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國文和梁媛似乎陷入絕境時,眾人的頭頂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放了他,否則你們必將遭受長生天的懲罰!”


    這像是個女人的聲音,卻十分威嚴,話語中透著一種高貴,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包括唐風、韓江、將軍等所有人在內,無不被這個聲音震懾。他們四下張望,最後,唐風第一個看見從高台上的寶座後麵閃出一個人來,不,他不能確認那是不是人,因為那就是在噩夢中一次次出現的戴麵具的女子。


    “戴麵具的女子……”韓江也喃喃地說道。


    “你是誰?”將軍的言語中透著驚詫和不安,這可能是他第一次感到失去了對局勢的控製。


    “我是這裏的主人!”戴麵具的女子平靜地說道。


    “你是這兒的主人?”將軍震驚無比。黑衣人中騷動不安,有的甚至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槍,竊竊私語:“是鬼嗎?”“幽靈!肯定是幽靈!”“我們觸怒了死去的人!”


    半圓形大廳裏,似乎隻有李國文並不感到驚訝。唐風大聲問道:“你是沒藏皇後嗎?”


    戴麵具的女子沉默了一會兒,竟然直接報出了唐風的名字:“唐風,我當然是,我就是沒藏皇後的化身。”


    “你……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就在唐風震驚的時候,戴麵具的女子摘下了臉上的麵具。唐風吃驚地盯著那張清秀美麗的麵龐:“啊——竟然是你,黑雲?!”


    黑雲就是那個戴麵具的女子!所有人都震驚不已。這時,李國文反倒笑道:“將軍,你以為我真的向你認輸了嗎?你以為你們人多就可以取勝嗎?”


    所有人都被李國文的話繞暈了,將軍看看李國文,又看看高台之上的黑雲:“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將軍,你低估了我的能力。我的人馬沒有你多,我的硬實力不如你,但我有我的優勢,那就是我始終躲在暗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句中國成語您應該聽過吧?我對宓城的研究不但不亞於你,甚至還遠遠超過了你!”


    “超過了我?”布爾堅科滿臉驚詫。


    “而且我早早地在暗處埋好了兩顆棋子——兩顆看似不起眼,卻又十分重要的棋子!”


    “兩顆重要的棋子!你還有誰?這個女孩嗎?”


    “不,那不是普通的女孩,她是黨項人的後裔,她的血管裏流淌著先輩光榮的血液。”


    “這又如何?”


    “黑雲在很小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擁有一種超自然力量,我相信她就是沒藏皇後的轉世,這種超自然的力量隨著她的長大越來越強!”


    “超自然的力量?”所有人都感到驚愕。


    “黑雲隻需要借助一些東西,在特定的空間就可以和遠古的人神對話。是我發現了她,並一直培養她,讓她走出大山,見識外麵的世界,這反過來又使她的那種超自然力量倍增。”就在大家都盯著黑雲的時候,李國文忽然衝高台上大喊了一聲,“徐博士,你也可以出來了!”


    眾人更為驚駭,隻見徐仁宇也從寶座後麵繞了出來,他的手上戴著一個奇特的東西,像是一隻金屬爪子,鋒利的爪尖在幽幽的燭光間閃著寒光。韓江馬上想到了趙永恐怖的屍體:“徐仁宇,是你殺死了趙永?”


    “韓隊,你不要生我的氣,我跟趙永無冤無仇,本不想殺他,都是他發現了我,我沒辦法,必須殺了他!”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我想報恩。當我饑寒交迫,差點兒餓死在異國他鄉時,是梁先生救了我。當然我現在知道他其實是李先生!”徐仁宇很誠懇地說道。


    “這麽說在千戶鎮和狼窪出現的車轍印都是你們留下來的?”韓江厲聲質問。


    “是的,不過準確地說,一條是梁總和黑雲留下來的,另一條是我和趙永的車留下來的。當你們進入大漠時,我們也進入了沙漠。趙永在跟你失去聯係的情況下,貿然和我一起進入大漠來尋找你們,結果他發現了我的身份,所以我不得不對他采取措施。那天夜裏,是我把趙永關在了千戶鎮的城樓上。也是我企圖用匕首刺破你們的車胎,讓你們無法前進!”


    “怪不得我們車下有一把匕首!可你為什麽用那麽殘忍的手段殺害趙永?”韓江恨恨地說道。


    “匆忙間,我落下了匕首,其實已經為你們留下了線索。趙永在第二天清晨掙脫了繩子,拿了我的槍,衝我開了一槍,就是你們聽到的那聲槍響。我不敢開槍,怕把你們引來。本來我是打不過趙永的,但當時他已經十分虛弱,所以我用這個玩意兒殺了他!”說著,徐仁宇抬了抬手臂,那個可怕的金屬利爪跳躍著逼人的寒光。


    韓江盯著徐仁宇手上的金屬利爪,點了點頭:“看來你們早知道那種凶獸的存在。”


    “是的,我剛才說過,我比將軍更了解宓城!這多虧了黑雲的功勞!”李國文接過話茬說道,“我在向將軍妥協之後,並沒有認輸。我知道我力量很小,所以就要有四兩撥千斤的辦法。我先後派出了徐仁宇和黑雲,他們隻需要暗中監視你們的行蹤報告給我,同時,幫我從你們那兒,還有將軍那兒得到一些關鍵的信息,這就足夠了。我需要的就是今天,當你們鬥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再來收拾掉你們。”


    “就憑你們幾個,恐怕還嫩點兒!”將軍此時已經恢複了鎮定,他輕蔑地揮了揮手,黑衣人在猶豫中紛紛衝黑雲和徐仁宇舉起了槍。但是他倆麵對將軍的槍口,竟毫無懼色。


    就在這時,黑雲忽然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長袍,從袍子下麵托出了一個頭骨。唐風一眼便認出了這是佛像中的那尊頭骨:“是你……黑雲,竟然是你殺死了陳子健教授?”唐風感到萬分震驚。


    黑雲臉上露出一絲慘淡的笑容:“不,我不想傷害任何人,但是陳子健太脆弱了,當我穿著這身長袍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竟然就這麽倒下了!”


    “怪不得陳子健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他是被你活活嚇死的!那麽,小盧呢?小盧也是你殺的?”


    當唐風提到小盧的時候,黑雲眼睛裏的光芒迅速黯淡了下去。唐風心裏已經明白了,他大聲衝黑雲喊道:“小盧就是你的戀人吧!”


    黑雲微微低下了頭,默不做聲。唐風繼續說道:“我們已經調查過小盧,小盧在上學的時候,為一個女孩曾經失蹤了一個學期。那個女孩就是你吧!”


    “是的,唐風,我不需要再隱瞞什麽。我曾經那麽愛著他,他也愛我,我總是讓妹妹代替我出現在大喇嘛麵前,而我則偷偷地走出大山。但是梁先生讓我認識到我是黨項人的後裔,是沒藏家族的傳人,更是沒藏皇後的轉世,我有超自然的力量,所以……”


    “所以你離開了小盧!”


    黑雲沒有說話,徐仁宇接過話茬說道:“但是後來我們發現了小盧的價值,他是陳子健的助手。於是,黑雲再次出現在他的麵前,讓小盧幫助我們取得重大的進展。可是小盧心理太脆弱,當韓江開始懷疑小盧時,我果斷出擊,先殺了小盧,並將這消息秘密透露給了趙永。我本來並沒指望陷害韓江,不過羅教授似乎對這事很感興趣,落井下石,我忽然明白了羅教授很可能也帶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原來是這樣!可……可你們要這頭骨又有什麽用?”唐風盯著黑雲烏黑的頭發問。


    黑雲猛地抬起了頭,雙眼閃動著奇怪的光芒:“唐風,讓我來給你說一段曆史,它或許隻是一段故事。其實,沒藏皇後是一對孿生姐妹。當年,昊王看上了妹妹沒藏黑雲。昊王遇刺時,黑雲已經懷有身孕,後來生下諒祚。黑雲在生諒祚時難產,再加上失去昊王,傷心過度而死!這樣,即便諒祚被立為西夏第二代皇帝,沒藏家族仍然會失去輔佐幼主的機會。於是,國相沒藏訛龐便想出了一個主意,他讓黑雲的姐姐白雲冒充黑雲,成為至高無上的皇太後。白雲成為皇太後之後,對已死的妹妹黑雲秘不發喪,一直私藏著黑雲的屍骨。


    白雲和黑雲脾氣秉性截然不同,她驕奢淫逸,荒淫無度,還養了男寵。諒祚一天天長大,對荒淫的母親和掌權的舅舅大為不滿。終於,白雲遭到了報應,刺客在皇太後回宮的路上殺死了白雲,白雲被刺客割去了頭顱。沒藏訛龐為了掩人耳目,隻得將黑雲的頭骨和白雲的身體一起封在了佛像中,準備葬入西夏王陵。內心不安的沒藏訛龐又將黑雲的無頭屍骨送到了瀚海宓城,與元昊合葬,這樣也讓人永遠找不到黑雲的屍骨。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諒祚很快發動一場宮廷政變,誅滅了沒藏訛龐全家。諒祚的怨氣也發到了母親身上,他認為母親不配與父親合葬,於是他將母親——其實是白雲的屍骨,也就是那尊佛像,移到了帝國遙遠的北部邊陲黑水城。他在那兒給母親修造了一座佛塔,把母親的屍骨永遠封在了佛塔中。篤信佛教的諒祚認為隻有這樣才能使罪孽深重的母親得以超度,升入天國,而他至死都沒有弄清他親生母親的下落。如果長生天能讓諒祚多活幾年,他也許可以搞清楚這一切。但是長生天偏偏不眷佑他,隻給了諒祚二十年的壽命。八百多年後,俄國探險家科茲諾夫發現了黑水城,並打開了那座偉大的塔,發現了這尊精美的佛像。佛像被發現後,幾經曲折,終於又回到了中國。”


    “原來是這樣,看來陳子健的研究是很準確的,骨架確實要比頭骨的骨齡大八到十歲,因為白雲要比難產而死的黑雲晚死八年。如果不是遭遇刺客,或許她能活得更長,但是她終歸逃不過權力的報複。”唐風終於明白了沒藏皇後骨骸之謎。


    將軍已經對這個故事不耐煩了:“夠了!你們現在還需要知道這些嗎?唐風,就算你明白了這頭骨是誰的,又能怎樣?皇後的頭骨救不了你!”將軍粗暴地打斷黑雲和唐風,黑衣人隻等將軍一聲令下,便要開槍。可這個時候,黑雲反倒閉上了眼睛,嘴裏神神叨叨,念念有詞。誰也不知道黑雲在念什麽,隻有唐風敏銳地覺察出黑雲嘴裏念的是一種古老的黨項語言,像是某種咒語,但是他也聽不出黑雲念的是什麽咒語,那是一種他從來沒聽說過的黨項咒語。


    黑雲的聲音越來越高,機械而富有韻味。唐風忽然覺得黑雲此刻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人,或許應該說不是一個人!他盯著黑雲那已經入定的癲狂狀態,既痛心,又感到恐懼,深深的恐懼……唐風扭頭看看將軍,剛剛還自信滿滿的將軍這會兒已經怔住了,再看那些黑衣人,也都像是被催眠了一樣,癡癡地盯著高台上的黑雲。


    黑雲神神叨叨地念了十多分鍾,唐風感到大腦有些眩暈,他極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他大聲衝高台上的黑雲喊道:“黑雲,我們在狼窪遇到的狼群,還有今天早上不朽之殿前的狼群都是受你控製的吧?”


    黑雲並不理睬唐風,繼續有節奏地念著咒語。唐風又大聲衝黑雲喊道:“還有……還有黑石上戴麵具的女子就是你假扮的!你並沒有燃起火牆的力量,那隻是你利用某種東西發射了強烈的光線,點燃了滿是天然瀝青和硫黃的戈壁灘!”


    黑雲還是不理睬唐風,仍然很陶醉地念念有詞。唐風再次大聲吼道:“黑雲,你醒醒吧,你並沒有什麽超自然的力量!隻是……隻是我不明白在狼窪時你為什麽又召回了狼群,而今天早上卻……”


    唐風話說了一半,黑雲突然停下了咒語,猛地睜開了眼睛,那眼神直刺唐風,讓唐風無處躲閃。黑雲終於開口了:“那是因為梁媛,第一次在狼窪時梁媛跟你們在一起。”


    唐風微微點頭:“我明白了,所以今天淩晨,你們召回了梁媛,就指引狼群來襲擊我們?!”


    “不!唐風,我不是同謀者!”梁媛大叫起來,她對這一切感到難以接受,她絕望地問李國文,“爹地,難道我也是你的一顆棋子嗎?”


    “不,媛媛,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從未想過要讓你卷進來。所以當你陪著爺爺去北京參加拍賣會時,我感到了深深的恐懼。你這個冒失的舉動大大超出了我的計劃。你還記得嗎?當你回到香港時,我曾嚴令你不要管這件事……”


    李國文說到這兒,梁媛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哭著衝李國文點了點頭。


    李國文又接著說道:“可是你不聽,特別是在爺爺死後,你執意要查清楚這一切。隨著你介入得越來越深,不知為何,我在見到唐風後,忽然改變了想法。既然我無法說服你,不如讓你跟唐風去試試,一來有韓江和唐風照顧你,二來我也可以通過你了解老k的情況。”


    “就……就是那條項鏈嗎?”梁媛恨恨地說道。


    李國文點點頭:“不錯,我知道你到哪兒都會帶著那條有你母親照片的項鏈,所以我將一個極其微小的定位跟蹤器植入了項鏈。”


    這時,梁媛忽然轉而大聲對唐風說道:“唐風,請你相信我,我不是爹地的同謀者!但是今天早上我沒有對你們說實話,一切都是今天淩晨我才知道的。當我見到父親時,我感到萬分驚詫。父親他們是昨天夜裏來到宓城的,是黑雲不知用了什麽奇特的熏香,將你們都迷倒了,然後他們將我帶進了不朽之殿。父親叫我離開這裏,我不同意。徐仁宇找到了那件玉璜,是我……是我從徐仁宇手上一把奪回了玉璜,然後用重重帷幕作掩護,將玉璜藏在了昊王的神主下麵。這時,天已經亮了,你們醒了,黑雲引來了狼群,我隻好扔了項鏈,躲在大殿後麵……”


    唐風這才明白了今天淩晨發生的一切,怪不得梁媛的項鏈不見了,玉璜又失而複得,看來自己確實錯怪梁媛了。他見梁媛傷心的樣子,心裏刀絞一般難過,但他剛想開口安慰梁媛,李國文卻衝他說道:“唐風,你們可能想不到會有人從往生海南麵進入綠洲吧?所以我說我比你們所有人都更了解宓城!我早早地就準備好了船,帶進了沙漠。其實你們在魔鬼城的時候,已經非常接近野狼穀了,幸虧黑雲嚇唬住了你們,又來了一場黑塵暴……”


    “你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女兒,你難道不擔心媛媛遭遇危險嗎?黑塵暴差點兒要了我們的命,你知道嗎!”唐風厲聲質問李國文。


    李國文苦笑了兩聲:“我當然擔心媛媛,但是事已至此,沒有不冒風險的辦法。黑塵暴來了,誰也逃不過,我們幾個也是九死一生。否則我們早就進入宓城了,還等得到你們?”


    說著,李國文狂笑起來,笑聲震得整個大廳嗡嗡作響。但就在這時,整個地下宮殿微微晃動了一下。


    宏偉的地下宮殿晃動了一下,所有人都驚恐地向四周望去。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殿又似乎恢複了平靜。誰也不知道剛才是怎麽回事,就連李國文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驚恐地向高台上的黑雲望去。


    所有人當中,隻有黑雲似乎還保持著鎮靜。唐風看見黑雲又閉上了眼睛,嘴裏重新開始誦念咒語。唐風極力想辨認黑雲念的是什麽,但是他發現黑雲又在念一段新的咒語,一段他根本沒有聽過的咒語!


    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被黑雲吸引,準確地說,應該是被黑雲手中的頭骨吸引,因為這時,黑雲手裏的頭骨竟然動了起來,頭骨的下顎一張一合,仿佛被重新賦予了生命!黑雲的誦念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唐風忽然覺得天旋地轉,當他再抬頭看去時,每個人的臉都扭曲起來,而大殿四周和頂部那些彩繪貼金的佛像瞬間都變了模樣,一個個齜牙咧嘴,麵目猙獰。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唐風回頭看韓江,卻見韓江的臉似乎也扭曲起來。就在這時,將軍大聲命令道:“開槍,幹掉她!”


    隨即傳來了零星幾聲槍響,但是幾顆子彈無一命中黑雲,倒是把站在寶座一旁的徐仁宇嚇得不輕,趕忙躲到了寶座後麵。又有黑衣人舉槍向黑雲射擊,這時黑雲停下了誦念咒語,很鎮定地向後退去,退到了高大的寶座後麵。


    地下宮殿內傳來將軍暴怒的吼聲:“不要停,繼續打!”但是將軍話音剛落,就聽一個黑衣人驚恐地嚷道:“將軍,那……那水……水池裏的水……水……”


    將軍憤怒地揪起那人的前胸:“你說什麽?”


    那人語無倫次地又說道:“水……水漫……漫上來了……”


    將軍鬆開那人,疾走幾步來到地下宮殿那兩個寒冷的深不見底的水池邊。唐風循聲望去,隻見水池裏有水漫出,漫出的水冒著寒氣,緩緩向四周恣意流淌。眾人正在疑惑,羅教授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盯著那深不見底的水池和漫出的水看了許久,突然驚恐地衝將軍說道:“不……不好了,凶獸複活了!”


    “什麽?這怎麽可能?”將軍怔住了。


    “據我所知,黨項人將最後一批隗夔封在了這水池下的千年寒冰之中。我估計可能……可能是沒藏皇後的咒語喚醒了隗夔,千年寒冰開始融化,所以池中的水漫了出來!”羅教授說著,本能地向後退去。


    將軍恨恨地回頭朝高台之上的黑雲望去:“你以為我們死了,你就能逃得掉嗎?”


    “我跟你們不同,我能驅使隗夔,而你們再聰明也隻是凡夫俗子!”黑雲話音剛落,地下宮殿猛地晃動起來,與此同時,漫出水池的水量開始加大,越來越多的水流淌出來。地下宮殿晃動了兩分鍾後,一聲巨響從遙遠的地下傳來,緊接著又是一聲,同樣的巨響不斷從水池下麵傳來。伴隨著這聲聲巨響,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猛地躍出了水麵。


    看著那黑色的怪物,唐風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與他看到的骨骸一樣。那黑色怪物比熊還要高大,卻異常敏捷,一聲撼人心魄的長嘯後,隗夔衝向了密集的人群。


    不用將軍下令,黑衣人紛紛舉槍射擊。隗夔發出陣陣怒號,但是卻被強大的火力阻擋不能上前。就在這時,又一頭隗夔從另一個水池裏躍出,從後麵一把掀翻了幾個措手不及的黑衣人。


    一部分黑衣人調轉槍口,對這頭隗夔射擊。不過這一切都是徒勞,第三頭、第四頭、第五頭、第六頭……越來越多的隗夔躍出水麵,黑衣人招架不住,不斷向後退去。隗夔已經擋住了眾人的退路,眾人隻能背水一戰了。


    唐風和韓江使勁想掙脫身上的繩子,可是繩子很緊,根本無法掙脫,葉蓮娜和馬卡羅夫也被反綁。慌亂中,唐風瞥見了梁媛。梁媛驚恐地看看隗夔,又看看唐風,極力要掙脫李國文來給唐風和韓江解開繩索。可是李國文卻死死抓住梁媛,不讓梁媛過來。梁媛哭叫著:“唐風,唐風……”被李國文強行拉上了高台。


    隗夔很輕鬆地將一個黑衣人撕成兩半,又一把甩出兩個黑衣人。將軍也抬起一挺輕機槍,向凶狠的隗夔射擊。一頭隗夔被打成了篩子,但還在長嘯不止。將軍不敢放鬆,又是一陣猛射,才將那頭隗夔擊倒在地。


    斯捷奇金邊戰邊退,他準確地扔出了兩個手雷,掀翻了兩頭隗夔。又敏捷地上前補了幾槍,擊斃了那兩頭隗夔,斯捷奇金和將軍對視一眼,兩人似乎又找回了當年在克格勃時的歲月。一陣血戰後,六七頭隗夔倒了下去。但是黑衣人已經折損大半,而隗夔卻越戰越勇,不斷向前撲來。


    唐風再次試圖掙脫繩索,又被勒得生疼。“啊——”唐風絕望地大喊一聲後,聽見韓江咒罵:“媽的,我們竟然要死在這群怪獸手下!”


    “不——不會的,我不能死,我要帶梁媛離開這裏!”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兒女情長!”


    韓江剛說完,眼前忽然閃出一個人,韓江驚道:“你是誰?”


    唐風循聲回頭望去,更加吃驚:“嵬名大叔!你……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那人並不回答,先幫唐風和韓江解開繩索,這才一把撕掉了腮幫子上的胡子和假發,道:“我不是什麽嵬名大叔,真正的嵬名大叔早在三十多年前就被將軍給殺了,我是k5。”


    “什麽?你就是k5?”唐風和韓江同時驚道。


    “其實,我們在賀蘭山的旅店中就見過麵!”


    “賀蘭山旅店?”唐風再次仔細觀察那人麵目,忽然想起在賀蘭山旅店中遇到的那對年輕夫婦,還有賀蘭山邊出現的神秘腳印。


    k5指了指那邊正在給葉蓮娜和馬卡羅夫解開繩索的女子,道:“她是k6,我們一直以夫妻名義活動。你們或許還不知道,老k其實還有另一套人馬。”


    “另一套人馬?就是你們倆嗎?”韓江問道。


    “不,還有k1。”


    “k1?”唐風和韓江一直不知道k1究竟是誰!


    “我們和你們本來分頭行動,但是後來k1犧牲了,我們隻好改為配合你們行動,在暗處保護你們!”k5解釋道。


    “k1究竟是誰?”唐風追問道。


    k5剛要回答,這時一頭隗夔向他後背撲來,唐風大叫道:“小心!”k5並不回頭,舉起手中的微型衝鋒槍,“噠噠噠——”一梭子彈打出去。那怪獸哀號一聲,重重地倒在地上,但是仍然在掙紮。這時已經解放了葉蓮娜和馬卡羅夫的k6上去補了兩槍,那頭隗夔才絕了氣。


    又有數頭隗夔朝唐風他們衝過來,韓江、唐風、葉蓮娜和馬卡羅夫隨手拾起散落在身邊的槍支,一起向這些怪獸開火。韓江更是怒吼著,向隗夔射擊!


    與此同時,將軍那邊已經潰不成軍,徹底敗下陣來。斯捷奇金在炸死了一頭隗夔後,沒注意到身後又有一頭隗夔襲來,那頭隗夔猛地抓起了斯捷奇金,斯捷奇金驚恐地發出一聲哀嚎,便被那頭隗夔撕成了數截。


    羅教授見狀剛要逃走,卻被這頭隗夔追上。羅教授被隗夔的巨掌一拍,整個人飛了出去,直甩到一根石柱上才停了下來。羅教授口吐鮮血,掙紮著從地上摸起一杆衝鋒槍,慌忙中卻怎麽也無法弄響這支槍。這頭隗夔又逼了過來。就在隗夔抬腿準備把羅教授踩成肉泥時,羅教授終於弄響了手中的衝鋒槍,子彈射中了隗夔。隗夔發出一聲哀號,仍然重重地落下了粗壯有力的大腳,羅教授瞬間成了一堆肉泥。


    幾個黑衣人一起向這頭已經受傷的隗夔射擊,這頭隗夔終於倒下。但是,這幾個黑衣人也僅僅多活了半分鍾。半分鍾後,另一頭隗夔衝上來,鋒利的爪子瞬間捅進了那人的胸膛,再猛地一陣撕扯,那人的前胸頓時血肉模糊。那人的神誌仍然清晰,絕望地喊著,叫著,直到隗夔將他的身體拋在石柱上。


    忽然,有一頭隗夔向高台上的寶座衝過來。李國文趕忙拉著梁媛躲避,並大聲衝黑雲喊道:“你不是能控製他們嗎?”


    “不,我不知道!”黑雲也驚慌起來。


    徐仁宇首先覺出不對勁:“我們趕快撤吧,看來黑雲也不頂用了!”


    “閉嘴!你怎麽敢冒犯我!”黑雲怒斥徐仁宇。


    徐仁宇卻管不了那麽多,他見李國文還在猶豫,一把舉起玉石製作的寶座,猛地拋向那頭衝過來的隗夔。這頭隗夔靈活地躲過寶座,寶座重重地落在地上,頓時摔成了幾十塊碎片。不過,此時已經沒有人關注這些了。


    那頭隗夔躲過寶座,直奔徐仁宇而來。徐仁宇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竟忘了開槍。李國文在一旁大聲喊道:“開槍,開槍啊!”


    可等徐仁宇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舉起槍,就被那頭隗夔高高舉過了頭頂。徐仁宇撕心裂肺地叫著,黑雲也麵露驚恐之色。最後,那隗夔竟將徐仁宇直接拋向了黑雲。黑雲趕忙躲閃,慌亂中,她手中的頭骨滾落在地,一直滾到了梁媛麵前。此時那頭骨仿佛有了生命,正怔怔地盯著梁媛,梁媛也在看著皇後的頭骨,不覺渾身一顫。


    徐仁宇被摔得半死,李國文果斷開槍,槍槍打中了隗夔的要害。那隗夔轉過身,眼露凶光,盯著李國文和梁媛,卻已經沒有力量對他們發起進攻。隗夔的身體搖晃了幾下後,重重地向後麵倒下,正把徐仁宇給壓在了身下。


    唐風等人且戰且退,不斷向堆放寶藏的地宮退去,將軍也帶著殘兵敗將向地宮退去。將軍率先帶人退入了石門,看看左右,命令道:“關上石門!”


    唐風和k6發現了將軍的詭計,忙去爭奪石門,誰料將軍舉槍就對他倆射擊。“小心!”k6推了一把唐風,唐風的身體撞在一側的石門上,而k6卻中彈倒下。韓江和k5見狀,怒不可遏,舉槍就要向將軍射去。恰在此時,一頭隗夔衝了上來,一頭撞在另一側石門上,直接將那一側的石門撞翻。正在關門的三名黑衣人被壓在石門下,頓時氣絕。


    石門前混戰成一團,一頭隗夔衝進石門抓住了將軍。韓江和k5打死了撞翻石門的隗夔,又指揮剩餘的人關上了另外半邊石門——那頭隗夔的屍體擋住了半側石門。韓江反過頭來舉槍朝那頭闖進來的隗夔射擊,唐風、k5、馬卡羅夫、葉蓮娜和其他黑衣人也都向那頭隗夔射擊,十餘支槍射向隗夔。隗夔在倒地的最後時刻暴怒地嚎叫著,一把將布爾堅科撕成兩半,然後才重重地倒在寶藏上。


    布爾堅科的身體已經斷裂成了兩截,但他似乎還心有不甘,強撐著上半截身體一點點從隗夔身上爬下來,一點一點爬到馬卡羅夫腳下,抬頭看著馬卡羅夫,終於絕望地說道:“伊萬……伊萬,當年我……我欺騙了你,今天就由你來給……給我最後一槍吧……”


    馬卡羅夫閉上眼,緩緩地舉起槍,衝著布爾堅科心髒的位置連開了三槍,將軍這才氣絕身亡。


    這半截石門抵擋不了多久,果然沒過兩分鍾,那半扇石門就被撞開了。剩餘的黑衣人見將軍已死,無心戀戰。韓江振臂一呼:“為今之計,隻有齊心合力,或許能衝出去!”


    黑衣人隻好聽從韓江的指揮,眾人一擁而出。大廳內的黑衣人已經基本被隗夔消滅,隻剩下高台上的黑雲、李國文、梁媛三人。


    韓江領著眾人衝出來,又是一陣混戰,黑衣人全部戰死。韓江被一頭隗夔抓住,幸虧眾人死命射擊,隗夔才甩掉了韓江。韓江受了傷,葉蓮娜和k5架著他剛剛奔到一根石柱下,k5卻被一頭隗夔追上。唐風、葉蓮娜、馬卡羅夫趕忙朝那頭隗夔射擊,隗夔號叫著將k5拋進了那深不見底的水池中。唐風絕望地衝過去,還沒到水池近前,逼人的寒氣就讓唐風渾身戰栗。


    兩行熱淚從他臉頰上滾落,這時他的身後傳來葉蓮娜和馬卡羅夫的聲音:“小心,唐風!”


    唐風回頭望去,幾頭隗夔一起向他圍攏過來。唐風靈機一動,趁幾頭隗夔衝過來時,敏捷地從一頭隗夔的身下穿過。那幾頭隗夔速度太快竟無法停下,撞在一起,全都摔落池中。但唐風還沒來得及回頭看仔細,又有一頭隗夔向他衝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高台之上的梁媛忽然抱起了那個滾落在她麵前的頭骨,緩緩地從嘴裏冒出一些經文。說來奇怪,皇後的頭骨又開始動起來,跟著梁媛的嘴唇也一上一下地晃動。黑雲和李國文驚異地看著這一幕,本來要來抓唐風的隗夔竟也停下了腳步。唐風也注意到了,梁媛正在誦念的經文,就是她曾經多次念過的那一段。隨著梁媛的誦念,隗夔全都安靜了下來,靜靜地佇立在了廊柱下。


    唐風衝梁媛大喊道:“媛媛,快,趁這些家夥沒反應過來,快過來!”


    李國文拉著梁媛,小心翼翼地向玉門退來。李國文緊張地注視著這些被黑雲喚醒的怪獸,眼見就要闖過廊柱,突然,最後一頭隗夔猛地將梁媛抓了起來。李國文一驚,再回頭看去為時已晚,梁媛驚叫著。唐風忙舉槍射向這頭隗夔,隗夔疼痛難忍拋出了梁媛。唐風想去接住梁媛,但一切都是徒勞,梁媛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手中的皇後頭骨也滾落在一旁。


    唐風心疼地趕忙撲到梁媛近前,輕輕抱起梁媛,不住地呼喚:“媛媛,媛媛,你堅持住,我會帶你走出去的。”


    李國文見狀,也撲到梁媛近前:“媛媛,都是爸爸不好,爸爸對不起你!”


    唐風看看李國文,厭惡地將他一把推開,怒道:“你有什麽資格做媛媛的父親!”


    “對,唐風,你罵得對!我沒有資格。如果……如果你們能出去,我希望……希望你能照顧好媛媛!”李國文這個硬漢也落下了淚水。


    唐風的心忽然軟了下來,他沒說什麽,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快,你們快出來!”葉蓮娜又在後麵催促道。


    葉蓮娜話音剛落,那兩個深不見底的水池突然噴出了十餘米高的水柱,地下宮殿也開始晃動起來,那些剛剛安靜下來的隗夔又開始蠢蠢欲動。唐風和李國文一起將梁媛給抬出了玉門。唐風回頭望去,黑雲還佇立在那高台上。此刻他看見黑雲身上那件黑色的長袍,一直籠罩在他心頭的恐懼早已蕩然無存,在他眼中,那件長袍竟變得如此滑稽可笑!唐風不忍看黑雲再執迷不悟,衝黑雲喊道:“黑雲,你難道想和這裏一起被埋葬嗎?”


    “不,我屬於這裏,我不會被埋葬的!”


    “你……”唐風無奈地搖搖頭,地麵上的水越來越多,唐風隻得退出了玉門。


    葉蓮娜和李國文、馬卡羅夫一起關閉了玉門,眾人向金門退去。但是玉門顯然無法經受洪水和隗夔的進攻,隗夔暴怒著幾下就擊碎了華麗的玉門,衝了出來。緊跟著,洶湧的洪水也湧了出來。唐風一下子明白了一切:“我明白了,地下宮殿內的水是與往生海相連的,往生海的水開始湧入地下宮殿了!”


    地下宮殿劇烈搖晃起來,不斷有碎石墜落。唐風抱起梁媛,快步奔到了金門。他看了看堅固的金門:“或許這裏可以暫時抵擋住洪水和這些凶獸。”


    “不,那是不可能!”馬卡羅夫說道。


    “除非讓水達到比較高的水位,淹死這些凶獸,否則金門也抵擋不住它們的力量!”李國文迅速判斷道。


    “那我們該怎麽辦?”葉蓮娜問道。


    馬卡羅夫看看眾人:“韓江,你出去後一定要照顧好葉蓮娜,我不準備出去了!”


    馬卡羅夫的話語異常平靜,卻讓眾人震驚:“老馬,你……”唐風和韓江都被老馬的話給噎住了。


    葉蓮娜眼含熱淚,上來要拉馬卡羅夫:“不,我決不能把你留下!”


    “我這麽大年紀,已經走不動了。我現在留在這裏,能讓你們出去也死而無憾了!”說著,馬卡羅夫用力推了葉蓮娜一把。


    梁媛睜開眼睛,看了唐風一眼,想說什麽卻又沒說出來。梁媛虛弱地想抬起手,李國文一把抓住梁媛的手:“媛媛,你有什麽話?”


    “我……我不怪你……”梁媛說完這句話,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唐風和李國文號啕大哭起來。洶湧的洪水咆哮著,不斷從破碎的玉門中噴湧出來。數十頭隗夔也爭先恐後地想從玉門內衝出,但是他們巨大的身軀顯然受製於玉門狹小的空間,一時竟被掐在其中。葉蓮娜舉槍想打死前麵兩頭隗夔,但就在她舉槍的時候,前麵幾頭隗夔已經衝出玉門,朝他們奔了過來。葉蓮娜扣動扳機,衝在最前麵的隗夔一頭栽倒,但是後麵的隗夔不斷地湧上來。葉蓮娜知道,自己是無法擋住這些凶獸的。


    李國文抱著梁媛的屍體痛哭不止。當水位已經淹沒他的小腿時,他知道是該最後決斷的時刻了。梁媛的死已經讓他萬念俱灰,他擦幹眼淚,將梁媛的屍體交給唐風:“我對不起媛媛,也對不起你們,我是個罪人,就讓我來贖罪吧!”


    “你……”


    “我也留下來,至少可以為你們爭取一些時間,就權當是贖罪吧!”李國文鎮定地說著。忽然,李國文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對唐風說道:“你們知道k1是誰嗎?”


    “誰?剛才k5要說,可還沒來得及說他就……”


    “k1就是梁雲傑!”


    “什麽?梁雲傑是k1?”唐風和韓江都無法相信。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梁雲傑在收到米沙的那封信後,自知力量不夠,他不想讓我卷進來,便主動請纓,開始組建最初的老k。”


    “這麽說,我是梁老爺子推薦給老k的?”唐風突然明白了一切。


    “沒有時間了,水位再上漲就沒法推動金門了!”馬卡羅夫大吼了一聲,猛地推出葉蓮娜和唐風,然後重重地關閉了金門。


    葉蓮娜、唐風和韓江全都怔住了。不大一會兒,門內就傳來了連綿不斷的槍聲和隗夔恐怖的號叫聲。三個人的心裏都是一墜,進而全都落入了深深的穀底。


    【尾聲】


    往生海的水湧進了地下宮殿,要淹沒這裏的輝煌,也要埋葬肮髒的一切。葉蓮娜扶著受傷的韓江向外走,唐風想去抱梁媛的屍體,但是地下宮殿的晃動越來越猛烈,葉蓮娜衝唐風大叫道:“快走!唐風!”


    兩行熱淚在唐風的臉頰上流淌,但是從金門門縫中湧出的洪水已經讓唐風自己都難以站立,更別說抱著梁媛的屍體了。“媛媛!”唐風在最後一遍撕心裂肺地喊出梁媛的名字後,親吻了梁媛的麵頰,然後一狠心奔出了不朽之殿。


    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宓城堅固的城牆開始坍塌,巍峨的不朽之殿也終於在屹立千年之後整個陷入了地下。三人躍過已經崩塌的城牆離開了宓城,整座城市都開始下沉,最後完全陷了下去……


    當三人跌跌撞撞地走到往生海邊的怯薛軍碑下時,一切都恢複了平靜。時大時小,水麵不定的往生海徹底改變了模樣,所有的地下水都匯集到了瀚海宓城。往生海的水麵急劇縮減,最後匯聚成了一個湖泊——一個深不可測的湖泊!傳說中的古城、無盡的寶藏、虛無縹緲的秘史、複活的凶獸、罪惡的陰謀,還有自己深愛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沉入了這個剛剛形成的湖泊——往生湖。


    空中,翱翔著三隻雄鷹。唐風仰起頭,失神地注視著那三隻雄鷹。他多麽希望自己能變成這雄鷹,飛到高處,再去看一眼這片神奇的土地,但他已經精疲力竭。唐風雙膝一軟,無助地跪在往生湖邊。一切都變得虛幻起來,傳說中的古城、無盡的寶藏、虛無縹緲的秘史、複活的凶獸、罪惡的陰謀,這些東西真的存在過嗎?眼前的沙漠戈壁荒涼而寧靜,隻有風亙古不變地吹拂著細沙,將這些細小的微粒從這裏帶向遙遠的地方。


    這漫漫黃沙下究竟還隱藏著多少秘密?想到這兒時,唐風忽然發現腳下的黃沙中似乎露出了一丁點兒綠色,在刺眼的陽光下,透著神秘的光澤,散發著動人心魄的氣息。他慢慢拂去上麵的黃沙,是那件玉璜!唐風用雙手從黃沙中捧出玉璜,緊緊地握住。梁媛的音容笑貌又浮現在了他眼前,他終於確信,這一切都曾經真真實實地發生過,並將永遠刻骨銘心地留存在他的記憶深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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