不行,因此紫鴦特地在寧安床邊的不遠處放了一個暖爐。


    寧安牽著蕭翎的手,帶著蕭翎走到暖爐旁邊,親自拿著他的手放在暖爐上烤著。


    蕭翎就那麽站在那裏看著寧安,沉默不語。


    寧安不是沒有察覺到蕭翎的反常,隻是一時還沒想好該怎麽哄他。


    等感覺到蕭翎的手暖了起來,寧安露出一個笑容,鬆開了蕭翎的手道:“好了。”


    蕭翎低頭看著寧安,唇動了動,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起來。


    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卻見寧安突然貼身過來,一雙手抱住了他的腰,整個人都貼在他的懷裏。


    蕭翎愣了一瞬,雖然寧安之前也諸多主動,可卻很少像現在這般,隻有感情,沒有欲望。


    隻是蕭翎一想到寧安為什麽會突然這樣,心中瞬間有冷戾起來。


    他從昨天收到那封信時便一直忍著,今天本也是沒有時間出宮的,可因為寧安,他還是找了理由,跟皇上請辭出宮了。


    當時他找到拓拔澈所在的包廂時,見隻有拓拔澈一人心裏還鬆了一口氣,可卻沒一會,寧安便過來了,甚至還想在拓拔澈麵前表現的跟他沒什麽關係。


    他當時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實在忍不住將寧安拉過來讓她坐在了他的身邊。


    聽到拓拔澈說昨日送了寧安一個簪子時,他的戾氣達到了頂峰,他當時恨不得將寧安整個人都掩埋在自己的懷裏,牢牢的控製住。


    讓別人看不著她,她也沒辦法去找別人。


    蕭翎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過激,可他就是控製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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